她朝內窺視,夏婉兒被一群男人圍坐在中間,被迫灌酒。
身旁的中年男人搭上了她的肩膀,手掌順著她的肩頭滑至大腿,貼近她低語,夏婉兒強忍著厭惡,不敢反抗。
待服務員離去後,夏寧雪將其喚至一側,低聲耳語了幾句。
夏寧雪移至消防通道口守候,不久,夏婉兒推門而入,瞥見夏寧雪,臉色驟變。
她怒目切齒,猛撲上前,揪住夏寧雪的衣襟,「竟是你這賤婦,你還敢現身!」
夏寧雪反手一推,將她撞向牆壁,夏婉兒因酒精上頭,腳步踉蹌,額頭不慎磕到牆角。
她伸手扼住夏婉兒的脖頸,將其死死按在牆上,「你母親張雲蘭已落入周祿寒之手,正飽受折磨。」
夏婉兒面色微變。
夏寧雪緊盯著她,暗中把一支錄音筆塞進了她的口袋,「黃家的人在四處尋你,原來你投靠了唐俊辰?」
夏婉兒情緒激動地掙脫她,「找我做什麼,分明是你這賤婦殺了人,與我何干!」
夏寧雪環抱雙臂,泰然自若,「皇甫英已把你給黃少爺下藥的視頻交給了警方。」
望著她臉色逐漸蒼白,夏寧雪挑眉,「被當作棋子,被利用的感覺定不好受吧。」
「你住口!」她眼眶泛紅,「這一切皆因你而起,是你這賤婦害的。」
她伸手朝夏寧雪撲去,夏寧雪一巴掌甩在她臉上,夏婉兒重重摔倒在地。
夏婉兒愣在原地,散亂的髮絲下,是憎恨她的目光。
夏寧雪俯身看她,冷笑,「日後有你苦頭吃的,你好自為之。」
她拉開門離去。
夏婉兒哪能咽下這口惡氣,她追了出來,瞥見桌上放著一壺熱氣騰騰的開水,提起便走。
夏寧雪聞聲回頭,就在那一剎那,夏婉兒將熱水潑向她。
夏寧雪躲避不及,一道身影忽然擋在了她身前,潑出的開水盡數灑在他的背上。
水壺自夏婉兒手中滑落,地面一片狼藉。
夏寧雪驚訝地抬頭,嘴唇微啟,「陸……陸先生?」
擋在她面前的陸沉淵臉色略顯蒼白,保鏢迅速趕來,將他扶住,「少爺,您沒事吧!」
夏寧雪目光掃過想要逃竄的夏婉兒,她快步上前,將她拽倒在地,拎起地上的水壺朝她潑去,夏婉兒被燙得慘叫連連。
陸沉淵驚愕,他拉住夏寧雪,「寧雪,我無礙,你不必如此。」
夏寧雪不為所動。
她的慘叫引來了經理與安保,經理詢問緣由,夏婉兒指向夏寧雪,「她用開水潑我!」
經理看向夏寧雪,面色嚴峻,「這位顧客,如若你要在瓊宇樓滋事,請你即刻離開。」
夏寧雪眼中閃過一抹寒意,「你瞎了嗎。」
經理被她震懾。
陸沉淵抬眼看向經理,「是那位小姐先動的手,不妨李經理先調取監控,再論是非?」
「陸……陸少!」李經理這才察覺陸沉淵在場。
他額頭冒汗,看了看夏婉兒,又望向陸沉淵,畢竟知曉夏婉兒是唐俊辰帶來的,而陸沉淵的身份他也得罪不起。
他躬身看向夏婉兒,「夏小姐,實在抱歉,還請您……」
夏婉兒被燙得皮膚通紅,「我是唐少的人,你敢不給唐少面子嗎!」
李經理左右為難。
這時,一名保鏢走向李經理,在其耳畔低語了幾句。
李經理看向夏婉兒的眼神,由恭敬轉為冷漠,「夏小姐,得罪了。」
夏婉兒臉色大變,安保將夏婉兒從地上架起,她拼命掙扎,「不,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要見唐少!」
但安保並未理睬她的叫喊,直接將她拽走。
夏寧雪轉身面向陸沉淵,她抓著他的手臂仔細檢查,「你沒事吧,燙傷嚴不嚴重?」
陸沉淵輕輕搖頭,微笑著說,「放心吧,隔著衣服不會有什麼大礙,你沒事就好。」
夏寧雪還想說些什麼,下意識地轉過頭,便看見周祿寒正站在不遠處注視著這一幕。
他站立在光影交錯之中,不知已默默觀察了多久,那雙如夜色般深沉的眼眸冷冽異常,神色晦暗不明。
先前的保鏢走到她身旁,微微低頭,「少夫人,周總在等您。」
夏寧雪的表情瞬間凝固,隨後收回了手。
陸沉淵也注意到了周祿寒的存在,與周祿寒四目相對。
周祿寒冷笑一聲,「陸少,真是巧啊。」
陸沉淵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神色依舊坦然,「周總一直都在嗎?」
周祿寒沒有回答,視線越過他,定格在夏寧雪的臉上,喜怒難辨,「過來。」
夏寧雪深吸一口氣,邁步向他走去。周祿寒伸出手臂將她攬入懷中,「不是讓你在包廂里等嗎?」
他的眼眸深邃,宛如無盡的黑暗。夏寧雪的嘴唇微微翕動,「我上洗手間不行啊。」
周祿寒笑了一聲,但眼中並無笑意,「是上洗手間嗎?」
她一愣,移開了視線,「我找夏婉兒了。」
周祿寒的笑意瞬間收斂,與陸沉淵的目光交匯,「陸少的手可別伸太長了。」
他說完,抱著夏寧雪離開。
夏寧雪發現他們並不是返回包廂,她拉住他,「飯還沒吃呢。」
周祿寒扳過她的下巴,將她緊緊摟在懷裡,「你來瓊宇樓是為了吃飯嗎?」
她微微一愣。
周祿寒貼近她的臉頰,眼神深邃,「是為了見夏婉兒,還是為了見陸沉淵?」
夏寧雪推開他的手,「我說了是見夏婉兒。」
周祿寒用手撩起她後頸的長髮,固定住她的頭,迫使她仰面看著自己,「陸沉淵英雄救美,你心疼了?」
夏寧雪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對上他陰沉的眼眸,「我不知道他會替我擋下潑來的熱水。」
他低低地笑了一聲,「所以你心疼了?」指腹輕輕摩擦過她略顯蒼白的淺色唇瓣,「他替你擋下熱水,你就為了他把熱水潑回夏婉兒身上?」
夏寧雪用力掙脫他,「周祿寒,這是重點嗎?」
他收緊手臂,不顧她半張臉被他捏得生疼,冷笑一聲,「不得不說,他對你還真是情深意重。」
她一陣顫抖,「那你想怎樣?如果熱水潑到我身上,才是你想看到的嗎?」
周祿寒平靜地注視著她的表情,笑了一聲,「熱水當然不會潑到你身上,保鏢當時已經在你身後了。」
他低頭吻上她蒼白而近乎透明的臉頰,他的唇不再像往常那樣溫熱,而是冰冷異常,「你當初說你不想欠我,卻願意欠陸沉淵。夏寧雪,你對我從來就沒有過期待。」
夏寧雪僵硬地被他擁抱著,回想起在醫院查出懷孕時的情景,她確實……沒有想過要留下這個孩子。
周祿寒觀察著她的反應,眼神陰鬱,聲音低沉而危險,「我真想掐死你,可我捨不得。只是懲罰你,又太便宜你了。」
片刻之後,他一字一頓地說,「我想過了,既然孩子留不住你的心,那就只有拿捏住你最想保護的人。」
夏寧雪下意識地驚恐萬分,「你想做什麼——」
周祿寒把她推向保鏢,「帶她回去。」
隨後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夏寧雪不顧一切地追了上去,「周祿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