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殘忍本質

  「喂,你為什麼不展開領域。」身上有些狼狽的兩面宿儺問著旁邊同樣一齊逃命的愛麗絲。

  愛麗絲鼓了鼓腮,夜色的和服雖然看不出焦痕,但上面有些殘破的幽藍色蝶紋昭示了她也並非沒有受到餘波的傷害。

  「我根本就沒有那什麼領域,你要我展開什麼?空氣麼?」

  兩面宿儺的眼神頓時有些嫌棄:「嘁,沒想到你居然連領域都沒有。」

  愛麗絲輕哼一聲:「我有沒有領域跟你有什麼關係?」

  她輕盈的身影跳躍在黑夜中,就如同一隻忽隱忽現的蝴蝶一般,夜色是她最好的掩護,難以捕捉。

  「真是無情啊,這麼著急地就想撇清干係。」兩面宿儺眯起眼眸。

  「隨你吧,我要走了。」愛麗絲不為所動。

  兩面宿儺周身的氣勢驀地沉下,驟起的威壓讓愛麗絲的行動有了一絲遲緩。

  看著前方的路被兩面宿儺用咒力包圍堵住,愛麗絲乾脆停下了步子,「你想要幹什麼?」

  黑暗中的樹林發出沙沙的響聲。

  交錯的樹林在地面灑下斑駁的影子,同樣停下步伐的兩面宿儺站在樹影交錯的中心,就那麼微微抬高了頭,一雙在黑暗中散發著猩紅光暈的眸子斜睨著愛麗絲。

  「女人,你覺得你能走哪兒去?現在外面應該都分發你的通緝令畫像了,今後的你,已經不能在有人類的地方生存了。」

  愛麗絲漆黑的眼眸泛起一縷紫芒:「這就是你的目的麼?」

  故意陪著她找上了三言家的本家,以三言家的人作為試探她實力的棋子,摸清底細後,回過神來,她除了跟兩面宿儺綁定在一起,站在跟人類對立的一面,已經別無選擇。

  兩面宿儺嘴角的笑容擴大,惡劣而殘忍:「是啊。我看你太喜歡人類了,但是人類畢竟是一種低劣的存在,看不過眼,幫你一把罷了。」

  憤怒嗎?

  憎恨嗎?

  真想看到你那笑容假面破碎之後,露出的,到底是怎樣的真實。

  但是讓兩面宿儺失望的是,愛麗絲只是閉上眼,沉默了幾秒,再次睜開眼時,她從唇中溢出一聲輕笑,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即使是我一個人,我也可以好好地過下去。」

  無非是變個外貌的事兒,真當她傻?

  「哦?那麼就打一架吧,女人,讓我看看,你一個人究竟怎樣活下去!」兩面宿儺眼中驀地迸射出兩縷黑紅色的咒力,愛麗絲抬手揮開那兩道咒力的功夫,他手上飛快結印——

  「領域展開,伏魔御廚子!」

  「這一次,我可不會先讓你施展出來你的術法了!」

  在兩面宿儺狂傲的大笑中,愛麗絲周圍的世界迅速變幻。

  幽暗的樹林變成了屍山血海,無數長相怪異的白骨堆砌的高塔之上,兩面宿儺坐在上面,交疊起修長的雙腿,手肘抵著大腿,支棱起下巴。

  他的背後,是長著一口鋒利尖牙的「門」,像是神社的福門,卻又因為周圍長出的尖刺破壞了原本的祥瑞,顯得更加陰森可怖。

  兩面宿儺好暇以整地看著她,說道:

  「那麼,就讓我看看,在我的領域裡,你還能不能跑。」

  話落,愛麗絲的身形猛地切割成虛影,地面的血池砸開一尺寬,地面的血水被狠狠濺起。

  「哦?在我的領域裡,居然還能躲得開嗎?」兩面宿儺微訝,繼而又笑開:「真不錯啊。小蝴蝶,繼續跑,可千萬別讓我剁碎啊!」

  數道看不見的斬擊襲向愛麗絲,愛麗絲不得不頻繁地變動停駐點,躲避著這些,普通的咒術師根本看不見的攻擊。

  要問她是怎麼看見的?

  當然是因為這周圍的戾氣都要衝破天際了。

  以負面能量為食的夢魘,感應到食物的變化,這不是很平常的事嗎?

  但是稍不注意的話,也會被「食物」給傷到。

  比起平時兩人的小打小鬧,這可要難躲的多。

  這傢伙一點都不按套路走啊,說翻臉就翻臉,變臉都他這麼快的!

  愛麗絲皺起眉,受夠了這種只能看不能吃。

  她看向白骨之上的兩面宿儺,輕哼一聲,驀地出現在兩面宿儺身後,兩面宿儺嘴角的笑容擴大,飛快的轉過身,手中凝聚起了強大的咒力,將它化為刀刃,直直朝著愛麗絲劈砍而下!

  「刺——」

  兩面宿儺劈到了愛麗絲的袖子。

  被他切下的袖子在脫離和服的瞬間,變為了數隻閃爍著幽藍色光芒的夢魘之蝶,直懟著兩面宿儺的臉撲來!

  兩面宿儺「嘁」了一聲,強大的咒力將直撲而來的夢魘之蝶頃刻間碾碎,愛麗絲的聲音也隨之響起:

  「不陪你玩兒了,你自己跟小蝴蝶玩兒去吧。」

  「什麼?」兩面宿儺四隻眼睛瞳孔一縮,腳下忽的躥出了更多的夢魘之蝶!

  它們就如同腐肉上的蛆蟲,一旦黏上,便難以根除,將兩面宿儺貼的嚴嚴實實。

  「叮——」

  看不見的攻擊直直落在兩面宿儺身上,一隻只夢魘之蝶如同被剪碎的摺紙,碎裂成片,散落開來,化為點點螢光。

  「真有趣啊,真想帶回去關起來收藏啊,還是說,捏碎她的時候,更漂亮呢......」完好無損的兩面宿儺捏著一隻從他身體排斥出來的夢魘之蝶,毫不留情地將那只可憐的夢魘之蝶碾成了碎渣,碎裂的夢魘之蝶化為幽藍色的光粒逸散在空中,從兩面宿儺的指縫飛出,消失不見。

  ......

  兩面宿儺的話愛麗絲不知道也不想聽見。

  溜出兩面宿儺生得領域的愛麗絲站在熟悉的森林,熟悉的焦黑地面上,鬆了口氣。

  還好她在超度走紗子的時候,放了一隻夢魘之蝶在紗子死去的地方,本來想留個紀念,說不定以後還會過來緬懷一下,現在卻陰差陽錯成了她成功翻盤的籌碼了。

  她的夢魘之蝶,不僅擁有安眠藥功能,還能作為「錨點」轉移自己,哪怕在別人的領域或者奇奇怪怪的結界內,只要有蝴蝶,她就還能飛!

  「好危險的傢伙,早知道就不救他了。」愛麗絲現在後悔極了。

  因為她知道,即使不救對方,對方自己也能活。

  救了對方後,紗子沒了不說,自己還沾上一身騷,差點被抓住。

  現在的她可不是本體蒞臨,用另一種話來說,就是靈魂出竅狀態,不過這對她來說,她稱之為夢遊。

  她的本體現在正在「搖籃」中沉睡,只有本體睡醒了,她才會離開這裡。

  ———題外話———

  愛麗絲:沒想到吧,我還能繼續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