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狩獵「夢魘」

  張宇辰注意到夏伯毫不掩飾的異常,不自覺想起了鈴蘭說她是在一處遺蹟中找到它的。

  「可我手中的這柄是剛才在神殿中拿到的,雖然感受上沒有差別,可與從鈴蘭那得來的到底是不是同一把還不好說。

  但無論到底是不是同一把,夏伯的反應都說明他對這劍有所了解,或是聯繫密切。」

  張宇辰很容易想明白了原因,看向夏伯的眼中不自覺多了些許好奇。不論原因如何,他都想對手中的劍了解多一些。

  「你以後會知道的。」

  夏伯看到了張宇辰那滿是「求知慾」的雙眼,忍不住笑了兩聲,卻沒打算滿足他的好奇心,很自然的轉移了話題。

  「好了,今天的訓練還沒開始呢?」

  ……

  北海市,天空陰雲密布,一架飛機落地。

  柳慕青身著一襲紅衣美艷動人,指上的銀戒低調內涵,引得周圍的路人紛紛側目。她戴著一副墨鏡,對他人的目光毫不在意。

  柳慕青看著這陰沉的天空,眼中閃過異樣的光。她手一翻,一張長相普通的男人照片出現在她手中。

  柳慕青嗤笑一聲,照片無火自燃,一縷黑煙化為只烏鴉飛向了遠方。

  「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柳慕青抬手攔了輛車,向酒店趕去。

  北海市歷史悠久沿海城市,當然作為一線城市,光污染也很嚴重。柳慕青看著車窗外的高樓大廈,對於這快節奏的生活,她心裡有些厭煩。

  發展是好事,可快的讓人都忽視了自己的生活,那就不好說了。

  到了酒店辦理了入住之後,柳慕青就去找了家飯店解決餐食。她來到了一家裝飾古樸的店前,寫著「憶往昔」的牌匾隱於陰影中。

  這是一家網上評分極高的中式飯店,柳慕青邁開她的大長腿,就這麼走了進去,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在等待服務員上菜的時候,柳慕青的眼角瞄到了一位身著普通衣衫的男子招呼著服務員,準備結帳。

  而此時,一位頭戴兜帽的高瘦男子走進了店裡。與此同時,柳慕青也感受她手中的「彼岸」卡有些異動

  「命運啊,真是有趣啊。」

  柳慕青隔著墨鏡,看了看那兩人,忍不住在心裡笑了起來。

  柳慕青站了起來,向廁所的方向走去,而普通男子也站起來準備出店。

  就在二人準備擦肩而過時,那男子卻腳下一滑,狼狽的摔在了地上。

  「你沒事吧,先生?」

  柳慕青一聲驚呼,伸出手去,「好心」的要去扶他起來。

  「謝謝啊,小姑娘。」

  男子有些尷尬的站了起來,向柳慕青道謝著,然後有些踉蹌地逃出了飯店。他沒注意到,一根細長的髮絲纏到了他身上。

  柳慕青在原地看著這一切,舒心地笑了。

  剛才那個進店的男子也在看著這裡,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柳慕青轉頭朝他微笑致意,然後繼續朝廁所走去。

  「彼岸。」

  在柳慕青離開後,王耀的腦中響起了一位女人的聲音。他知道,這是柳慕青在向他傳音表示身份。

  王耀瞭然地點了點頭,對於自己的這位「僱主」來此所為何事也有了猜測,不過他對此並不在意,這不是他該關心的。

  ……

  黑夜很快便降臨了,中午飯店那位長相普通的男子走在一條小巷裡。

  不過與白天不同,此時的他正穿著一件帶兜帽的黑色長袍,很容易的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

  他走到了一棟小樓前,一隻烏鴉站在電線桿上,歪著頭看著兩位年輕人給他開了門。

  「今天如何?」

  這位邪教主教「夢魘」並未脫下他的帶兜長袍。徑直往樓上走去,一邊還在詢問著身後的年輕人。

  「一切都已準備好,我們已經按您的要求處理了祭品,他們的狀態也已經差不多了,儀式可以開始了。」

  一位年輕人微低著頭,語氣恭敬。

  「夢魘」聽了信徒的話,只是點了點頭。

  三人走到三樓,來到一扇普通的門前。「夢魘」將手放到門把手上,稍微用了點力,門很輕易便被推開了。

  隨著門被推開,紅色的光芒照到了幾人眼前,他們來到了影界。

  世界樹的枝葉向光明而生,而它的的根系向黑暗的最深處生長。光影同生,所謂「影界」,即是世界的另一面,與現實相對的世界的影子。

  現實通往影界的的入口不多,而這棟樓就是其中之一。

  紅月高懸天空,整個世界都被包裹在妖冶的紅光中。門後不是一間普通的房間,而是一個十分寬敞的大廳。

  巨大的落地窗後,是一個與現實的北海市全然不同的城市。唯一相同的,就只有那城市標誌性的矚目鐘樓。

  紅色的線條在地上刻畫出一個覆蓋整個地面的詭異法陣,一個個鐵籠里關著一位位穿著破爛的流浪漢。

  他們蜷縮鐵籠在鐵籠的角落裡,眼神有些失焦,面容驚懼。

  三人走進門裡,是來到了二樓,一條可以看清一樓的長廊。

  隨著幾人腳步聲在廳內迴蕩,那些被關在籠子裡的人眼神也漸漸恢復了焦距。

  「靠,你們是誰?我告訴你們,趕快放了老子,不然老子一定會殺了你們!」

  「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放了我,我可以為你們當牛做馬。」

  「這裡是哪?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誰來救救我,拜託了,誰來救救我!」

  那些流浪漢注意到了「夢魘」他們,在清楚了自己的處境之後,他們躁動了起來。他們有的抓住籠子破口大罵,有的低聲哀求。

  「夢魘」並沒有回應他們,他看著這一切,嘴角揚起了一個滿意的弧度。他打了一個響指,那些緊閉的鐵籠一齊打開。

  那些流浪漢被一股力量推著,走出了籠子。

  「夢魘」從懷裡拿出了一小瓶裝著紫色液體的小瓶子,笑著將瓶中的液體倒了下去。

  大廳地面上的那詭異的法陣發起微弱的紅光,一片薄薄的血霧自陣中升起。

  那些流浪漢吸入霧氣,一個個都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他們抓撓著自己的皮膚,紅珠從傷口中滲出,猩紅爬上了他們的眼瞳,理智逐漸被瘋狂侵蝕。

  待他們跌跌撞撞地從地上站起來時,他們已經變成了沒有理智的動物。口水從他們口中垂下,喉嚨深處傳來怪異的嘶吼聲。

  「夢魘」和另外兩位信徒站在樓上,看著這一切。在他們的注視之下,一場獻祭開始了。

  那些失控的流浪漢,嘶吼著,向離自己最近的人撲去。

  用隨手可得的物品,用牙齒,用手;撕咬著目標的血肉,暴打著對手的腦袋,攻擊著別人的要害。

  不一會兒,大廳里便斷肢內臟散了滿地。黑血流淌,瘋狂漫延,一場廝殺的狂歡成為了向祂的進獻。

  隨著儀式的進行,地上的詭異法陣紅光越來越強烈。

  「無上的詭異主宰,世間一切扭曲的……」

  「夢魘」清了清嗓子,開口吟誦起他主的尊名。

  他並沒有在意身後那兩位信仰「腐敗之主」的年輕信徒,在他魔術的扭曲之下,他們聽到的就是那位的尊名。

  可就在尊名念到一半時,一顆刻有神秘花紋的銀色子彈打碎了落地窗戶的玻璃,打斷了這進行到一半的獻祭。

  「夢魘」的反應很快,他把身後的那兩位小年輕推到身前擋子彈,轉身逃到了門外,直接離開了影界。

  影界的鐘樓之上,王耀的的獵槍一縷白煙升起。他趴在塔頂,靜靜地看著「夢魘」逃離,沒有動作。

  「夢魘」離開影界之後,反身衝到了對面的房間,從房間窗戶逃了出去。

  可在衝破窗戶的時候,「夢魘」的耳邊響起了一聲古琴的嗡鳴。

  「不好!」

  在聽到聲音的時候,「夢魘」心到不妙。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預感,「夢魘」的眼前再度被暗紅籠罩,他被他人強制拉回了影界。他回頭看向身後,那裡是間辦公室。

  「*******」

  意識到自己被扔到了十幾樓的高空,「夢魘」忍不住破口大罵。他的身影虛化,最後變成了一位飄在空中的「遊魂」。

  「詭異」權柄的5級便是「遊魂」。

  高樓之上,柳慕青換上了一裳華美的青衣,紅月在她身後照耀,衣擺被夜風捲起,一架精美古琴被抱在懷裡。

  柳慕青坐在高樓邊緣,輕輕撥動起琴弦,急促的旋侓奏起。

  「夢魘」在空中飄蕩,陰鷙的目光在周圍掃視,很快便發現了柳慕青的身影。

  「臭婊子!」

  「夢魘」猙獰著面孔,他的嘶吼聲化為一道道衝擊波向柳慕青攻去,一隻烏鴉在他四周徘徊。

  柳慕青沒去看他,只是自顧演奏著自己的曲目。

  古琴的曲調好似來自古老的咒語,在柳慕青的身前築起了一面看不見的牆,將攻擊為她攔在了一邊。

  隨著她的彈奏,一隻黑手印出現在了「夢魘」的背上。

  「藝術家?」

  「夢魘」感覺到一股強烈的痛苦自他心口漫延,他的心臟快停了,可這對一位「遊魂」來說不是什麼問題。

  「魔力枯萎。」

  「夢魘」將手伸向柳慕青,一個滿載惡意的詭異音節從他口中發出。這是被他吞噬的,一位「腐敗」神話,枯萎法師的能力。

  聽到「夢魘」的施咒,柳慕青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並未做過多理會。

  本來「夢魘」還在疑惑柳慕青的鎮定,可就在下一刻,他驚訝的發現,他的魔術失效了。

  同一時刻,那隻徘徊在周圍的烏鴉抓住時機,直接沖入了「夢魘」的身體。

  「夢魘」的遊魂化被解除,而他與「詭異」權柄的聯繫也被切斷。

  這意味著,他便成了一位殘餘一絲魔力的普通人,只能不受控制的自由落體。

  「md,是苦厄頌者。」

  對於敵人的誤判造成困局,「夢魘」拿出了一件做工精美的星象儀,準備用所剩的魔力逃離影界。

  可就在此時,一發來自鐘樓塔頂的子彈擊中了「夢魘」的手腕。他吃痛一聲,下意識鬆開了手,那逃命的星象儀就這麼掉了下去。

  「夢魘」掙扎著還想在空中去夠星象儀,可下一發子彈就接踵而至,很乾脆的穿透了他的腦子。

  血花在空中綻開,重物在大地炸開。

  隨著煙塵散去,柳慕青與王耀的身影同時出現在此地。

  「黑荊。」

  「彼岸。」

  二人向彼此問好,而後一齊看向了「夢魘」的屍體。當看見這位邪教徒的身體開始消散,他們才真正確定他已經死透了。

  可就在柳慕青準備上前取出靈核的時候,王耀卻擋在了她面前。

  「怎麼…」

  就在柳慕青疑惑的時候,一種強烈的危機感席捲了她的五臟六腑。

  柳慕青猛地看向「夢魘」的屍骸,只見一種仿若來自群星的奇異色彩從那裡猛然炸開,扭曲著空間,污染著周遭的一切。

  所有沾染上色彩的事物,都不可避免的向另一種存在轉變,變成那本不應由地球孕育的東西。

  隱約之間,柳慕青好像看到那色彩中有一隻只邪異的眼眸。

  王耀默不作聲,向那色彩的中心甩出了一枚方形石頭。

  那塊石頭在空中變大,一股股金色的魔力從中爆出,化為了一條條金色的鎖鏈,在那些色彩逃逸之前便將其封鎖住。

  空中的石頭最終成為了一個巨大的方碑,將那些色彩鎮壓在了下面。

  「啟示方尖碑?你是「節制」的代行者?」

  當看清那刻著一行行神秘符文的石碑,柳慕青一整個都震驚住了。她僵硬地看向身前的王耀,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這只是一個仿品。」

  王耀看了柳慕青一眼,語氣平靜的說了一句。

  王耀走到仿製的方尖碑前,將手放在了上面,打算加強一下方尖碑的封印。

  一陣純白的光芒自王耀身上亮起,然後轉移到了方尖碑上,點亮那一行行古老的文字。

  在做完這一切之後,王耀有些脫力的癱坐在了地上。

  「給。」

  柳慕青上前,遞給了王耀一瓶恢復的魔藥。

  王耀沒有推辭,接過之後就猛灌了一口,可哪怕這樣他也休息了好久。

  「此事完結後,向黎明教會打個報告吧。」

  柳慕青見王耀恢復的差不多後,向他說道。

  王耀聽了她的話,同意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