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此章不是雪國

  眼前的戲劇定格在遠處雪國的一幕,膽寒的恐懼還未結束便破碎。周圍的場景急速遠去,熟悉的草原與石柱重回眼前。

  張宇辰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意識的回歸令人猝不及防,讓他有些混亂。

  「往日重現?你行啊,銀鍾!」

  說話的是灰蛇,他的聲音有些咬牙切齒。雖然隔著兩層偽裝,人影模糊,可其他人仍能看出他狀態不好。

  就像是一位嚴重暈船人站在搖晃嚴重的船上,反應嚴重。

  銀鍾訕笑了幾聲,有些心虛地別過頭去,假裝欣賞周圍的風景。

  「銀鍾,怎麼你的故事到這就沒了?」

  青鸞的興趣好不容易提了起來,結果畫面卻在這裡戛然而止,這讓她有些不滿。

  「體諒一些啦,那位女探索員也不過剛甦醒沒幾天。而且,出於對自身的保護,她主動遺忘了在雪國中的經歷。

  連她自己都忘記了,你讓我能怎麼辦?我還沒強到在不知曉一切或不親臨雪國的條件下重現過往。」

  銀鐘的解釋被青鸞接受,這件事也算是就這麼揭過去了。

  「各位,不知你們誰有興趣收購一件武器呢?」

  鈴蘭緩緩抬起了雙手,一柄有些蒙塵的長劍出現在她面前。

  因為距離有些遠,張宇辰並未看清那柄利劍的確切模樣。

  「這柄劍名為『熔鑄於烈火中的史詩』,是我偶然間在一處遺蹟中獲得的

  品級不過4級,注入魔力之後,揮斬時劍身便會附上火焰。

  一萬九州幣及同等價值的貨幣。」

  鈴蘭笑著為大家介紹著,精明的眼眸一一掃過眾人,等待著自己的買家。

  「一柄可以附火的利劍。」

  張宇辰維持著表面的平靜,心裡卻開始盤算了起來。

  他不是什麼天真的人,經歷了幾次對戰,深知一把合適的武器對自己的重要性。

  畢竟不可能每一次對戰時他都用光之型應付,這太消耗魔力與精神,在持久戰中很容易處於弱勢。

  更何況,哪一個男孩子小時候沒有一個武俠夢呢?

  張宇辰承認,在看到那柄長劍時他心動了。雖然看不清真容,可他直覺那劍一定很帥。

  「我買了。」

  在切實考慮了自己的錢包之後,張宇辰最終出手買下了這柄長劍。之前賣那枚半神級水晶的金幣,已經有一部分被他拿去和祈風換成貨幣了。

  在確認沒有其他人想要這把劍後,鈴蘭微笑著將劍向張宇辰那一推,這柄劍就自己飛到了張宇辰面前,同時還有張紙也飛到了張宇辰手上。

  「回去之後往那銀行帳戶上打款。」

  鈴蘭示意張宇辰將那張紙打開後,便不再去看他了。

  張宇辰將紙條收進口袋裡,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是在那柄新到手的劍上。

  張宇辰仔細觀摩起劍來。金色的劍柄上雕著古老而神秘的花紋,劍身上是一隻威武的東方龍,祂攜烈火而上。

  將劍握在手裡,張宇辰還能感覺到一股溫暖自劍中傳來。

  張宇辰將劍收了起來,準備回去後試一下。

  「話說,這裡的東西我該怎麼帶回去呢?」

  張宇辰看著周圍的一切,想到了這麼一個應該是他不需要操心的問題。

  聚會結束,此地又恢復了安靜,只餘一陣風從草原上吹拂而過,將這裡的發生的一切帶去了遠方。

  ……

  北海市,高大的鐘塔是此地著名的標識,走動的指針忠實地為每一個可以見到它的人報時。

  一位背著獵槍的男人站在塔頂,銳利地鷹眼掃視著眼下的鋼鐵森林。

  城市的燈光將繁星掩藏,也創造了更多陰暗的角落。

  王耀身後的黑暗中,兩具倒在地上的軀體已然沒了氣息,乾涸的血液為這夜更添了幾分鮮艷的色彩。

  王耀的手中還捏著一張黑色的卡片,上面紅色交織,繪成了荊棘的圖案。

  王耀的目光鎖定了遠處的一個角落,他找到了自己的獵物。

  ......

  臨冬市,一幢溫暖的小樓里,喬哲在他那溫暖的床上睜開雙眼。他的枕邊放著張黑色的卡片,銀色的線條在上面編成了一口時鐘。

  喬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月光從陽台的玻璃門外灑落,未關緊的門縫裡滲入絲寒氣。

  喬哲從床上坐起,一雙眼睛恢復了些許清明。

  就在這時,放在床頭的電話響了起來。喬哲看了眼來電,隨手接了起來。

  「喂,方晴的狀態怎麼樣了?」

  對方還未開口,喬哲便已清楚這通電話為何。

  「方姐她的狀態很不好,剛才不知道夢到了什麼,睡醒之後就一直處於狂躁的狀態,還打傷了我們幾位醫護人員。」

  喬哲一邊聽助手報告著,一邊穿衣準備趕往醫院。

  「我明白了,我現在趕過去。」

  在掛斷電話時,喬哲已經坐上了自己的車。

  「你們到底在那雪國經歷了什麼?」

  喬哲有些沉痛地想著,他房間的桌上,一張八人的合照被月光照亮。

  ……

  海潮市,一個豪華酒店的頂層,一間裝潢精緻的總統套房裡,一位美人從飄著熱氣的浴缸中走了出來。

  柳慕青隨手拿起一件浴袍穿上,向外面走去。

  打火機的聲音一響,一點微光在黑暗中燃起,一縷青煙在陰影中飄起。

  一張繪有紅色彼岸花的小黑卡被隨意的丟在桌上,柳青煙就這麼靜靜地坐在陰影中。

  「北海市?」

  柳慕青打開了自己的手機,發亮的屏保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狗雜種,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彼岸在心裡喊著,摁滅了手中的菸頭,打開了訂票軟體準備明天一早就前往北海市。

  ……

  某知名景點,一位身形魁梧的男子在自己的野營帳篷里醒來,他的手上捏著一張黑色的卡片,一隻白熊在上面咆哮。

  劉軍將卡揣回兜里,走出了自己的帳篷,野營地此時正熱鬧。他走到自己的夥伴邊,他們此時正好煮完飯。

  「醒了,劉哥。」

  胡菁雅看著從帳篷中走來的人,笑了笑招呼他過來吃飯。

  ……

  燕京市,別墅區,一座奢華的別墅里,一位氣質慵懶的少女從搖椅上醒來。

  星光灑在她那美好的面容上,與那一頭如瀑般的銀髮相互映襯,為她更添了一分出塵的氣質。

  許雨鈴伸了個懶腰,拿起了早就放在一旁的紅酒,來到了陽台上。

  她把玩著手上的小黑卡,上面映著一隻青色的神鳥。

  許雨鈴看向遠方的星空,有些無趣地嘆了口氣,對於這已經看慣了的風景感到些許愜意和一絲絲……無聊。

  「老夫人,吃飯了。」

  房門被傭人敲響,一個年輕的女聲從門外響起。

  許雨鈴沒有回話,而是一把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

  江天市,一家普通的咖啡館裡,一位吊兒郎當的青年從櫃檯後站起,桌上正放著張有灰色之蛇的黑色卡片。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一對青年男女走了進來。

  看見有客到來,蘇逸飛的嘴角勾起一抹愉悅的弧度。

  ……

  漢關市,一家花店後院,一位嬌小的女孩在花的簇擁下醒來。她的黑卡上綻著一株白色的鈴蘭花。

  紀欣從鞦韆上走下,用手輕撫著肆意綻放的鮮花,青綠色的長裙在花叢間輕擺,與周圍渾然一體。

  紀欣笑了,一縷生命氣息從她指間流出,纏繞上一支有些枯萎的花朵,讓它重新盛放。

  ……

  漢關市,空谷書店,張宇辰從櫃檯後站起,那本無名的白色書籍被他擺.在手邊,那張黑色的卡片放在上面。

  張宇辰在周圍找了找,那把劍並沒有跟他一起回來。他又找了找自己的衣兜,那張紙條倒是跟來了。

  張宇辰將紙條展開,那上面用特殊的墨水寫了一串銀行帳號。

  「可是,劍呢?我那把劍呢?」

  張宇辰將紙條放到小黑卡片一邊,對於劍沒跟來這件事有些唉聲嘆氣。他瞥了一眼那張卡,心裡閃過了一個想法。

  一絲魔力順著指尖流向那張卡,二者相互接的那刻,那張卡發生了變化。

  卡面原有的圖案淡化消失張宇辰的魔力在卡上化了藍色的線條,線條之間交織,最後一隻夜梟在卡上振翅。

  當夜梟形成的一刻,卡上的空間開始波動,就在張宇辰的注視下,那柄「熔鑄於烈火中的史詩」從中顯現。

  張宇辰將魔劍握於手中,他用手輕輕一拂,將薄灰抹去。他心有所感,將劍輕輕一揮,一陣鋒利的罡風攜著烈焰將靠窗的那排桌椅摧毀。

  此擊過後,這柄劍內原本所殘留的魔力也徹底消耗殆盡。

  「靠,闖禍了!」

  看著滿地狼藉,張宇辰暗道糟糕,而同時,一個飽含怒氣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

  「你最好解釋一下,這裡發生了什麼!」

  張宇辰僵硬地扭過頭去,林天浩此時正沉著臉站在那裡。

  「老師,你聽我解釋。」

  張宇辰咽了口唾沫,心裡升起了濃烈的危機預警。他清楚,這次是真要完了。

  ……

  一座小公寓裡,戚曇華站在自家門外。她剛解鎖開門,一隻阿拉斯加就興奮地跑來迎接她。

  戚曇華蹲下身,將軟萌的小狗崽抱進了懷裡。小狗狗黏人地蹭了蹭媽咪,很是開心。

  「再過幾個月,我就抱不動你了。」

  戚曇華笑著揉了揉小狗崽的頭,將他放在了地上,開始為自己和它準備起了晚餐。沒過一會兒,一碗熱氣騰騰的雞蛋面就上桌了。

  收拾完一切之後,戚曇華有些疲憊地癱倒在了沙發上,小狗狗蹭了蹭女孩的手

  這隻阿拉斯加是戚曇華半個月前買的,半個月前,戚曇華從醫院中醒來。因為她所不知的,張宇辰的祈願,戚曇華忘記了與他相關的一切,自然也不會記得被父母送到邪教徒之後的事。

  醒來的時候,她的身旁守著一個女警察,那位警察告訴戚曇華,她的父母已經被那群邪教徒殺害了,望她節哀。

  說實話,當戚曇華聽到這一切的時候,心裡並沒有多大反應。對於自己的那對父母,在自己被送給邪教的那個夜晚,她就已經徹底死心了。

  「我忘了什麼?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戚曇華捂了捂自己的心口,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

  她閉上眼睛,綠色的微光星星點點,從她身上向四周散開。

  小狗狗看著這一切,十分興奮地在綠光中撲騰,一不小心栽了跟頭,摔倒引發的聲響鬧醒了戚曇華。

  戚曇華睜開雙眼,一切異象戛然而止。

  「你怎麼了,這麼開心?」

  戚曇華有些疑惑地將小狗崽扶正,小狗狗興奮地叫了幾聲,可惜它不能說人話,無法與媽咪分享自己的喜悅。

  就在戚曇華撫摸小狗狗的時候,她的電話響了。她拿來一看,是那天她醒來時,守在床邊的女警官,蘇蘭。

  「喂,蘇警官?」

  戚曇華接起電話,沒過一會兒,對面便傳來了一個溫和的女聲。

  「戚小姐,你最近過得好嗎?」

  蘇蘭在對面笑著,這一個電話只是為了確認戚曇華的近況和看看能不能招納對方,這是王瀾的決定,讓她有些頭疼。

  「挺好的,請問有什麼事嗎?」

  戚曇華猜到對方不會無緣無故地來電,感覺對方找自己有事。

  「你明天有空嗎?」

  蘇蘭並沒有直說,而是打算把對方約出來,有些事情電話里說不清楚。在得到有空的回答後,二人又聊了會便掛了。

  今夜的改關市很平靜,星光照耀著此方的人們,也照亮著另一個時空。

  靜謐的高原之上,天穹星光璀璨。陳陳清風帶來了遠方的低語,參天古樹枝葉搖曳。

  古樹之下,一隻慘白的手破土而出,緊接著一位少年艱難地土裡坐起。

  陳空大口地呼吸著清新的空氣,慘白的膚色漸漸恢復了血色。他用魔術洗淨了全身的髒污,又變出了一套衣服穿上。

  陳空側耳聽著來自風中的低語,嘴角止不住上揚,那雙異瞳的眼角彎了起來。

  「重現的雪國?有趣。」

  陳空往前一踏,冷冽的寒氣刮著他的臉頰。他手一揮,一座被遮掩的工作檯自風雪中出現。

  「可惜了,我目前沒空,希望那些東西可以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