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狸貓換太子
聯席會議的第二個工作結果則是由綜合調查局主導的，對航天總局和航天院的細緻事後調查。
說是細緻事後調查，肯定不能就這麼簡單的在會議室里靠著嘴去調查。但趁著學術委員會的委員們都在場，現在問出來的東西可信度自然更高一些。
在十三位虎視眈眈且心情惡劣的院士面前胡說八道，就算是航天總局和航天院，也要仔細考慮一下後果。
「14號說屏蔽材料被加厚了150%，也就是說厚度達到了原本設計的250%。材料發生了這麼大的尺寸變化，你們航天總局的質檢和質控部門為什麼沒有發現材料變化？」
自從綜合調查局的幹員們得知，火星載人登陸任務的飛行器材料居然被掉包了之後，這群專業人士就極度確信，航天總局和總局下屬的加工企業里肯定有問題。
現在還不能確定的是，有問題的究竟是一兩個關鍵位置上的個人，還是一整個部門，甚至整個戰線都出了問題。
既然不能確定，那就先問問看。
「這個……我們的三個質檢組和製造質控部、驗收質控部都沒有發現這個問題。」前來參加聯席會議的航天總局工作人員在查了一圈系統內的通報之後，尷尬且無奈的回答道，「不過我們留存了不少樣本，其中一些已經在往學術委員會送了——一起來的還有當時驗收這部分材料的工作人員，讓他來解釋一下到底怎麼回事吧。」
航天總局的工作人員當然也是在領導授意下，才把驗收工程師從總局直接叫來的。既然現在學術委員會的十三位委員院士都在這裡，那不如就趁機讓驗收工程師們趕緊過來。
反正當著航天總局副局長施特勞斯院士的面，就算是綜合調查局的幹員們也得稍微收斂一點——有問題你就直接問，何必呲牙咧嘴的還把人帶走留置，來來回回審訊好幾天呢是不是。
「在場的委員和老師們都是有非常重要使命和任務的，節約他們的時間和精力，就是在保障落實聯合政府的『科技先行』政策。」綜合調查局的幹員不依不饒，同時也是不得已的追問了起來。沒辦法，總不能人家說「請等等」你就真的坐在原地一言不發吧？航天總局再怎麼資源豐富地位超然，也不能這麼不把綜合調查局放在眼裡呀。「請您直接且正面的回答我的問題，不知道就說自己不知道——航天總局的監察驗收系統是獨立於綜合調查局的體系，伱們這個獨立體系是怎麼履行自己的職責的？」
現場來參會的有一個算一個都是人精，只有研究組的幾個傻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覺得有點莫名其妙。唐慶隆院士雙眼微眯，饒有興致的看著航天總局和綜合調查局的工作人員玩太極推手。楊偉民似乎也品出了一點不對勁，但他不太能肯定這些一來一回的對話到底是在互相甩鍋，還是在履行正常的詢問流程。
陸沉穆知然和李曉慧三個人完全搞不明白綜合調查局的幹員到底在糾結些什麼。
【好了，讓這些可憐的工程師們稍微休息一下吧。別搞什麼疲勞審訊了——沒用。】渡邊用突然出現在屏幕上的文字打斷了自己同事的詢問，【我梳理了一下自己腦子裡這些莫名其妙的記憶，有兩個地方的記憶有些奇怪，所以我想先問問在座各位。】
【第一個問題，當時採購這些火星載人登陸飛船部件的時候並沒有進行公開招標。航天總局是根據綜合調查局的背景調查，為每個項目都選定了一批企業進行了邀請制投標。】渡邊「打字」的速度比以前快了不少，現在幾乎快到了和正常口述速度差不多的地步，【這家出問題的企業，當初是怎麼繞過綜合調查局背景調查的？還有，邪教組織是怎麼精準找到這家企業，並且提前進行布局的？為什麼我們對此一無所知？】
【第二個問題，十四號在過去三年裡，曾經見過五名隱藏在我們社會中的「信徒」，而且是那種一見面就能夠毫無保留信任對方的信徒。】渡邊在「毫無保留信任」六個字下面打了加重點，用於表示自己的強調語氣，【問題是，這些信徒都是有妻兒子女，父母雙親健在或者正常自然死亡的。那麼，這些成功人士，為什麼會突然選擇成為邪教信徒，為什麼會為了在什麼「神的腳邊和家人重逢」，就徹底放棄現在和家人的相聚？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瘋子，但這麼多瘋子都有自己成功的產業，我覺得有問題。】
似乎是為了強調自己的懷疑有理有據，渡邊直接在屏幕上放出了六個人的照片。裡面的人有男有女，年齡跨度從三十多歲到七八十都有。
「這個問題，我們是不是可以直接問問十四號？」在這種不涉及神仙過招的話題上，陸沉還是有發表自己看法的權利的，「渡邊畢竟只是通過幾根導線和十四號連接了一會而已，可能獲得的記憶還有一些不全的地方？」
在得到了在場的綜合調查局幹員許可後，陸沉直接重新打開了十四號的聽力信號通道後問道，「你知道邪教組織是怎麼提前得知投標邀請的嗎？你的記憶里有沒有那些『成功人士信徒』的資料——他們是怎麼被發展成信徒的？」
「他們並不需要提前獲取投標邀請。」十四號說道，「真理關注火星載人登陸任務的時候，聯合政府已經在媒體上公布了中標企業的名單。他是根據咱們主動公布的名單下手的。下手的方式大概和那些成功人士信徒一樣，但是具體用了什麼辦法我不知道。」
他停頓了一下後說道，「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真理在下手之前，需要對目標有一個比較長時間的觀察。其他的信徒和複製體們會想方設法搞到目標的一切資料，包括他們和家人的關係，平時的生活習慣等等——最後這些信徒都會避免和家人朋友再有來往，可能是怕他們看出什麼來。」
這種消息和情報實在是沒什麼價值。就在綜合調查局的幹員準備換個角度再提問的時候，提問完了之後，就看著照片一直眉頭緊皺的陸沉忽然問道，「渡邊你找來的這些照片，都是最近拍攝的？」
【是的。】渡邊迅速給出了肯定的回答，在十四號一連串的「照片？什麼照片？」的詢問聲中，渡邊繼續寫道，【這些照片是最近三天內，他們周圍的監控攝像頭捕捉下來的圖片記錄。】
「能找到他們之前的照片麼？就是……大概在你記憶里和他們見面之前的。」陸沉詢問道，「要上半身照片就行。」
渡邊非常迅速的給出了陸沉想要的東西，然後問道，【你看出什麼來了？】
陸沉並沒有直接回答渡邊，他拉過圖片，把其中一人的兩張照片放大到了自己半個身子的尺寸後，扭頭對楊偉民道，「您覺得像不像？」
「不用像了，確實是。這是非常典型的滿月臉和水牛背。」楊偉民睜大了眼睛，「你懷疑……」
「考慮到他們是完全無視人權的邪教組織，並且還是由溫格·切克拉夫斯基創立的。」陸沉咽了口口水說道，「用他們自己人的大腦來替代受害者的大腦，從而實現對身體的控制……這事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