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吃完飯,鍾南衾將蘇眠和余苗送回公寓,他就走了。
此刻,公寓客廳里,余苗坐在蘇眠身邊。
她拿眼睛盯著她一直看一直看,看得蘇眠心頭直發毛。
不得已,只得抬頭看她一眼,「有什麼話你問就是,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夜晚會做噩夢。」
余苗立馬將臉湊到她眼前,賊兮兮的問,「你和鍾大Boss發展到哪一步了?」
蘇眠沒料到她會問這個,頓時,白皙的臉頰立馬飄上兩朵紅暈。
她不好意思看余苗,眼神飄來飄去,「就正常發展......」
余苗窮追不捨,「正常發展是到哪一步?」
「牽手......」
「再給你一次機會!」
「擁抱......」
「姓蘇的,看我的白眼。」
「好啦好啦,」蘇眠羞得要命,小聲的說,「親了。」
余苗無語的瞪大了眼睛。
好半響才丟過去一句話,「你倆不是早就親了?」
蘇眠看她一眼,「我倆進展沒你倆快,目前就是親親抱抱,沒其他的,你別瞎猜。」
「哎喲我去,鍾大Boss還是個男人麼?」余苗表情誇張,「他不會那方面不行吧?」
蘇眠,「......你想太多了!」
「難道是你不願意?」
「我和他認識到現在才多久?」蘇眠一臉認真,「才不到半年,而且從我答應和他在一起到現在才半個月,怎麼可能就......」
蘇眠是個很傳統的姑娘。
如果不是因為她的傳統,她也不至於和秦向東談了兩年,緊緊只是牽過手和擁抱。
每次,秦向東想碰她的時候,她都會一把推開。
在她心裡,從兩人認識到戀愛到結婚,需要一個過程。
而兩人之間從精神到身體接觸,也是需要一個過程。
而這個過程是需要時間的。
如果兩人真的有緣,能走進婚姻的殿堂。
她想把自己的初夜留在新婚之夜。
這是對鍾南衾的忠貞也是對自己負責。
但余苗很顯然不認同她的觀點。
她就問她,「你愛鍾南衾嗎?」
蘇眠抬眸看她,眼神透著幾分迷茫,「什麼是愛?當初我以為我愛秦向東,可後來分開之後我才發現,我並不如自己想像中在乎他;當初的心痛難過也過是因為他的背叛給我帶來的羞辱讓我痛苦,而不是過去兩年的感情。」
「我一直以為愛著的人,最後才發現,我其實沒那麼在乎。」
「喵喵,其實我根本沒做好喜歡一個人的準備。」蘇眠雙手抱著膝蓋窩在沙發一角,雙眸微微低垂,看著自己的腳趾,「以至於我現在面對鍾南衾,都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是應該朝他更近一步還是該一直停在原地......」
余苗問她,「和他在一起你不開心嗎?」
蘇眠沉默了。
她許久沒說話。
直到余苗再次出聲催她,她這才輕輕開了口,「我和他在一起很安心。」
從未有過的安心。
就像人們經常說的那句話......哪怕天塌下來,只要他在,她什麼都不怕!
......
次日一早,公寓的門就響了。
蘇眠剛洗漱完,她走過去將門打開。
鍾南衾抬腳走進來,手裡拎著早餐。
視線掃過蘇眠身上還穿著的睡衣,「先去換衣服,吃完咱就走。」
蘇眠點點頭,轉身進了臥室。
換了衣服出來,就見原本該睡懶覺的余苗也爬起來了,此刻正坐在餐桌前吃東西。
見她出來,余苗立馬指著那份煎餃對她說,「你家男人太貼心了,我昨晚做夢夢到這家店的煎餃,沒想到他一早就送過來了。
蘇眠被她『你家男人』這四個字弄得臉頰緋紅。
她抬眸朝鐘南衾看過去,不料他也正好抬頭朝她看過來。
兩人視線一下子就撞到一起,下一秒,蘇眠就見他唇角勾了勾。
心情似乎不錯。
每一次和他對視,蘇眠的心跳不自覺會加速。
她趕緊收回視線,拿起筷子,開始吃早餐。
鍾南衾的視線落在她緋紅的小臉上,眸色一深,喉結微微滑動了幾下。
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她這副嬌俏誘人的小模樣。
恨不能一把將她撈進懷裡,慢慢的,一口口吃下去。
吃完早飯,余苗將蘇眠送到公寓門口,沖她擠眉弄眼。
意思很明顯,趁這次出去玩,兩人好好加深一下感情。
蘇眠無視她的暗示,沖她擺擺手,跟著鍾南衾進了電梯。
余苗站在門口,看著緩緩合上的電梯門,想了想,她轉身進了公寓。
走到沙發旁,她彎腰拿起手機,撥通了顧琅的電話。
那頭響了許久沒人接聽,最後自動掛斷。
余苗已經習慣了他不接電話,隨後,一個電話打到了余笙那裡。
那頭接通之後,她說,「哥,我去你那邊住幾天唄。」
「怎麼?」
「老蘇出去玩了,我一個人在家有點怕,畢竟我也是個未婚的大姑娘嘛。」
余笙問她,「眠眠去哪兒玩了?和誰一起?」
「你問這麼清楚幹什麼。」余苗兇巴巴的問他,「你到底讓不讓我去?」
「你不是有鑰匙,直接過去吧,我晚上早點回去。」
「家裡有吃的嗎?」
「想吃什麼我直接從店裡給你帶回去。」
「零食水果之類的......」
「自己去買!」
......
銀灰色的賓利穩穩的行駛在柏油路上。
車內,舒緩的音樂輕輕的響著,蘇眠坐在副駕駛座上,將臉貼著車窗玻璃上,看著外面的風景。
她上一次來這邊郊區還是初二郊遊。
郊區有座山,叫小嶠山。
山不高,很適合爬山遊玩。
現在這座山被開放,下面建了不少農家樂,已經沒了記憶中的模樣。
她收回視線,臉上的表情有些失望。
駕駛座上,鍾南衾雙手掌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
似乎感覺到蘇眠的失望,他偏眸看她一眼,「怎麼?」
蘇眠抬眸看向他,「小嶠山怎麼被毀成這樣?」
在蘇眠的記憶里,小嶠山風景秀美,山下一條河水環繞,中間有大大的草地,草地上開滿各種好看的野花。
那一年,她還記得她用采來的野花編了一個花環戴在頭上。
記得老師還給她拍過一張照片,那張照片至今她還保留著。
記憶中的小嶠山很美。
鍾南衾收回視線,緩緩出聲,「以前來過這裡?」
「嗯,初中二年級的時候。」
「這麼久還記得?」
「當然記得,」蘇眠聲音不自覺大了幾分,「在我的記憶中,是咱們北城最美的地方。」
鍾南衾勾唇,「北城最美的地方不是小嶠山。」
「那是哪兒?」
「我的蓬萊山莊。」
蘇眠,「......你什麼時候成了王婆?」
「沒自誇,」他說,「到了你就知道了。」
......
三個小時後,賓利車緩緩駛入山莊大門,最後停在了入住的別墅門口。
這棟別墅是度假村特意為他預留的私人套房。
等他一下車,早就等候在此的山莊老總迎了上來。
「鍾總,一路辛苦了。」
鍾南衾沖他點點頭,隨即走向副駕駛那邊,替蘇眠打開了車門。
蘇眠下車,一轉身,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那一群人。
個個西裝革履,大熱天的,領帶系得規規矩矩,站得筆直挺拔。
替她關上車門之後,鍾南衾將車鑰匙丟給一旁的行李生,然後領著蘇眠朝那群人走去。
身上一下子聚集了無數雙的眼睛,而且對方還都是些高層領導,蘇眠突然感覺腿有些軟。
走在她身側的鐘南衾,突然側眸看了她一眼。
見她小臉緊繃,走路都快不會走了......
唇角輕輕扯了扯,伸手,一把裹住了她垂在身側的小手。
緊緊的裹在掌心,還輕輕的捏了捏。
似乎是在告訴她,別緊張,有他在!
說來也奇怪,原本還挺緊張的蘇眠,被他的大手這麼緊緊裹著她的,那種緊張的心情突然就消失了。
她微微挺直了脊背,跟在他身邊,走到那群人面前。
山莊總經理姓張,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啤酒肚大叔。
鍾南衾在他們面前停下來的時候,他連忙出聲問,「您是先休息一下還是直接去餐廳?山莊已經為您準備好了午餐。」
鍾南衾沒回他額,而是側眸看著身邊的蘇眠,低低出聲,「你覺得呢?」
嗓音磁性而溫柔。
把在場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
鍾氏誰不知道,集團老大不近女色,清心寡欲潔身自好。
哪怕有客戶為討好他,將美女送上他的床,他都不屑看一眼......
更重要的是,鍾南衾是冷麵閻羅。
在鍾氏所有人面前,他高冷得就像南極的冰山,終年不化。
他們從沒見過自家大Boss臉上出現過溫柔的表情.......
除了現在!
蘇眠下意識的抬眸看了眼對面整齊排列著的一群人,看著他們一個個臉上那副見了鬼的表情,蘇眠忍不住輕聲問鍾南衾,「他們怎麼了?」
鍾南衾抬眸,一記冷眼輕輕掃過去。
下一秒,終於都恢復原樣,個個垂眉斂目,一副非禮勿視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