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琅明天一早有任務,他沒喝,只有鍾南衾一人喝。
看著他一杯接著一杯的灌,顧琅出聲問他,「公司出問題了?」
鍾南衾搖頭,「和公司沒關係。」
這麼一說,顧琅就好奇了。
「看你灌酒的架勢,怎麼和我手底下那個剛失戀的小年輕一個德行?你不會也失戀了吧?」
鍾南衾沒理他,繼續喝。
他的不理在顧琅看來就是沉默。
沉默即是默認。
顧琅不由來了興趣,「你不會真失戀了吧?」
鍾南衾瞥他一眼,語氣不爽,「你給我閉嘴!」
「我靠,你看上哪個姑娘了?我認識嗎?」
鍾南衾給自己倒了杯酒,這一次,他沒喝,而是將酒杯握在手裡,輕輕搖晃著。
半響,才緩緩出聲,「認識。」
顧琅眼睛一亮,「蘇老師吧?」
鍾南衾抬眸看他一眼,涼涼諷刺,「不愧是刑偵大隊長,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顧琅,「之前沒細想,你一說我也認識,我就想起來幾次在一起吃飯,你的眼睛有事沒事就盯著那姑娘看。」
鍾南衾輕扯唇角,沒再說什麼,仰頭,又喝光了一杯酒。
顧琅看著他,忍不住好奇的問,「你今晚表白了?」
「表什麼白?」
「你喜歡那姑娘,沒表白?」
鍾南衾冷嗤一聲,「幼稚!」
顧琅點頭,「這事你的確干不出來,你只會用強的來硬的。」
鍾南衾瞥他一眼,沒說話。
顧琅繼續分析,「我猜你今晚肯定是追著姑娘想來硬的,結果把人家給惹著了,惱羞成怒直接跑了。」
顧琅分析得一點沒錯。
鍾南衾,「我覺得有一樣工作比刑偵大隊更適合你。」
「什麼?」
「算命!」
還挺准。
知道他那副德行,顧琅也不氣。
他來了興致,給鍾南衾當起了軍師。
「追女孩這種事,按理說我也不懂,但我手底下的小年輕懂得多,我天天耳聞目染,估計比你懂得要多一點。」
鍾南衾繼續喝著酒,沒把他的話當回事。
顧琅接著說,「依我看,像蘇老師這樣文靜乖巧女孩子,她肯定不喜歡你這種強硬的手段,比較喜歡一步步來,慢慢來,先接觸一下,注重心靈上的溝通,比如說沒事給她打電話問候一聲,或者是發信息關心一下......「
鍾南衾突然站起來,一把抓起車鑰匙,「我走了。」
顧琅一愣,「我還沒說完呢。」
「那些話留給你自己。」
顧琅也站了起來,跟著鍾南衾往外走,「你這個人真沒意思,怪不得蘇老師不喜歡你。」
鍾南衾頭也不回,「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我聽說余苗最近有情況。」
顧琅臉色一滯,「什麼情況?」
「家裡安排相親!」
「臥槽!」
......
蘇眠原本以為會睡不著,不料卻是一覺到天亮。
直到余苗過來敲她房門,她才睜開眼睛。
門外,余苗叫她,「老蘇,你醒了沒?」
蘇眠一邊應著一邊從床上起來,下床去開門。
門打開,她看著門外一臉焦急的余苗,「怎麼了?」
余苗見她好好的,這才放下心來。
「我都敲半天門了,你裡面一直沒動靜,把我嚇一跳。」
蘇眠看著為她擔心的余苗,心頭一陣感動。
「我睡得有些沉,沒聽到你敲門,我沒事,你別擔心。」
余苗還心有餘悸,「真沒事?」
「嗯。」
「身上的傷呢?」
蘇眠將後背露給她看,「我昨晚用碘伏消過毒,塗了點消炎藥,應該沒事。」
余苗仔細的看了看,這才放下心來。
「幸好傷口不深,不然就得留疤了。」余苗一邊說著一邊去看她的嘴,「嘴看起來也沒事了,昨晚又紅又腫,上面還沾著血,嚇死人的。」
「嗯,」蘇眠對她說,「我先洗漱,一會兒出來做早飯。」
「好,我來打掃衛生。」
......
早飯熬了粥,煎了雞蛋餅,做了兩個小菜。
余苗坐在蘇眠對面,忍不住一次次拿眼看她,好幾次欲言又止。
蘇眠就當沒看見,直到吃完早飯,她洗完碗,這才拉著余苗坐在沙發上。
「昨晚發生了一點事,」蘇眠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她也是突然意識到,她和鍾南衾之間的關係有點......複雜。
余苗沒催她,靜靜的看著她,耐心等待。
蘇眠垂眸,看著自己的手指,輕輕的說,「昨晚,是鍾一白的爸爸。」
「什麼?」余苗一臉吃驚,「鍾大哥?」
蘇眠點頭,「嗯。」
余苗滿眼的震驚和意外,「他......你們......不是你們怎麼在一起了?」
「沒有在一起,」蘇眠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好像就對我......」
余苗被她的話再次給驚到了。
「你是說,是他先追的你?」
「沒有,」蘇眠搖頭,「他那不是叫追。」
蘇眠想,如果真要用一個詞來形容他對她,那就是強迫。
余苗完全懵了。
任她腦洞再大,她也無法將鍾南衾和蘇眠聯繫在一起。
他們倆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在余苗看來,鍾南衾這樣的男人,適合找一個和他有著同樣氣場的女人。
這樣的兩人才能相互制約,相互平衡。
就像一個山頭兩個老虎,一公一母,才能相處和諧。
哪怕不找一個女強人,鍾南衾也該找一個不論學歷還是家庭都比蘇眠好的。
門當戶對不是他們豪門大戶最看重的麼?
在余苗眼裡,鍾南衾就是一頭猛虎,而蘇眠就是一隻小白兔。
讓一頭猛虎和一隻小白兔待在一起......
結果顯而易見,小白兔遲早被猛虎吃得連渣都不剩。
而且,以小白兔的智商,如何跟一隻老虎鬥?
從感情安全的角度講,他倆也不合適。
想到這兒,余苗一臉嚴肅的對蘇眠說,「他和你不合適。」
......
蘇眠輕輕點頭,「我知道。」
「再說了,他身邊還帶著孩子,」余苗說道這兒,解釋一句,「我不是不喜歡鍾一白,而是覺得如果一嫁過去就當後媽,這事也太離譜了。」
蘇眠搖頭,「不是一白的問題,我只是不喜歡鍾南衾。」
她打心裡喜歡鍾一白,當他後媽並不是一件難以接受的事。
她只是不喜歡鍾南衾。
他對她的方式,讓她只想躲他遠遠的。
余苗點點頭,「不喜歡最好,他比你大了不少......」
蘇眠卻笑她,「顧隊長也大你不少歲,你怎麼還追得那麼緊?」
余苗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她嗔怪的瞪她,「顧隊長單身,比鍾南衾強多了吧。」
蘇眠笑,「好,什麼都是你有理。」
「我家顧隊長雖說沒鍾一白的爸爸有錢,但也不差,和我家差不多,我倆門當戶對。」
「那我是不是的得提前恭喜恭喜你?」
余苗嘟嘴,「八字還沒一撇呢,他總是對我不冷不熱的,煩人。」
「我去江城一個月,你倆沒進展?」
「單獨吃了一次飯,飯吃到一半,我連他的手都沒摸到,他就接到任務走了。」余苗一臉遺憾,「我打算最近再約他一次,這一次,我一定要摸到他的手。」
蘇眠『撲哧』笑出聲來,「為什麼非得摸手?」
「他手長得好看啊,」提起顧琅,余苗一臉花痴相,「整天摸槍的手還長得那麼好看,摸起來一定很爽。」
蘇眠,「......」
她對余苗背地裡意淫男人手的這種行為,感到臉紅而無語。
兩人一上午都在聊天。
從最開始聊男人,聊最近熱得變態的天氣,最後聊到接下來一個多月的暑假如何打發?
余苗一臉痛苦的說,「我爸媽他們打算去山裡避暑,還非得帶上我。」
蘇眠一臉羨慕,「山里空氣好,也涼快,你是有福不會享。」
「但山里沒顧隊長啊,我想他了怎麼辦?」
蘇眠毫不猶豫的打擊她,「你現在也挺想他的,但能見到他嗎?」
余苗被她打擊得一臉絕望,「你非得拿針戳我心尖,哪兒軟你往哪戳。」
「我只是提醒你,別糾纏得太厲害,小心適得其反。」
余苗聽了她的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你說得也對,每次都是我主動找他,他從來沒主動找過我。」
「感情這種事,旁觀者清當局者迷,」蘇眠勸她,「如果顧琅心裡真的有你,如果你這次不主動找他,時間長了,他肯定繃不住,肯定會主動找你的。」
余苗心裡有了希望,「真的嗎?」
「嗯。」
「那你覺得他心裡有我嗎?」
蘇眠老實的回她,「看不出來!」
余苗,「......你哄哄我會死啊。」
「從小老師教育我,要做一個誠實的好孩子。」
余苗一臉抓狂,「老蘇,你信不信我一把掐死你。」說著,她張牙舞爪的朝蘇眠撲過來
蘇眠立馬起身跑開,兩人你追我趕,所有的煩惱和不愉快,都隨之煙消雲散。
......
晚上八點半,鍾家老宅
明天一早,鍾一白就要跟著鍾南詔去部隊。
此刻,他正努力的將各種零食往已經裝得很滿的行李箱裡塞。
鍾南詔在一旁看著,忍不住出了聲,「你爸讓你跟著我去部隊是為了鍛鍊你,不是讓你去度假的。」
鍾一白手上塞零食的動作沒停,「在部隊,還不是您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