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她打開副駕駛座,等鍾半夏上了車之後,他替她關上車門,隨後轉身又進了店裡。
跟大宇交代了一些事之後,拿著外套就走了。
上了車,他將外套丟到車后座上,回頭的時候掃了一眼鍾半夏,見她已經系好了安全帶,這才啟動車子,將車子開了出去。
一路風雪很大,路面早就被大雪覆蓋,車子剛駛過去,留下車痕的路面又再次被雪覆蓋。
雖然才六點多,但天色已經很暗了,路邊的燈光在大風雪下,散發著慘澹的白光。
一路上,鍾半夏看到好幾起車禍,每一起車禍都很嚴重,看得鍾半夏心驚膽跳。
蕭勁生一路沉默的開著車,在車燈的照射下,那張稜角分明看起來有些冷硬,他雙手穩穩的掌控著方向盤,車速不快不慢,迎著風雨一路向著市中心駛去。
一個半小時後,車子停在了鍾半夏的小院前。
她偏頭,看著駕駛座上的男人,有些意外的問他,「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兒?」
蕭勁生側眸,對上她探究的眼神,淡淡的回了兩個字,「猜的。」
「......蕭隊長還真是會猜,你不去做神算子還真是可惜了。」
蕭勁生,「謝謝誇獎!」
「......」
她能罵他不要臉嗎?
雖然心裡腹誹得要死,但下車的時候,鍾半夏還是禮貌的對他說了聲,「謝謝你送我回來。」
蕭勁生看著她,唇角勾了勾,「我還沒吃晚飯......」
「出門左拐有一家餐廳,你慢走,我不送!」
說完,推開車門下了車,頭也不回的進了小院。
蕭勁生看著她頭也不回的身影,唇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了。
這女人,人長得嬌,脾氣卻挺大。
和六年前相比,還真是一點沒變。
......
鍾半夏回了家之後,第一時間給鍾一粟打電話。
鍾一粟知道她到家了之後,這才放下心來。
掛了電話之後,鍾半夏先泡了個熱水澡,然後又給自己熬了一碗紅糖生薑水驅寒。
中午吃了不少,肚子也不餓,就切了一盤水果,盤腿坐在沙發上邊吃邊看電視。
看了一會兒,手機響了一下。
回到北城之後,她辦了新的手機號,這個手機號目前只有家人和幾個關係不錯的朋友知道,其他人都沒告訴。
她一邊咬著水果一邊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手機號有些眼熟,但屏幕上沒顯示聯繫人的名字。
鍾半夏猶豫了一下,最終接了起來。
「餵。」
她聲音輕柔,讓人聽起來很舒服。
蕭勁生將手機貼在耳朵上,那張稜角分明的臉上,表情漸漸柔和,「吃飯了?」
熟悉的嗓音透過手機傳過來,鍾半夏終於知道為什麼感覺手機號眼熟了。
因為那號碼是蕭勁生的,這麼多年,他手機號似乎一直沒變過。
在心底輕輕嘆了口氣,鍾半夏輕聲回道,「吃了。」
「真吃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
「開門。」
「你......」
「我打包了一點吃的,給了你我就走。」
鍾半夏起身去開門。
走到門口意識到自己睡衣里是真空,嚇得她趕緊跑回臥室,換了一身衣服才出去開了門。
蕭勁生站在院子門外,手裡拎著打包的飯盒。
看到鍾半夏出來,他將手裡的東西遞過去,然後看著她說,「趁熱吃。」
鍾半夏伸手接過來,說了聲謝謝。
蕭勁生,「我走了。」
說著,他轉身就走。
鍾半夏嘴巴動了動,終究什麼也沒說。
她看著他上了車,車子啟動,緩緩的開走了。
直到車子走遠了,鍾半夏這才關上院門,轉身進了屋子。
將飯菜放在餐桌上,她進廚房拿了碗筷出來,坐在餐桌前打開了飯盒。
兩菜一湯,一個麻辣水煮魚,一份豆腐煲,一份烏雞湯,還有一份米飯。
鍾半夏看著,心口的位置突然熱了起來。
六年了,他還記得她的口味,都是她愛吃的。
說是不餓,但後來,鍾半夏還是將米飯都吃光了,每一樣菜都被她吃掉了一大半,又喝了一碗雞湯,最後撐得她坐在椅子上一動也不想動。
等覺得胃裡好受點了,她收拾好剩下的東西,簡單的洗漱了下,就上床睡了。
快睡著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蕭勁生是怎麼知道她的手機號的?
......
春節如期而至。
大年三十的下午,鍾茵梔才從外地趕回來,全家人一起回了老宅,雖然爺爺奶奶不在了,但鍾家人的傳統不能丟,所有家人聚在一起,吃了一個熱熱鬧鬧的團圓飯。
年飯是在外面酒店吃的,長輩們精力有限,吃到九點多,他們都各自回家了。
爸媽大伯小叔他們也都回家了,鍾茵梔提議去通宵唱歌打麻將,這一提議得到全家兄弟姐妹一致同意。
鍾半夏今晚多喝了幾杯,頭有些暈,就想跟他們請假回家睡覺。
但結果遭到拒絕,被硬拉著去了KTV。
進了包廂之後,鍾半夏頭暈得厲害,直接找了個角落,想眯一會兒。
但耳邊各種鬼哭狼嚎的聲音實在是太吵,她只好躺在那兒閉眼假寐。
躺了一會兒,突然感覺到口袋裡的手機在震動。
她掏出手機,拿到眼前看了看,然後起身,搖晃著出了包廂。
一出包廂,四周頓時安靜不少。
她走到一旁,接了電話,「餵。」
蕭勁生低沉的嗓音傳來,「在哪兒?」
「唱歌。」
「哪家KTV?」
「你問這個幹嘛?」
「過去找你。」
鍾半夏拒絕得乾脆,「不要。」
但蕭勁生依舊堅持問她,「告訴我在哪兒?」
「你來找我幹嘛?」
「今晚是除夕。」
「嗯?」
「我一個人......」
鍾半夏突然想起來,他很早的時候就沒了爸爸,媽媽帶著妹妹改嫁了。
他曾經很悲傷的告訴她,這個世界,他只剩下他自己。
想到這兒,鍾半夏突然很難過。
她問他,「你在哪兒?」
「你住的地方。」
「小院?」
「嗯。」
鍾半夏嘆了口氣,「你等我,我馬上回去。」
蕭勁生,「我去接你。」
「不用,你等著我。」
掛了電話,鍾半夏拿著手機進了包廂。
她走到鍾茵梔身邊,對著她大聲說,「我先走了。」
「走這麼早?」
「肚子疼。」
「大姨媽來了?」
「好像是。」
「那你快回去吧。」
鍾半夏拎著包就走了。
她沒開車,直接在KTV門口打了一輛車回了小院。
到了小院門口,一下車,鍾半夏就看到了站在門口樹下的男人。
暗淡的路燈下,他穿著的黑色大衣,長得高大挺拔,一雙眼睛看著她,那眼神讓鍾半夏想到深夜裡蟄伏的野獸,渾身都透著危險的氣息。
她突然有些後悔,不該一時心軟跑回來。
但後悔也沒用了,她已經看到蕭勁生抬腳朝她走了過來,當他走近了,她隱約聞到有酒味。
她抬眸看他,「你喝酒了?」
蕭勁生勾唇笑了笑,「和朋友一起喝了點。」
說完,他伸手過來牽她的手,卻被鍾半夏躲開。
她抬腳朝小院走去,打開院門,率先走了進去。
蕭勁生看了她一眼,收回還伸在半空中的右手,抬腳跟著她進了院子。
穿過小院進了屋,鍾半夏將一雙嶄新的拖鞋遞到蕭勁生面前,隨後自己換好鞋子進了屋。
她徑直去了臥室,脫了外套,只留下身上的那件黑色羊毛衫。
出了臥室之後,她又進了廚房,燒水泡了兩杯茶端了出來。
鍾半夏端著茶去了客廳,走到沙發前,看著身子歪歪斜斜倒在沙發上的男人,眼睛閉著,竟然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
她彎腰,將手裡的水杯放在茶几上,隨後起身去了臥室。
再出來時,手裡拿了一條毛毯。
放輕了腳步走到他身邊,彎腰,將手裡的毛毯抖開之後輕輕的蓋在了蕭勁生的身上,隨後又走到一旁關了客廳大燈,只留了一盞橘色的落地夜燈。
輕輕的關上客廳落地窗的窗簾之後,她回了臥室。
洗了澡,隨便洗了換下來的衣服,烘乾之後晾起來
全都收拾好之後,她上了床。
躺在床上,她有些猶豫,家裡有地暖,到處都很暖和。
只是,就這麼睡在客廳里,鍾半夏還是擔心蕭勁生會不會凍著。
於是,又掀開被子下了床,進了衣帽間,從柜子里拿了一床被子出來,抱著出了臥室。
客廳的沙發上,蕭勁生依舊睡得很沉,只是,身上的毛毯不知何時掉在了地板上。
鍾半夏想,她虧了出來看一眼,不然就這麼睡一晚上,早上起來肯定要生病。
沒去管掉在地上的毛毯,鍾半夏走過去,給蕭勁生蓋上被子之後,正要身後去撿毛毯,胳膊突然被人握住,對方輕輕一拽,她整個人就朝他跌了過去。
這一跌,正入他滿懷。
隨即男人的雙臂將她緊緊抱住,一個翻身就將她壓在了身子底下。
鍾半夏被弄得頭暈腦脹,等她回過神來時,蕭勁生的唇已經壓了下來。
她急忙將頭往一旁一偏,對方的吻直接落在了她的臉上,她用手推他,氣得直咬牙,「白眼狼,早知道我就不回來了......」
一聲低笑從耳邊傳來,兩人離得很近,他的唇就貼在她的臉頰上,呼吸灼熱,弄得鍾半夏渾身難受。
她使勁推他,「你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