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半夏不急,吃了飯之後看了一會兒電視,起身進了臥室。
她看了一眼手機,沒有任何來電和信息。
想著昨天蕭勁生轉身大步離開時的臉色......
她忍不住蹙緊了秀眉,脾氣這麼大,她才懶得主動去找他。
於是,拿著手機上了床,她打算午休一會兒。
而此刻,某家自行車車行里,蕭勁生看著面前的自行車,滿意的點點頭,「多少錢?」
大宇連忙擺手,「哥,你以前幫過我不少忙,不提錢,這車你拿去騎,要是哪天換了我再給你換輛更好的。」
蕭勁生抬手在車后座上拍了幾下,隨後抬眸看著大宇,「這店又不是你一個人開的。」
說著,他從身上掏出錢包,從裡面拿了一沓現金出來遞給大宇,「拿著,夠不夠就這些。」
大宇不想接,伸手往外推。
蕭勁生見他這樣,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語氣也強硬不少,「讓你拿著就拿著,別跟我推來推去像個娘們似的。」
見他生氣,大宇就慫了。
伸手接過錢,然後又點了一半遞給蕭勁生,「多了。」
蕭勁生看了他一眼,「多了的拿回去給你奶奶,她的藥是不是快吃完了?」
「嗯,我正想著明天去醫院給她再拿點。」
「一次多拿點,一趟趟的跑你不嫌累?」
「好。」
......
一向有午休習慣的鐘半夏,今天卻睡不著了。
她不時的將手機拿出來看一眼,見上面沒有任何信息,又放了回去。
這樣反覆了幾次之後,她有些煩悶,索性不睡了,起來收拾自己的書房。
書房裡積攢了太多她畫過的畫,收納箱裡都裝滿了,鍾半夏就找羅阿姨要了一個大紙箱子來,將那些之前畫過的舊作都裝進箱子裡,打算一會兒拖出去扔了。
她收拾了整整一個小時才弄好,然後在羅阿姨的幫助下搬到樓下送給了收廢品的大叔。
回到家,一身臭汗。
此刻已經是下午三點。
她洗了個澡,吹乾了頭髮,頭髮幹了之後覺得有些累了,這次是真的想睡一會兒。
剛想上床,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莫名的,心頭一悸。
仿佛知道是誰打過來的。
手機就放在床頭上,她傾身過去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當看到是蕭勁生打過來的時候,鍾半夏說不清那一刻心裡的感受。
仿佛心裡一直隱隱期待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還帶著一點小得意......她就知道他憋不住。
看著一直響著的手機,鍾半夏抿了抿唇角,伸手接了起來。
剛將手機放在耳邊,蕭勁生不爽的聲音就傳來過來,「鍾半夏,你行!」
鍾半夏,「......我怎麼了?」
蕭勁生暗暗咬牙,「你還跟我較上勁了?」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蕭勁生深吸一口氣,決定不和她計較,「快下來,我在你小區門口。」
「幹嘛去?」
「......把你賣了!」
......
半個小時後,鍾半夏站在了蕭勁生面前。
她看了他一眼,默默的朝一旁人行道走去。
見她這樣,蕭勁生抿了抿唇角,一個字沒說,騎著車子跟了上去。
兩人,一個走在前面,一個騎著車子慢悠悠的跟在後面,就這樣過了十幾分鐘,蕭勁生受不了,使勁一蹬腳蹬子,騎著自行車追上去攔住了鍾半夏。
他突然騎著車子橫在前面,嚇得沒做任何心裡準備的鐘半夏小臉都白了幾分。
待回過神來,她生氣的問,「你幹嘛?」
蕭勁生騎著車子橫在她面前,一腳踩在腳蹬子上,一腳踩在地上,雙手握著自行車車把,微微俯身扭頭看著鍾半夏,臉色有些沉,「我要是不攔著你,你是不是要沿著這條路一直走下去?」
「......」
他怎麼知道的?
見她逃避著他的眼神不說話,蕭勁生在心裡微微嘆了口氣,「你就這麼不願見我?」
鍾半夏抬頭,看他一眼,兩人視線碰在一起,雖然一觸上她就移開了,但還是清楚的看到他眼底的受傷。
於是忍不住想,她是不是真的做過分了?
猶豫了幾秒,她輕聲問,「我們去哪兒?」
「你想去哪兒?」
鍾半夏搖搖頭,「不知道。」
蕭勁生看她一眼,「上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鍾半夏看了他騎的自行車一眼,這車外型比鍾茵梔的那一輛看起來還要笨重。
但后座看起來似乎比鍾茵梔的坐起來舒服。
抬腳走過去,她坐了上去。
待她坐上去之後,蕭勁生雙腳一使勁,騎著車子就走了。
過了十字路口,蕭勁生載著鍾半夏拐進了一條看起來很安靜的街道。
這條街叫大學路,之所以叫大學路,是因為在這條路上,有兩所大學。
一所理工大,一所農業大學,都是國內很知名的重點大學。
大學路兩旁都種著法國梧桐,每一棵梧桐樹都枝幹粗壯,枝頭髮了新芽,從遠處看一片翠綠,再加上今天太陽很好,太陽光照射下來,落在身上,整個人感覺很暖。
鍾半夏一直規規矩矩的坐在后座上,蕭勁生騎得不快,一路上不緊不慢的騎著,兩人都沒說話,耳邊只有微風吹過。
騎過這條大學路,又過了一個紅綠燈,到了北城最大的人民公園。
到了公園門口,他去停好車子,然後帶著鍾半夏進了公園。
今天周末,天氣又好,公園裡人很多。
但蕭勁生一路都沒停,鍾半夏一路跟著他來到了公園後面的天鵝湖。
這邊的人相比較公園裡的人要少了很多,在這邊的多半都是情侶,成雙成對的牽著手慢慢的沿著湖邊走著。
蕭勁生一直走在前面,鍾半夏跟著他,直到走到湖邊的一個小亭子裡才停下來。
他回頭看她,見她小臉有些紅,心裡突然有些惱自己,剛剛是不是走得太快了?
於是,開口問她,「累嗎?」
鍾半夏抬眼看了他一下,也不說話,徑直走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他還敢問她累不累?
他腿長步子大,走得又快,如果不是一路小跑的跟著,她肯定早就跟丟了。
見她不理他,蕭勁生知道她生氣了。
又見她額頭上都出了汗,於是,抓起自己的衣袖俯身過去就要替她擦汗。
只是剛擦了一下,就被鍾半夏一把推開了。
她抬眼瞪他,然後抬手指了指對面的凳子,「你坐那兒。」
見她終於說話了,雖然兇巴巴的,但蕭勁生卻勾了唇角,「這麼凶?小心以後沒男人敢要你!」
鍾半夏打開身上背著的小挎包,拿出自己的手絹,一邊輕輕的擦著額頭上的汗水一邊沒好氣的回他一句,「沒人要也不要你管。」
蕭勁生在對面坐了下來,聽了她的話,忍不住笑了,「要是真沒人要,我就勉為其難把你收了算了,也算是做一次活雷鋒。」
把鍾半夏氣得抬手就將自己擦汗的手絹朝他扔了過去。
杏眼圓瞪,她氣呼呼的說,「你想得美!」
一把抓住她扔過來的手絹,蕭勁生將手絹放在鼻子間聞了聞,那張稜角分明的臉上,勾著痞里痞氣的笑。
他一邊拿眼斜睨著她一邊壓低了嗓音,「好香,和你身上的味道一樣。」
「......」
鍾半夏又羞又惱,氣得跳起來去搶手絹。
她伸手過來搶,蕭勁生一抬手,將手絹舉得高高的,就是不給她。
鍾半夏急得不行,哪兒管得了那麼多,上前一步直接一把抱住他的胳膊,使勁將他的手往下拽。
一邊拽她還一邊說,「你還給我......」
蕭勁生一動不動,任由她將他的手拽了下來,拿走了她的手絹。
搶到了自己的手絹之後,鍾半夏又回到位置上坐了下來,她一邊將手絹塞進包里一邊抬眼瞪眼,剛想說話,見他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身上某處,順著他的視線往下一看......
鍾半夏的一張臉瞬間紅得滴血。
「你.....」
她一把捂住胸部的位置,惱得都快要哭了,「你流氓!」
蕭勁生立馬回神,開口解釋,「不是,我......」
「你還敢說!」
「不是,」蕭勁生抬手指了指她雙手捂著的某處,臉上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你那裡......剛碰到我胳膊了......」
回想著剛才那一瞬間,她的身體擠壓著他胳膊的觸感......飽滿又柔軟......
鍾半夏,「......」
剛一門心思想著怎麼把手絹搶回來,卻忘了是自己主動撲上去,然後......
此刻,本來就臉皮薄的鐘半夏,羞得無地自容。
她用手一把捂住臉,起身就要走。
蕭勁生一見,立馬起身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你去哪兒?」
「我回家。」
鍾半夏一邊說著一邊使勁掙著往外走。
蕭勁生一使勁,將她一把抱進懷裡,不顧她的掙扎使勁的抱著她,聲音有些急促的哄著,「你怎麼這麼容易害羞?我不在意......「
他的話氣得鍾半夏一把鬆開捂臉的雙手,抬眼瞪他,如水般清澈的眸子有些紅,「是你占了我便宜!你又什麼可在意的?」
見她眼眶都紅了,蕭勁生趕緊哄,「是是是,是我占了你的便宜,不然這樣,我也讓你碰碰我的胸.....。」
話沒說完,就聽見一聲悶哼。
下一秒,蕭勁生一臉痛苦的看著鍾半夏,疼得齜牙咧嘴,「疼!」
鍾半夏使勁地拿腳去踩他的腳,看著他一臉痛苦的表情,內心的羞澀消散了不少。
她氣呼呼的問他,「還亂不亂說話?」
「什麼叫做亂說話?」
「就是......亂七八糟的話。」
「那些話是亂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