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機場到鎮子開車走了將近三個小時才到。
從鎮上到部隊又開了將近半個小時,上午十點半下的飛機,等看到部隊大門的那一刻,已經是下午三點半。
部隊裡面有招待所,是專門用來招待來這邊的軍人家屬的。
旅館條件不錯,雖然簡陋了點,但很乾淨。
鍾南衾和蘇眠一間房,鍾一粟和鍾一末一間房,鐘聲晚自己一間房。
她的房間在另外兩個房間的中間,比他們的小一些,是個單人間。
進房間之後,她先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就去隔壁找鍾一粟和鍾一末。
鍾一末也剛洗了澡,正坐在床邊玩遊戲機。
看到她進來就說,「一白哥去訓練了,估計晚上才能回來。」
這次過來,他們只告訴了鍾南詔一個人,都還瞞著鍾一白,想著給他一個大驚喜。
鐘聲晚點點頭,在他們房間轉了一圈,鍾一粟還在浴室里洗澡,她揉著餓癟的肚子問鍾一末,「你那兒還有吃的嗎?」
「沒了。」
一家人出門沒帶任何吃的,就在飛機上吃了頓飛機餐。
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鍾一末也餓得不輕。
兩人正說著話,房門被敲響了,鍾南衾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過來,「收拾好了去食堂吃飯,我和你媽先過去了。」
鐘聲晚一聽到有吃的,立馬就沖了出去。
鍾一末還好,他先關了遊戲機,然後抬腳走到浴室門口,對裡面正在沖澡的鐘一粟說,「哥,我們先去食堂了,你一會兒忙完過來。」
裡面傳來鍾一粟的聲音,「好,你們先去。」
......
部隊食堂距離招待所有段距離,鍾南詔派了人開車來接。
先下去的幾個人等了鍾一粟一會,等所有人都到齊了,司機才開車朝食堂去。
一路上,鐘聲晚好奇的趴在車窗上,看著路過的一切,覺得很好奇。
快到食堂的時候,路上遇到一群兵,他們列隊前進,腳步整齊劃一。
車子經過時,他們都停了下來,站得整整齊齊,一動不動。
鐘聲晚忍不住為他們鼓了鼓掌,她掌聲清脆,還伴隨著她興奮的聲音,「太棒了,鼓掌。」
鍾一粟,「......別鬧。」
鐘聲晚扭過頭來看他,一臉不爽,「我沒鬧。」
這兩天,她最討厭的就是這兩個字。
聽起來就煩。
鍾一粟看著她,不懂她反應為什麼會這麼大。
他只是隨口一說,僅此而已。
到了食堂,鍾南衾和蘇眠下下了車,鍾一末接著跳下去,鍾一粟隨後。
吉普車的車門有些高,他站在下面,朝鐘聲晚伸出手去,「來,我接著你。」
鐘聲晚無視他伸過來的手,直接從旁邊跳了下去。
鍾一粟,「......」
這就惹著了?
......
他們還在路上的時候,鍾南詔就吩咐人準備了飯菜。
此刻飯菜已經整齊的擺上了桌子,鍾南詔去接他們也沒吃飯,這會坐著一起吃。
鐘聲晚坐在他身邊,一邊吃著一邊好奇的問東問西。
鍾南詔耐心的一一回答。
最後,鐘聲晚問他,「你媳婦呢?」
話剛落音,腦殼就被蘇眠拿筷子敲了。
「沒大沒小,」她一臉責怪的看著鐘聲晚,「娘娘不會叫?」
北城那邊,給大伯的媳婦叫娘娘。
鐘聲晚調皮的吐了吐舌頭,重新問了一遍,「我美麗性感又可愛的娘娘呢?」
「你哥他們去訓練,她作為醫生也隨著去了,晚上就回來。」
「啊,」鐘聲晚一臉不贊同,「她都懷孕了,怎麼還能讓她去呢。」
鍾南詔一臉無奈,「她那個牛脾氣,我能有什麼辦法。」
「你不是首長麼,她是你的兵,一切行動聽指揮嘛。」
鍾南衾在一旁緩緩出聲,「他這個首長在你娘娘面前可不好使。」
「嗯,」鐘聲晚點頭,「我明白了,就像你在我媽面前,說話不好使一樣。」
剛說完,腦殼又被敲了一下。
蘇眠紅著臉,「好好吃你的飯。」
......
鍾一白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
他是隊長,隊伍解散之後,他抬腳朝行政大樓走去。
訓練結束,作為隊長,他得去領導辦公室匯報情況。
剛走了沒兩步,就聽到一個嬌嬌的脆脆的聲音在後面叫他哥哥。
鍾一白腳步一頓,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回頭看了一眼。
一回頭,就看到了鐘聲晚。
她穿著一條鵝黃色的連衣裙,嫩嫩的顏色在這一片綠色的部隊裡特別顯眼。
鍾一白以為自己眼花了,眨了一下眼睛,再看時,鐘聲晚已經朝他跑了過來。
她跑得蹦蹦跳跳,那身影太熟悉。
熟悉得讓他的心跳加速跳動起來。
他立馬將手裡的作戰帽往頭上一扣,抬腳大步迎上去。
鐘聲晚像只花蝴蝶似的直接朝他飛了過去,鍾一白伸手一抱,一個高舉,直接將她舉到頭頂。
如果不是她已經長大了,估計已經被他放在脖子上騎大馬了。
鐘聲晚就這樣被鍾一白舉著,就跟舉重似的,一上一下兩人玩了幾十個,直到鐘聲晚叫著頭暈,鍾一白才將她放下來。
腳一落地,鐘聲晚就拉著他的手往行政大樓的方向去,「大哥,咱爸媽也來了,還有一粟和一末,我們都來了。」
鍾一白一聽,一雙眼睛亮如星辰。
在他手底下那些兵眼裡一向冷靜自持的鐘隊長,竟然激動得跑了起來。
他牽著鐘聲晚的手,一口氣衝進了行政大樓。
一進行政大樓大廳,他腳步一頓,猛然停了下來。
不遠處的沙發上,蘇眠和鍾南衾坐在一起,而他們對面的位置上,鍾一粟和鍾一末坐在一起。
一旁還有鍾南詔。
鍾一末最先看到他,眼睛一亮,「大哥。」
說著,就從沙發上站起來,朝他跑了過去。
鍾一粟隨後跑了過來,兄弟三個抱在一起,都很激動。
三人鬆開的時候,鍾一白就看到了不知何時走過來的蘇眠,他眼眶一紅,抬腳走到她面前,笑著剛要叫媽呢,蘇眠卻先忍不住了。
眼睛一紅,就伸手抱住了他。
兩人都沒說話,靜靜的抱了好久,直到一旁鍾南詔出了聲,「一白先去匯報這次訓練情況,完事後去招待所找你們。」
蘇眠知道部隊有部隊的規矩。
什麼都沒說,將鍾一白鬆開了。
鍾一白看著她,抬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淚,笑著對她說,「媽,我等會過去找你們。」
蘇眠點頭,「好。」
鍾一白鬆開蘇眠,然後抬頭看向站在一旁的鐘南衾,他看著他,突然笑了起來,「老頭,兩年不見,你更帥了。」
鍾南衾勾起唇角,「這個你是沒法比的。」
鍾一白大笑一聲,隨後抬腳上了樓去。
等他匯報完工作出了行政樓,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
他原本是想等匯報完工作直接去招待所,但身上的訓練服因為之前的訓練徹底濕透,渾身上下都是汗味。
他快速跑回了宿舍,沖了個戰鬥澡,換了一身夏季部隊常服,就去了招待所。
鐘聲晚正躺在蘇眠和鍾南衾的大床上玩手機,聽到門響,她立刻從床上跳下去去開門。
門外果然站著鍾一白。
她笑著一把將他拉進來,隨手關上門的同時開了口,「大哥,你這身軍裝也好帥。」
鍾一白沖她挑了挑眉梢,「你哥我就算披條麻袋也能帥破天。」
蘇眠從一旁走過來,眼睛看著他,一臉心疼,「瘦了。」
說著,抬手摸了摸他明顯瘦削的臉頰,「部隊的訓練是不是很重?吃不吃得消?」
「還好,」鍾一白牽著她的手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來,「開始的時候有些吃不消,現在都習慣了。」
這話說得讓蘇眠又心疼了。
她低頭,看著他握著她手的大手。
小時候白嫩嫩的小肉手變成了成年男人的大手掌,皮膚不僅黑了還粗糙了。
將他的手掌攤開,看著上面大大小小的傷疤,蘇眠又開始掉淚,「怎麼這麼多傷......」
「都是訓練弄的,不礙事的。」鍾一白見不得蘇眠流淚,見她又在哭,急得立馬朝一旁的鐘南衾求助,「你來哄哄你媳婦。」
鍾南衾抬眸掃了一眼,淡淡出聲,「誰惹哭的誰哄。」
鍾一白真想丟給他一記白眼。
最後還是鐘聲晚看不下去了,替他哄好了蘇眠。
一家人坐在一塊聊了會天,鍾南詔打來電話,說他和聞沁已經到了樓下。
鍾南詔在外面飯店訂了位置,要給他們接風洗塵。
一家五口下了樓,鍾南詔開了一輛加長軍用越野,聞沁就站在車子旁,看到蘇眠過來,立馬迎了上去。
聞沁笑著拉著她的手,叫她,「眠眠。」
蘇眠看著她微微隆起的肚子,輕聲問她,「辛不辛苦?」
「還好,」聞沁偷偷告訴她,「你大哥現在管我可嚴了,什麼都不讓我做,我整天閒得要命。」
「今天聽說你跟著一白他們去了訓練基地,晚晚還在抱怨他大伯不該讓你去做苦力。」
聞沁,「他們訓練,我就是跟著去玩了一圈,不然我快要悶壞了。」
「你啊,就是閒不住。」
兩人正說著悄悄話,鐘聲晚湊了進來。
她直接將耳朵貼在聞沁的肚子上,聽裡面小寶寶的動靜。
聞沁看著她笑,「小傢伙估計在睡覺,之前一直鬧個不停,這會兒終於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