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錚正在來的路上,他騎著單車,馬路上車來車往很吵,他自然是沒聽見手機收到微信的聲音。
直到他進了學校,到了宿舍,將一切東西都收拾好,這才發現鐘聲晚給他發的信息。
他拿著手機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給她回信息,「剛到。」
鐘聲晚一直在等他的信息,手機一響,她立馬放下手裡正吃著的零食,連手都沒來得及擦就拿起了手機。
看到他說剛到學校,她又發了一條過去,「晚上一起吃飯?我請客。」
徐景錚很快就給她回了信息,「為什麼要請我?」
「感謝你讓我成績提升得這麼快啊。」
「舉手之勞,無需客氣。」
這話回得......明顯有股子疏離的味道在裡面。
但鐘聲晚直接無視,「我一會兒去男生宿舍那邊等你。」
「不用,我先去打會球,打完球我找你。」
「好。」
剛放下手機,紀秋水來了。
三天沒見,紀秋水曬黑了一圈。
鐘聲晚笑話她,「你跑非洲放羊去了?」
紀秋水哀叫一聲,「真的很黑嗎?」
鐘聲晚實話實說,「比之前黑了不少。」
紀秋水一聽想哭,「我再也不要出去玩了。」
「海邊。」
「沒塗防曬?」
「別提了,當時走得急,我把裝有防曬霜的包給落下了。」紀秋水一臉懊惱,「去了那邊之後,買了一瓶防曬,但效果......你看到了嗎?我都懷疑那防曬是假的。」
鐘聲晚不厚道的笑了。
......
晚上七點的時候,鐘聲晚收到徐景錚的信息。
他說他在女生宿舍大門口等她。
鐘聲晚立馬跟紀秋水說了一聲,換上鞋子就下了樓。
出了宿舍樓大門,她就看到站在路對面的徐景錚。
天色漸暗,路燈都亮了。
她看著路對面的徐景錚,不過是三天沒見,此刻再見,她發現他變得更好看了。
好像是剛剪了頭髮,頭髮很短,近乎板寸,看起來乾淨利落。
上身一件純白色T恤,下身是一條黑色寬鬆運動褲,腳上穿著黑色運動鞋。
一身黑白配,簡單大方。
之前覺得鍾一粟穿黑白配好看,這會兒鐘聲晚覺得徐景錚比鍾一粟似乎更適合黑白配。
再加上一旁路燈的燈光將他的臉部輪廓照得愈發線條分明......
鐘聲晚覺得今晚的徐景錚真是帥爆了。
她抬腳朝他走過去,隔了好幾步就叫他的名字,「徐景錚。」
徐景錚原本是在看一旁的公告欄,聽到她叫他就回過頭來。
今天的鐘聲晚穿了條純白色連衣裙,裙子不長,只在膝蓋附近。
但領口的地方開得有些大,將她的鎖骨都露了出來。
徐景錚掃了一眼,隨即將視線微微移開,落在別處。
鐘聲晚幾步跑到他面前,小臉透著幾分緋紅。
她仰頭看他,笑著問,「吃魚好不好?」
徐景錚對吃沒什麼特殊的偏愛,每次和她一起去吃飯,都是以她為主。
所以自然是點頭表示同意。
兩人一前一後朝魚館走去,走到路上遇到蔣一鳴,蔣一鳴非要跟著一起去蹭飯,鐘聲晚不好拒絕,只能答應。
就這樣,原本兩個人的晚餐變成了三個人。
吃飯的時候,鐘聲晚不止一次看向某位『電燈泡』,眼神充滿了幽怨。
她今晚本來想借著吃飯的機會跟徐景錚表白的。
現在多了一個人,讓她怎麼開口嘛。
吃完飯出來,有蔣一鳴這個『燈泡』在,鐘聲晚依舊沒法開口。
只好任由他們將她送到女生宿舍門口,然後眼睜睜的看著徐景錚離去。
一路鬱悶的回到宿舍,紀秋水正躺在床上看書,看到她一臉不高興的回來,就問,「怎麼了?」
鐘聲晚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氣呼呼的說,「都怪那個蔣一鳴。」
「蔣一鳴怎麼了?」
「我今晚本來想跟徐景錚表白的......」
「你等等。」紀秋水連忙叫停,「你剛說什麼?表白?」
「嗯,表白,我前幾天發現,我喜歡上了徐景錚。」
紀秋水瞬間睜大了眼睛,「你真的喜歡上他了?」
「應該是吧。」
「所以你今晚請他吃飯是想藉此機會表白的?」
「嗯,可半路上碰到了蔣一鳴,他非得跟去蹭飯。」
紀秋水花了一分鐘之久的時間消化這個驚人的消息。
最後她從床上下來,走到鐘聲晚跟前,抬手擰她耳朵,一臉氣憤的問,「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告訴我一聲?」
她捏的根本不疼,鐘聲晚任由她捏著。
仰臉看她,解釋道,「我覺得這事有點丟人,所以除了我哥,我暫時誰都沒說。」
「鐘聲晚,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
「是是是,」鐘聲晚陪著笑臉,「我這不告訴你了嘛。」
「哼,」紀秋水鬆開捏著她耳朵的手,不高興的說,「你幸虧告訴我了,不然你就這麼冒冒失失的去表白,萬一失敗了怎麼辦?」
同樣的問題,這是第二個人問她。
這一次,鐘聲晚回得有些遲疑,「他會不喜歡我嗎?」
紀秋水,「你覺得呢?」
鐘聲晚搖搖頭,沒說話。
如果換做其他任何人,鐘聲晚或許還有自信的說出『他肯定會喜歡我』這樣的話。
但對方不是別人,而是徐景錚。
雖然不管是和大哥鍾一白比,還是和二哥鍾一粟比,徐景錚都不及他們優秀。
但在鐘聲晚心裡,徐景錚卻是完美的。
他長得好看,學習好,籃球打得好,就連他凶她時候的表情,都讓她覺得很迷人。
她就像中了他的毒,唯一的解藥就是他。
看見他時,她很開心。
看不見他時,她想他。
他對她好時,她很快樂。
他對她不好時,她會很難過。
就像鍾一粟說的那樣,喜歡一個人,既快樂又痛苦。
見鐘聲晚情緒有些低落,紀秋水連忙安慰她,「我覺得徐景錚對你挺好的。」
鐘聲晚一聽她這話,眼睛都亮了,「真的嗎?」
「你先聽我給你分析,」紀秋水拉了一把椅子坐到鐘聲晚面前,「我聽三班的同學說,他平時根本不和他們班女生說話,有不少女生給他送過禮物,他都拒絕了。」
「你怎麼知道他拒絕了?上次他給我的糖,好像是其他女生送他的......」
「有這事?「
「哼,不然他哪來的糖?難道是他買的?」
紀秋水眼睛一亮,「如果那糖是他買的,那你倆就有戲了。」
都說一旦喜歡一個人,這個女生的智商都會變成負值。
紀秋水一臉同情的看著她,「這麼簡單的事你竟然不懂?」
鐘聲晚搖搖頭,表示不懂。
「你想,如果這糖不是其她女生送的,肯定就是他自己買的。」
「你繼續。」
「他喜歡吃糖嗎?」
「好像不喜歡。」
「他不喜歡吃糖卻買糖,然後又把糖給了你,這說明什麼?」
鐘聲晚眼睛一亮,「他知道我喜歡吃糖。」
「嗯,然後呢?」
「他專門買給我吃的。」
「嗯,不錯,繼續想。」
「然後......」鐘聲晚努力的想了想,突然之間就想明白了,「他喜歡我!」
「對,他喜歡你!」
鐘聲晚開心的從椅子上跳起來,高興的在原地轉著圈圈。
一邊轉著圈她一邊開心的手舞足蹈,「他喜歡我,他也喜歡我。」
「你淡定,」紀秋水伸手一把拉住她,「坐下來先聽我說。」
「我知道他喜歡我了,你不用再分析了,」鐘聲晚伸手就要去拿手機,「我要給他打電話 。」
「打電話幹嘛?」
「表白啊。」
「我去,」紀秋水一臉抓狂,她站起來,一把將鐘聲晚摁坐在椅子上,然後一臉嚴肅的對她說,「你做事也太衝動了,你就這麼去跟他表白?」
「你剛不是說他也喜歡我嗎?」
「我也只是猜測......」
「我覺得你猜得很對啊,」鐘聲晚一臉認真的跟她說,「秋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不是一個會掩飾自己情感的人,喜歡一個人,就想光明正大的去喜歡,我不喜歡偷偷摸摸猶猶豫豫,如果表白成功,皆大歡喜;如果他不喜歡我,我也就認了。」
「萬一他不喜歡呢。」
「如果不喜歡,我就會遠離他,再也不糾纏。」
「晚晚......」
「秋水,這幾天我其實過得很糟糕,一會兒想他是喜歡我的,想到他喜歡我的時候,我心裡覺得很甜蜜;但過了一會兒,又會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根本不喜歡我,想到這個,我會覺得很難過;三天的假期,我每天過得患得患失,感覺自己就像是個神經病,我很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反正總是要挨一刀的,喜不喜歡其實就是一句話的事,他喜歡我倆就在一起,不喜歡我也就死心了。」
鐘聲晚的性格遺傳了鍾南衾的乾脆利落雷厲風行。
喜歡的事情,她就去做。
不喜歡的事情,她二話不說的拒絕。
就像喜歡一個人,她就想立刻馬上去表白,一秒都不想猶豫。
紀秋水被她的一番話給弄得眼眶都紅了。
「晚晚,什麼都別說了,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鐘聲晚,「那我去表白了。」
紀秋水點頭,「我陪你啊?」
「不用,這事不宜人多。」
「好,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