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後,鐘聲晚回宿舍收拾了自己的東西,然後背著書包拉著行李箱和紀秋水一起出了校門。
鍾南衾將車停在學校停車場,此刻他站在學校門口等鐘聲晚。
他是直接從集團公司過來的,身上還穿著正裝,一身深藍色西裝搭配白襯衫,袖口處的純金色袖扣在夕陽的餘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澤。
能將孩子送進這所學校的家長,身份多半非富即貴。
此刻,校門口站滿了接孩子的家長,鍾南衾站在人群中卻十分顯眼,給人鶴立雞群的視覺衝擊。
鐘聲晚一出校門就看到了鍾南衾,她跟紀秋水說了句再見,就撒歡的朝鐘南衾跑了過去。
看到鐘聲晚朝自己跑過來,鍾南衾幾步上前,迎了上去。
鐘聲晚蹦跳著跑到他跟前,聲音甜甜的叫他,「爸爸。」
鍾南衾唇角微微揚起,那雙深邃的眼眸里滿是對小女兒的寵愛,「把書包和行李箱都給我。」
鐘聲晚也不客氣,立馬將手裡的行李箱遞過去,然後脫下書包也遞了過去。
鍾南衾一手拎著她的書包,一手推著她的行李箱,帶著她朝不遠處的停車場走去。
徐景錚騎著單車從學校大門口出來的時候,一抬眸恰好看到了鐘聲晚......以及走在她身邊的那個男人。
哪怕僅僅只是一個背影,也能看出那個男人身份的尊貴。
他看了一眼,隨即收回視線,騎著單車穿過眾人,消失在人來人往之間。
......
回到家,一下車,鐘聲晚就看到了站在院門口的鐘一粟。
她直接朝他撲了過去,鍾一粟伸手一抱,兩人親密的抱作一團。
抱夠了,兩人這才鬆開。
鐘聲晚開心的看著鍾一粟,「你不是說不回來嗎?」
「本來想不回了,但咱家蘇女士說想我了。」
「哦原來是這樣,」鐘聲晚扭頭就往院子裡走,「如果不是蘇女士說想你了,你是不是就不回來了?」
鍾一粟笑著跟上去,伸手在她頭上揉了一把,「生氣了?」
「哼,說到底,在你心裡,蘇女士比我重要。」
「蘇女士是咱媽......」
「我還是你妹呢。」
蘇眠恰好從屋子裡出來聽到她這句話,就笑得一臉得意的跟她說,「妹妹哪有親媽重要?」
鐘聲晚忍不住朝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蘇女士,你幼不幼稚?」
「這感覺挺好啊。」
「切,懶得和你爭。」
......
除了鍾一白,一家人都聚齊了。
晚飯,蘇眠做得很豐盛。
暖春,院子裡的花都開了。
院牆上爬滿的薔薇,牆根處一盆盆的牡丹,花色絲毫不輸牡丹的芍藥,大朵大朵的繡球,嬌艷玫瑰......蘇眠這些年種了太多的花花草草,後院的花棚里都種滿了不說,前院也成了花的海洋,各種花兒競相開放,她就將餐桌擺放在花海之間,坐在花間吃晚飯,吹著暖風,是種愉悅的享受。
吃飯之前,鐘聲晚拿出手機,隨手拍了一張飯菜的照片,發到了朋友圈,順手配了一段文字:我家蘇女士的廚藝又精進了。
發完朋友圈,她放下手機開始吃飯。
雖說學校食堂飯菜不錯,每頓飯都是兩葷兩素一湯一水果,而且鐘聲晚還時不時的去飯館開小灶。
但此刻吃著蘇眠做的飯菜,她覺得過去一個星期,她在學校吃的都是豬食。
於是,吃相不雅,看得蘇眠直皺眉頭。
「慢點吃,」她一邊說著一邊遞了一張餐巾給她,「你看看你,哪還有一個女孩子該有的樣子。」
鐘聲晚一邊啃著蜜汁雞翅一邊抬眸看坐在她對面的鐘南衾,「爸,你管管你媳婦,沒事老是嫌棄我。」
鍾南衾勾起唇角,一邊慢條斯理的喝著杯中的紅酒一邊回她,「怎麼管?你給支支招。」
鐘聲晚,「老話說得好,媳婦不能太慣著,容易把她慣壞了。」
鍾南衾頗為認同她的話,點了點頭。
父女倆一唱一和,氣得蘇眠直瞪眼。
「你倆,誰再敢多說一句話,就放下碗筷給我走人!」
鍾南衾看她一眼,笑了笑,一句話沒說。
鐘聲晚看著自己不爭氣的親爹,丟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也不敢再亂說話,埋頭苦吃。
一旁的鐘一粟和鍾一末不約而同的都笑了。
......
吃過晚飯,鍾南衾和蘇眠照例去散步。
鍾一粟和鍾一末在廚房洗碗,鐘聲晚收拾好餐桌,就跑去廚房找一粟和一末。
她站在廚房門口,對裡面忙著的兩個說,「一會兒咱們來玩牌吧?」
鍾一末不帶絲毫猶豫的直接拒絕,「我一會兒要和咱哥去打籃球。」
鐘聲晚,「天天打球,球有什麼好打的,玩牌多有意思。」
「沒意思。」
「鍾一末,」鐘聲晚走過去,抬腳在他屁股上踹了一下,「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玩?」
鍾一末回頭看著她,一臉無語。
半響才回道,「我是有多想不開要陪你一起玩牌?」
「你......看不起我?」
「呵,每次玩都耍賴的那個人不是你吧?」
「耍賴?我有嗎?」
「......」
鍾一末都懶得再理他。
見鍾一末不想陪她玩,鐘聲晚就去問鍾一粟,「一粟,你陪我好不好?」
鍾一粟一邊將洗好的碗盤放進消毒櫃裡高溫消毒一邊回她,「一末讓我陪他去打球,你等我打球回來好不好?」
「你們什麼時候回來?」
「要不你和我們一起去體育館?」
「我才不去呢,」鐘聲晚扭頭就走,「打球有什麼好看的,我去玩遊戲。」
她回了臥室,打開了電腦。
玩了幾把遊戲,鍾南衾和蘇眠散步回來了。
鍾南衾回書房處理工作,蘇眠切了份水果給鐘聲晚送了進來。
蘇眠從來不反對孩子們玩樂,但她卻不贊同孩子們玩網路遊戲。
此刻,看到鐘聲晚打遊戲打得入迷,她抬手就在她腦門上敲了一下,「少玩一會兒,吃點水果。」
鐘聲晚打到最激烈之處,就頭也不抬的回她一句,「知道了。」
蘇眠將水果盤放在一旁,出了她房間。
鐘聲晚這一玩就玩到了半夜,等她覺得累了的時候,這才發現已經快十點了。
連忙關了電腦,出了臥室。
大家臥室門都關著,她走到鍾一粟房門口,抬手敲了敲。
過了沒一會兒,房門打開,鍾一粟一邊擦著剛洗過的頭髮一邊看著她,「你怎麼還沒睡?」
「我今晚要和你睡,」她一邊說著一邊想進他房間。
鍾一粟堵在門口不讓她進,「都多大了還要一起睡,你不嫌丟人?」
「不丟人,」鐘聲晚拿手推他,非要進去。
鍾一粟不讓,兩人就在臥室門口你推我我推你,蘇眠恰好從臥室出來倒水喝,看到兩人在那兒推來推去,就抬腳走了過來。
「這都幾點了你倆怎麼還不睡?」
鍾一粟無奈的指著鐘聲晚,「她非要和我一起睡。」
蘇眠一聽,抬手就在鐘聲晚胳膊上使勁拍了一巴掌,生氣的說,「鍾老三,你告訴你現在多大了?」
她這一巴掌不輕,疼得鐘聲晚齜牙咧嘴。
她一邊呲著牙一邊回蘇眠,「我才剛十五......」
「十五歲還小嗎?」
「小啊,還未成年呢。」
蘇眠氣得抬手作勢又要揍她,鐘聲晚反應敏捷,連蹦帶跳的逃開了。
她一邊往自己臥室蹦跳著一邊回頭瞪鍾一粟,「以後我再要理你,我就是你姐。」
鍾一粟忍不住笑出聲來。
待鐘聲晚回自己房間之後,蘇眠這才轉頭看向鍾一粟,「以後別老是慣著她,看看都被你們慣成什麼樣。」
鍾一粟伸手扶著她的肩膀,推著她往主臥的方向去,「我知道啦,您放心,快去睡吧。」
「那你也早點睡。」
「知道啦。」
......
鐘聲晚回到房間之後,就去沖了個澡。
沖完澡出來就直接上了床,連頭髮也沒吹乾。
雖然已經十點多了,但她絲毫不瞌睡。
於是抱著手機想找個人聊天,先找了紀秋水,紀秋水沒理她,估計是睡了。
她又找裴正言,裴正言說他在玩遊戲,等會在和她聊。
鐘聲晚覺得很無聊,就像騷擾一下徐景錚。
她點了視頻通話,但響了一聲,她緊接著就掛了。
等了兩分鐘,徐景錚那邊沒動靜,她又撥了一次,又是響了一聲就趕緊掛了。
又等了一會兒,那邊還是沒動靜。
鐘聲晚想了想,又打了第三次。
第三次剛響了一聲,那邊就接了起來。
速度快得讓鐘聲晚連扔手機都來不及,就這樣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出現在視頻的畫面里。
視頻那邊,徐景錚像是剛洗過澡,頭髮還是濕的。
他將手機立在了某一處,然後一邊拿著毛巾擦頭髮一邊抬眸看她,剛洗過澡的原因,他的雙眸看起來漆黑透亮。
他問她,「很好玩?」
鐘聲晚光顧著看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意思。
徐景錚見她跟個小傻子似的,忍不住勾起了唇角,「響一下就掛,這樣很好玩?」
鐘聲晚終於明白過來他說的是什麼。
於是嘿嘿一笑,「不好玩,我就是無聊。」
「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