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馬鬆開捂著胸口的雙手,氣得小聲問他,「你什麼眼神?我長得不好看嗎?」
徐景錚懶得回答她白痴的問題,將手裡的藥膏朝她丟了過去。
鐘聲晚立馬用手接住,「什麼?」
「止癢的。」
「哦。」
她將藥膏打開,擠了一點在手指上,想抹一抹被蚊子咬的地方。
但無奈太黑,她根本看不清具體位置。
於是抬頭看徐景錚,「我看不見怎麼抹?」
徐景錚二話不說將手機自帶的手電筒打開,當手電筒的光照在她白嫩的小腿上時,徐景錚眉毛不自覺的皺了一下。
白嫩纖細的小腿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包,估計是太癢,有好幾處都被她撓破了,有血流出來。
看到鐘聲晚作勢要往那地方抹藥膏,徐景錚一把抓住她的手,低聲對她說,「你等一會兒。」
說完,將手機遞給她,起身就朝他帳篷的方向走去。
鐘聲晚看著他離開,不明白他又回去做什麼。
但也聽話的乖乖的沒動,一直等他再次回來。
徐景錚再過來的時候,手裡拿了一包濕巾,他復又在她面前蹲下來,隨手抽了一張濕巾出來遞給她,「先把上面的血擦乾淨。」
鐘聲晚這才明白過來他要做什麼。
心裡莫名一暖,但看著左手手指上沾的藥膏,又看了一眼右手上拿的手機,她小聲對他說,「你幫我擦擦唄。」
徐景錚抬眸看她一眼,見她眼神清亮又無辜,沒有一絲女孩子該有的不好意思。
於是,收回視線,他拿著濕巾替她擦著那幾處被撓破的地方。
鐘聲晚有個缺點,就是特別怕痒痒。
自己碰自己還好,只要別人一碰她,不管碰哪兒,她都受不了。
就像此刻,當徐景錚拿著濕巾碰到她的腿時,她渾身一哆嗦,忍不住就把腿收回去了。
一邊往回收還一邊忍不住的想笑。
徐景錚抬眸看她,目光有些不解,「怎麼了?」
「癢......」
無奈地看她一眼,徐景錚再次伸手去擦她腿上的血,但一碰上,又被她躲開了。
徐景錚,「能不能老實點?」
「我怕癢......」
徐景錚懶得再跟她廢話,伸出另外一隻手,一把握住了她的小腿,然後拿濕巾擦了上去。
鐘聲晚覺得好癢,癢得她小腿都忍不住往後縮。
但徐景錚手上的力氣很大,她怎麼也掙不開他的大手。
好在徐景錚動作很快,快速擦完了上面的血跡,就在鐘聲晚覺得要解放的時候,他突然伸手拿走了她手裡的藥膏,不等她反應過來,他已經替她抹上了。
當他塗著藥膏的手指碰上她肌膚的那一刻,鐘聲晚渾身都僵了。
明明藥膏是冰涼的,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卻感覺自己渾身都熱了起來。
她一動不敢亂動,就這樣渾身僵硬著任由他一點點將藥膏塗完。
相比較她的異樣,徐景錚就自然很多。
他塗完最後一處,這才收回他一直握著她小腿的手。
一邊擰上藥膏他一邊低低出聲,「明知道會有蚊子,怎麼不帶藥膏?」
鐘聲晚低著頭,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紅透的臉頰,小聲回他,「我忘了......」
徐景錚收回看向她小腿的視線落在她頭上。
見她將頭垂得很低,但露在外面的耳朵卻紅彤彤的。
一時沒想那麼多,還以為蚊子把她耳朵也咬了,於是,伸手就要去摸。
只是剛碰上,就被鐘聲晚躲開了。
她抬頭,一張小臉紅得滴血。
「你......」她瞪著他,眼睛又大又圓,「你摸我耳朵幹嘛?」
徐景錚用手指著她愈發紅艷的耳垂,耐心解釋,「蚊子咬了。」
鐘聲晚連忙用手摸了摸耳垂,上面很熱,卻一點不癢。
根本不是蚊子咬的,而是她害羞了。
但鐘聲晚打死也不想讓徐景錚知道她害羞了,於是將手裡他的手機一把塞過去,起身就要回帳篷。
但估計是坐了太久,她一站起來,左腿一麻,毫無防備整個人就朝左邊栽了過去。
徐景錚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整個人帶進了他的懷裡。
他原本是蹲著的,她的衝力讓他整個人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而鐘聲晚則正好坐在了他的懷裡。
這一瞬間,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此刻已經是凌晨兩點,夜色濃如墨,月色黯淡,手機的燈光也暗了下來。
四周有風吹過,原處的樹林裡傳來『嘩嘩』的聲音。
兩人貼得很近,徐景錚的手還放在她腰部的位置,而鐘聲晚的整個胸部都貼在他的胸膛上。
『噗通噗通噗通.......'不知道是誰的心跳,跳得不僅劇烈,而且亂了節奏。
感覺屁股的位置被什麼東西頂得難受,鐘聲晚忍不住動了動,只是她剛動就被徐景錚給摁住了。
「別動,」他將臉偏到一旁,聲音有些壓抑。
借著黯淡的月光,鐘聲晚竟然看到他額頭上有汗。
她忍不住小聲問他,「你很熱嗎?」
徐景錚將臉轉過來,漆黑的眸子看著她,薄唇抿得極緊。
那眼神......讓她覺得他很想吃人。
兩人默默的對視了一會兒,就在鐘聲晚想著說點什麼打破這尷尬的氣氛時,徐景錚率先開了口,「你還想坐到什麼時候?」
「嗯?」
徐景錚咬牙,「起來!」
鐘聲晚這才反應過來,手忙腳亂的從他身上起來,站起來的那一刻,手心被他身上的某個東西戳了一下,她下意識的用手捏了捏,只聽見徐景錚悶哼一聲,似乎很痛苦。
嚇得她立馬縮回手,站了起來。
最後還關心的問了一句,「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徐景錚還保持著坐在地上的姿勢,雙手撐在伸手,那張好看的臉上,表情卻有些扭曲。
他眼神古怪的看了鐘聲晚一眼,隨即一個翻身從地上站起來,一秒沒多逗留,抬腳大步的走開了。
只是,走路的姿勢,有些奇怪。
鐘聲晚忍不住想,她是不是太重把他腿坐疼了?
那一晚,鐘聲晚回到帳篷之後睡得很香,一覺到天亮。
只是苦了對面帳篷的某個人,渾身難受,就像著了火,一整晚都沒好受過。
......
次日又去了一趟古鎮,在鎮上吃過午飯就打到回了北城。
回城的路上,鐘聲晚再也沒見過徐景錚,不過她也沒太在意,昨晚沒睡好,她一路睡回去的。
回到學校,鍾南衾已經在學校門口接她了。
回宿舍拿了一點東西,她就跟著鍾南衾回家了。
一回到家,就被蘇眠眼尖的發現她身上被蚊子咬過的痕跡。
雖說徐景錚的藥膏很管用,但管用也只是止癢,昨晚蚊子咬的包還是留下了一個個難看的疤痕。
「你說你,」蘇眠又是心疼又是責怪,「給你準備的驅蚊環你不戴,現在咬一身包回來是不是覺得心滿意足了?」
鐘聲晚抱著蘇眠的胳膊,撒著嬌的討饒,「媽媽,我錯了,我以後一定什麼都聽你的,你說讓我戴什麼,我就戴什麼。」
「哼,」蘇眠抬手在她腦門上戳了一指頭,一臉的嗔怪,「現在說得好聽,轉眼你又皮得什麼話都不聽。」
「不會,絕對不會,我這次被蚊子咬怕了。」
「你呀你,」蘇眠牽著她往臥室走,「我先去給你放洗澡水,一會兒好好泡個澡,然後再塗點藥膏。」
「謝謝媽媽。」
......
泡完澡,抹完藥膏,鐘聲晚渾身舒暢的躺在床上,整個人從裡到外都爽得冒泡泡。
恰好這時,鍾一粟給她打來視頻電話。
接通之後,鐘聲晚立馬將胳膊上的包包指給他看,「鍾一粟,蚊子欺負我,你要不要替我報仇?」
那邊,鍾一粟看著她胳膊上已經消得差不多的小包,忍不住笑著問,「去露營的時候咬的?」
「嗯,那邊的蚊子好多,咬得我渾身都是包。」
「咱媽沒給你買驅蚊環嗎?「
「買了,我沒戴。」
鍾一粟沒好氣的回她一句,「那能怪誰。」
「哼。」
「最近有沒有努力學習?」
「有啊,我一直都很努力學習。」
鍾一粟笑了笑,「你每天都那麼努力,為什麼每次考試還位居倒數第一的寶座?」
鐘聲晚立馬丟給他一記白眼,「不和你聊了,我要找點吃的去。」
「咱爸媽呢?」
「咱媽出去買菜,咱爸得保駕護航。」
鍾一粟笑了笑,然後兩人就掛了電話。
將手機放在一旁,鐘聲晚從床上爬起來出了臥室。
她直接進了廚房,找了一塊蛋糕又給自己倒了杯果汁,端著回了客廳。
等她吃飽喝足再回到臥室,手機上已經收到了幾條信息。
是班級微信群里的,都是昨天和今天遊玩的照片。
其中有好幾張她跳舞的照片,鐘聲晚看了一眼,覺得還挺滿意。
順手就保存了下來。
剛保存下來,就聽到院子裡有動靜,她知道爸媽回來了,於是手機一丟就跑了出去。
院子裡,蘇眠挎著小包兩手空空的走在前面,鍾南衾走在後面,手裡拎著大包小包。
鐘聲晚立馬迎上去,一邊從鍾南衾手裡接了一部分東西過來一邊對蘇眠說,「蘇女士,你好歹也心疼一下你老公好不好?他一個人拎這麼多你覺得合適嗎?」
蘇眠,「我老公疼我,你管得著嗎?」
「......」
鐘聲晚覺得她親媽越來越不要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