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終究是高估了科幻片對自己的吸引力,電影到一半的時候,她眼皮已經抬不動了。
屏幕上正劇情跌倒起伏,她的身子已經困得東倒西歪。
最後東倒西歪的身子終於有了依靠,她就這麼軟軟的靠了上去,然後沉沉睡去。
......
徐景錚正看得入迷,突然覺得自己的胳膊被人碰了一下。
他微微偏頭看了一眼,看到鐘聲晚正在打瞌睡。
身子困得東倒西歪,一會兒向左歪,一會兒向他這邊倒。
就在她的身子再一次歪向裴正言那邊的時候,他突然伸手一把將她拉了過來,被他拉著的姑娘像是突然找到了可以睡覺的地方,一把抱住他胳膊,就這麼倒了過來。
被她賴上的那一刻,徐景錚呆怔的看著自己拉著她的那隻手,眉頭皺了皺,薄唇抿了又抿。
他瘋了是嗎?
為什麼要拉她?
但此刻他也沒時間去想其他,此刻她就這樣緊緊抱著他的胳膊,小臉緊緊的貼在他的胳膊上,她身子很軟,也緊緊的貼著他。
雖然穿著衣服,但這個時節的衣服穿得單薄,他還是清晰的感覺到她 的溫度和柔軟。
一瞬間,徐景錚的身體不自覺的變得僵硬起來,被她抱著的胳膊更是一動不敢動。
他的眼睛依舊看著電影屏幕,但上面演了什麼,他一點沒看進去。
心跳得很快,被她緊貼著的胳膊就像是被火燎烤著一樣,滾燙得厲害。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的時間裡,徐景錚一直保持著僵硬的姿勢,一動也不敢動。
直到電影快結束了,裴正言發現了這邊的情景,嚇得他一把將鐘聲晚拽了過去。
被他這麼一拽,原本睡得很熟的鐘聲晚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她有些不耐煩的嘀咕一句,「你幹嘛呀?」
裴正言有氣又好笑,他低聲問她,「你怎麼睡著了?」
鐘聲晚還有些迷糊,一邊揉著惺忪的睡眼一邊打著哈欠,「嗯?」
「你睡著了。」
「嗯。」
「你知不知道自己剛剛乾了什麼?」
鐘聲晚沒睡好,一個哈欠接著一個,「我在睡覺啊。」
裴正言,「你抱著誰睡的?」
「嗯?」鐘聲晚眨巴著惺忪的睡眼,有些沒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你在說什麼?」
裴正言湊到她耳邊,小聲說,「你剛剛抱著徐景錚的胳膊睡著了。」
「......」
鐘聲晚原本惺忪的睡眼瞬間瞪得老大。
她不敢置信的看了裴正言一眼,似乎在懷疑他說話的真實性。
但一扭頭看到右邊的徐景錚正用另外一隻手捏著挨著她這邊的那條胳膊,他一邊揉捏這胳膊一邊那眼睛看著她,那眼神......嘖她都不敢多看一眼。
收回視線,鐘聲晚一臉懊惱。
她怎麼就睡著了?
而且還是抱著一個讓她討厭的人睡著了。
好丟人!
好沒臉!
就在她沉浸在懊惱之際,電影結束了。
放映廳的燈亮了起來,她抬頭迅速朝右邊看了一眼,徐景錚已經收回了視線,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鐘聲晚也趕緊從座位上起來,抬腳就想走,卻被徐景錚叫住了。
她回頭,就見徐景錚將剩下的半桶爆米花遞了過來。
他再沒開口說話,就這樣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鐘聲晚一把搶過來,扭頭就走了。
媽媽的,這次丟臉直接丟到姥姥家了。
......
看電影的人很多。
從放映廳出來的時候,因為人太多,裴正言和鐘聲晚擠散了。
鐘聲晚抱著爆米花桶被擠在人群中間,被人左撞一下右推一下,弄得她火冒。
正準備要反擊的時候,胳膊被一隻大手給握住了,她心頭一驚,立馬抬眸看過去,卻見是徐景錚。
他看她一眼,一把將她拉到他身邊,然後用身子護著她往外走。
人群自動被屏蔽開來,鐘聲晚一路走著,再也沒被別人碰到過。
徐景錚就在她身旁,一路拉著她的胳膊,薄唇一直抿著,沒說一句話。
直到走出了通道,進入大廳,他才鬆開握著她胳膊的手。
鐘聲晚抬頭看他,正準備說『謝謝』,裴正言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看到鐘聲晚立馬叫道,「你跑哪兒去了?」
鐘聲晚懶得理他,準備回頭跟徐景錚說話,卻見他抬腳一聲不吭的走開了。
「哎,」鐘聲晚抬腳想追過去,卻見之前那個女孩朝徐景錚跑了過來。
她腳步一頓,站在了原地。
那女孩一臉焦急的不知道在對他說什麼,徐景錚搖搖頭,然後兩人一起離開了。
原本揚起的唇角垂了下來,鐘聲晚回頭瞪著裴正言,「老裴,你太不夠意思了,這麼多人你只顧自己走,我都快被他們擠癟了。」
裴正言不停的道歉,「我前面一個女生特別像你,我一直以為是你,一直緊跟著她走,誰知道一出來跟錯了人,這才轉身來找你。」
鐘聲晚一臉無趣,「走吧。」
說完,抱著那半桶爆米花率先抬腳走了。
裴正言跟上去,笑著哄她,「好了,別生氣,我一會兒請你吃烤肉好不好?」
「不吃。」
「火鍋?」
「不吃。」
「西餐?」
「不喜歡。」
「那你想吃什麼?咱們一會去吃。」
「什麼都不想吃,」鐘聲晚回頭對裴正言說,「咱們回家吧。」
「啊,你不是說你爸媽很晚才回去嗎?你家裡也沒人,不如在外面吃了再回去。「
「沒事,我去隔壁乾媽家吃。」
「那行吧。」
兩人從電影院出來,打了輛車回了家。
鐘聲晚回了自己家,裴正言回了他外婆家。
家裡沒人,鍾一末也沒回來。
鐘聲晚撥通了他的手機,那邊許久才接起來,「姐,有事?」
「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這邊晚上有聚餐,吃了飯再回去。」
「哼,打個球還聚餐,你們一幫小屁孩還挺會玩的。」
「你有事?」
「沒事。」
「那我掛了。」
說完,那邊就掛了電話。
鐘聲晚對著手機齜牙咧嘴好一會兒,然後又給鍾一粟打電話。
此刻已經是下午四點,鍾一粟在圖書館學習。
手機調了震動,就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震動了兩下,鍾一粟就拿起手機,抬腳出了閱覽室。
走到樓道接了電話,這裡很安靜,他將聲音依舊壓得很低,「晚晚。」
「鍾一粟,」鐘聲晚對電話那頭的人大呼小叫,「你在幹嘛呢?」
聽著她大呼小叫的聲音,鍾一粟微微揚起了唇角,「在圖書館。」
他聽到那邊哀嚎了一聲,緊接著就聽到她說,「整天不是在自習室就是圖書館,這日子過得下去嗎?你不覺得很無聊嗎?」
「不會,」鍾一粟笑著問她,「我剛看咱媽發的朋友圈了,他們出去玩沒帶你?」
「哼,」鐘聲晚躺在沙發上,一條腿搭在另外一條腿上,白嫩的腳丫子一翹一翹,「我才不跟他們出去呢,每次出門都被虐,天天在家秀恩愛還不夠,在外面也秀,嘖嘖嘖,那畫面簡直辣眼睛。」
鍾一粟想起爹媽相親相愛的畫面,忍不住笑了。
「嗯,的確辣眼睛。」
「是吧?你也覺得辣眼睛?果然是他倆真的越來越過分了,我覺得下次你回來,咱們有必要開個會討論一下家庭作風問題,比如說他倆要是再敢在咱們面前肆無忌憚的秀恩愛,咱們就罰款。」
寵妹狂魔鍾一粟自然沒意見。
兩人嘻嘻哈哈的聊了一會兒就掛了電話。
可能是剛剛聊得很開心,掛了電話之後,鐘聲晚的心情變得格外好。
她刷了一會兒朋友圈,給幾個人的朋友圈點了贊,然後就打開了微博,開始刷微博。
這一刷就刷了一個小時,等她終於覺得自己餓了的時候,才發現已經快六點了。
丟開手機,從沙發上爬起來,她就跑到院子裡朝隔壁院子喊了一聲,「乾媽。」
沈如畫是她乾媽。
每次鍾南衾和蘇眠不在家的時候,鐘聲晚就會去隔壁蹭飯。
但今天她不確定沈如畫是不是也在家?
她也懶得出門去隔壁看一眼,索性就在院子裡喊開了。
喊了一聲,那邊沒人應,她又喊了一聲,還是沒人應。
鐘聲晚肯定隔壁院裡沒人。
她回到屋裡,就去了廚房。
廚房被蘇女士收拾得乾乾淨淨,一點油煙沒有。
她打開冰箱看了看,裡面各種菜都有,但她不會做。
於是,又去了儲物室,在儲物室里找到了一盒泡麵。
她抱著那盒泡麵如獲至寶,真是天不絕她路,晚餐終於有著落了。
家裡熱水是現成的,爸爸買的飲水機的水溫可以自由調控,想喝溫的就有溫的,想喝涼的就有涼的,想喝一百攝氏度的滾燙熱水也是瞬間的事。
用熱水泡了面,又跑進廚房找了兩根雞肉腸出來。
雞肉腸是蘇女士親手做的,純粹的雞肉,香得不得了。
一碗麵兩根腸,泡好之後,鐘聲晚正準備開動,突然伸手抓了手機過來,對著泡麵拍了張照片,然後發到了朋友圈。
並寫了一句話:親媽不愛親爹不疼,我在家吃泡麵度日,吃完這碗泡麵,我要離家出走。
發完朋友圈,她就開心的吃起了泡麵。
剛吃一口,手機就響了。
鐘聲晚瞄了一眼來電顯示,看到是老太太打過來的,立馬就接了起來。
不等那邊開口,她就可憐兮兮的說了起來,「奶奶,你的兒子和兒媳婦虐待我。」
老太太之所以打電話過來,就是看到了她發的朋友圈。
立馬心疼的問她,「怎麼就吃起泡麵來了?你爸媽還沒回來?」
老太太自然也是看到蘇眠之前發的吃吃喝喝玩玩樂樂的朋友圈了。
「沒,他倆已經玩得忘乎所以,根本不記得家裡還有個嗷嗷待哺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