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南衾沒跟他廢話,語氣依舊冰冷,「白先生,如果是我誣陷了白憶安,我會親自跟她道歉,但現在麻煩你看一下她是否在家?我等你電話!」
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聽著話筒里傳來嘟嘟的忙音,白容輝氣得爆粗口,「什麼玩意。」
女人靠過來,身子緊貼著他的胳膊蹭啊蹭,「誰呀?這麼晚打電話過來惹你生氣。」
白容輝心情有些煩躁,他一把將女人推開,語氣不爽,「你先等我一會兒,我去打個電話。」
女人是個知趣的,看他心情不好也沒敢再吭聲,自己上了床徑直先睡了。
要以白容輝的性子,他肯定不會按照鍾南衾說的去做。
對方妻子是死是活和他有什麼關係?
但他想到了白憶安,也想到了在北城的時候,白憶安曾經央求過他,讓他幫她除掉那個叫蘇眠的......
心裡隱約有些不安。
他知道鍾南衾的手段,既然他主動將電話打到他這邊,就說明這件事很有可能是白憶安乾的。
想到這兒,白容輝不敢再猶豫,直接撥了白憶安的手機。
但讓他沒料到的是......對方的手機竟然關了機。
心頭的不安在擴大,他立馬又將電話打給了安素雅。
那頭響了許久,安素雅才接起來,似乎是剛睡著,被這樣吵醒,聲音裡帶著不滿,「這麼晚了你......」
「別廢話了,我問你,安安是不是在家?」
安素雅被他的話弄得有些懵。
好半響才回過神來,「你半夜發什麼神經?安安當然在家......」
「你確定?」
安素雅,「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你現在起來上樓看一眼,確定她是不是真的在家?我有急事。」
一聽到他有急事,安素雅也沒再說什麼,起床出了房間上了樓。
上了二樓,她不自覺放輕了腳步,想著害怕吵醒白憶安。
站在房門口,看著緊閉的房門,她猶豫著對手機那邊的白容輝說,「孩子恐怕睡著了,我這樣進去不合適。」
白容輝在那頭急得不行,「你快別墨跡了,趕緊進去看看。」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先看一眼。」
安素雅沒辦法,只好伸手握上門把,輕輕打開了房門。
白憶安的臥室一片漆黑,安素雅摸索著走到床邊,借著窗外的月光仔細的看過去......
床上被子高聳著,隱約似乎是睡了個人。
安素雅放心下來,轉身正要退出去,就在轉身的那一剎那,她似乎看到一旁被角有東西露出來。
她以為是白憶安的腳露出來了,於是彎腰過去,想替她掖被角。
但當她的手剛碰上被子的那一剎那,突然看清了露出來的那個東西......
毛茸茸的,看起來根本不像是人的腳。
安素雅心頭一跳,她伸手過去,輕輕的碰了碰。
毛茸茸的觸感,像極了她之前給白憶安買的抱抱熊。
安素雅還在想,會不會是白憶安睡覺抱了熊一起睡......心裡雖然這麼想,但她還是輕輕掀開了被子,偷偷往裡面看了了一眼。
這一看,嚇了她大跳。
被子裡除了那隻抱抱熊之外,根本沒人。
她立馬對電話那邊的白容輝說,「安安不在,我不知道她......」
「完了完了,」白容輝一臉面如死灰,「這次徹底完了。」
聽到他這樣說,安素雅以為是白憶安出了什麼事,嚇得花容失色,「是不是安安出事了?」
「我剛接到鍾南衾打來電話,他說蘇眠這兩天在京城出差,但今晚上突然失蹤了......"
這句話就像一個晴天霹靂炸響在安素雅的頭頂。
身子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
「你說什麼?」安素雅聲音在顫抖,「蘇......蘇眠她......」
「安安曾經當著咱倆的面說過要弄死蘇眠,這事你該還記得。」白容輝語氣急促,「我現在突然明白過來,她昨天為什麼突然表現得那麼好,還給咱倆做早餐,她就是想出去找蘇眠。」
安素雅大哭起來,「怎麼辦?現在該怎麼辦?」
白容輝氣得沖她叫嚷,「安素雅,看你生的好女兒,她還是個人嗎?她簡直就是個禍害。」
此刻的安素雅完全沒心思跟他計較這些,她一邊哭一邊問,「現在該怎麼辦?容輝,你快想想辦法,那孩子千萬不能出事。」
「我能有什麼辦法?」白容輝沖她大叫,「你自己生的女兒你自己管去吧,我不想再管了。」
「不要啊容輝,求求你,想想辦法救救孩子吧,那孩子不能有事,她不能有事啊,我求求你了......」
面對安素雅的哀求,白容輝不為所動。
他冷哼一聲,「你先該求的是蘇眠那個姑娘的平安,如果對方受到一點傷害,鍾南衾是不會放過白憶安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讓你救......蘇眠,你快去救她吧。」
「我怎麼救?」白容輝語氣冰冷,「我現在都不知道白憶安在哪兒,你讓我去哪兒救人。」
安素雅突然叫道,「咱們報警好不好?「
「胡鬧,」白容輝冷喝一聲,「這事要是鬧開了,你讓我們白家的臉面往哪兒放?這事不能報警,再說了,這事還不能確定是不是安安乾的,沒證據怎麼報警。」
「可是......」
「沒有可是,你要是想找就出去找,反正不允許你報警,就這樣掛了。」
安素雅聽著話筒里傳來『嘟嘟』忙音,一時之間,絕望,無助,彷徨,不安就像潮水般涌過來,將她整個人幾乎湮滅。
「怎麼辦怎麼辦......」
她慌亂的喃喃自語,整個人因為害怕顯得有些凌亂不堪。
她的孩子......
怎麼會變成這樣?
過了許久,安素雅才從恐慌的情緒中回過神來。
她出了白憶安的房間,下了樓回了自己房間。
很快她換了一身衣服出來了,她沒驚動任何人,自己開車離開了別墅。
此刻已經是凌晨,整個京城都在沉睡當中。
寬闊的馬路上,有極少車輛疾馳而過。
安素雅精神恍惚的開著車,她一邊開車一邊四處尋摸,天真的想著會不會在路上遇到白憶安開的車子。
一路恍惚加上開車精力不集中,在一個拐彎路口的時候,她原本以為那邊沒車過來,注意力沒在那邊,眼睛還在四處巡視。
而就在這時,有車燈打過來,照得她眼睛一晃。
下意識的閉了眼,再睜開眼睛時,她的車子已經朝著對面車子撞了上去。
本來就心情慌亂的安素雅,當場就傻了眼,她急忙打方向盤,但兩輛車車速都過快。
慶幸的是,對方反應及時,雖然最終還是撞上了,但情況不算太嚴重。
雙方人員都沒受傷,只是兩輛車的車頭都被撞癟了。
安素雅趴在方向盤上,呼吸急促,一張臉蒼白如鬼。
緊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直在抖......
對方車裡有人下來,大步走過來,敲她車門。
安素雅回過神來,摁下車窗,車窗剛搖下,就聽見對方生氣的大叫聲,「你這個人怎麼開車的,拐彎你不打轉向燈你想找死啊.......」
車窗繼續下落,當對方看清安素雅的那張臉時,聲音戛然而止。
下一秒,對方開了口,「安.....夫人?」
安素雅看著外面站著的男人,借著一旁路燈她認出眼前的男人。
這個男人叫李衛,是白氏集團總裁白容光的司機。
「你......」
「夫人,您沒事吧?」
安素雅搖頭,「我沒事。」
「您等等,」對方說完這句話轉身朝一旁車子走過去,後車窗搖下來,安素雅清楚的聽到一抹醇厚的嗓音傳來,「怎麼了?「
「白總,是安夫人。」
在外,別人都叫安素雅白夫人。
但白容光身邊的人卻一直叫她安夫人。
至於原因,安素雅心裡隱約知道一些......
在白家所有人眼裡,即便她和白容輝重新在一起,但兩人依舊沒有結過婚,連一紙婚約都沒有。
白家從來沒承認過她,是她一直死皮賴臉的留在京城,留在白容輝身邊。
所以,此刻聽到『白夫人』三個字,安素雅只想逃離。
既尷尬,又充滿了被羞辱的感覺。
而那邊車裡的白榮光聽到司機說是安素雅,原本舒展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他透過搖下的車窗朝她那邊看了過去,夜幕黑沉,距離不遠,但依舊看不清楚。
他收回視線,淡淡出聲,「怎麼晚了她怎麼在這兒?」
司機壓低了聲音,「我剛看到夫人眼睛有些紅腫,會不會是二少爺那邊出了什麼事?」
白容光眸色一沉,隨即推開車門下了車。
安素雅見他下了車,立馬收回視線,抬手關上車窗。
這個人......她不想見他!
白容光緩步走到她的車旁,看著已經關上的車窗,抬手敲了敲。
裡面沒動靜。
他微蹙了眉心,抬手繼續敲。
車窗重新打開,女人那張素白的臉露了出來,眼睛有些紅腫,像是哭過。
白容光看著她開了口,「發生了什麼事?」
安素雅看他一眼,隨後垂了眼眸,輕搖了搖頭,「沒事。」
聲音有些啞。
很明顯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