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是蘇眠親手做的。
一個西紅柿燉牛腩,一個清蒸鱸魚,一盤芹菜炒香乾,一盤清炒莧菜,蘇眠在莧菜里加了點杭椒,辣的,挺好吃。
還有鍾一白喜歡吃的炸雞排,一道青菜豆腐湯。
湯是牛骨湯,濃白的湯煮青菜豆腐,又鮮又香,很好喝。
鍾南衾回來之後,就開了飯。
老爺子喜歡吃蘇眠燉的西紅柿牛腩,多吃了半碗飯。
鍾一白喜歡那道炸雞排,一個人幹掉一大半,吃得小肚子圓圓的。
鍾南衾偏素食,芹菜豆乾和豆腐湯吃了不少。
老太太和蘇眠屬於雜食性的,每樣菜都覺得好吃,就連蘇眠炒的那盤莧菜,老太太也讚不絕口。
「嗯,我家從來沒坐過這道菜,之前也吃過,是紅色的,炒出來有些嚇人。」
蘇眠跟她解釋,「莧菜有兩種,您說的炒出來紅色的那種叫紅莧,我這種叫綠莧,有人喜歡吃紅莧,但我更喜歡吃綠莧,覺得好吃一些。」
「現在正是嫩的時候,明早讓廚房下面吃,加點這菜在裡面肯定也不錯。」
「好啊。」
老太太覺得自己真是找對了兒媳婦。
不僅長得合她心意,性格更是沒得說,就連這飲食習慣,兩人都是一樣的。
老太太突然感覺自己像是撿到寶了。
......
結婚照一共拍了四天,拍完結婚照,蘇眠接到去年她去京城做交換學習的那家幼兒園的邀請,全國幾十家知名幼兒園的園長都收到了邀請,參加一個交流會。
時間就在五月二十號,交流會只開兩天,蘇眠接受了邀請。
婚禮她倒是不用操心,結婚照已經拍完了,婚宴老太太在負責,婚禮有專業的婚慶公司,至於其他的,更是有鍾南衾一手操辦。
她根本就是個閒人。
她想與其緊張的等婚禮的到來,還不如去參加交流會,還能學點東西。
跟鍾南衾說這事的時候,他倒沒意見,只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去。
記得那天是他剛下班回來,他在衣帽間換衣服的時候,她進去和他說了這事。
鍾南衾當時微蹙了眉頭,「我派個人跟你一起去。」
「不要,」蘇眠想都沒想就拒絕,「就兩天而已,兩天之後我就回來了。」
鍾南衾還想說什麼,蘇眠立馬鼓起了腮幫子,「鍾先生,你就這麼不相信我?」
「不是信任的問題,」鍾南衾垂眸看她,「我只是擔心你的安全。」
蘇眠眨著眼睛,「你是不是擔心我被人綁架,然後那人用我來威脅你交錢換人?」
鍾南衾抬手,修長的手指在她腦門上敲了一下,薄唇微勾,「電視劇看多了?」
蘇眠用手揉著被敲疼的地方,噘著小嘴,「那你還擔心什麼。」
鍾南衾脫掉身上的正裝,換上一身休閒。
「什麼時間?」
「五月二十號。」蘇眠走過去,踮起腳尖替他將衣領弄平整,「十九號就得過去。」
「我一會兒讓人給你訂機票。」
「好。」
......
次日就是十八號。
蘇眠叫來喜妹,將學校的工作都交代給了她,這才放心的回了家。
鍾一白得知蘇眠要去京城,立馬開心的說,「蘇蘇,聽說京城的烤鴨很出名,要不要給我帶一隻回來?」
站在他身邊的二哈一聽到『烤鴨』,口水直流。
它也跟著汪汪叫喚,意思很明顯,它也好想吃啊。
蘇眠看著兩隻小饞蟲,笑著說,「好啊,到時候如果能打包打回來,我就給你倆帶。」
「謝謝蘇蘇。」
......
晚上臨睡之前,蘇眠在整理行李。
雖然只有兩天,但該帶的,她還是要帶齊了。
一個不大的箱子,被塞得滿滿的,裡面還帶著兩本她經常看的書。
鍾南衾從書房過來,一進門就看到她手裡抱著一個枕頭,似乎在猶豫要不要一起帶過去?
忍不住出了聲,「你這是出門還是搬家?」
蘇眠抬眸看著鍾南衾,「我睡不慣酒店的床怎麼辦?每次住酒店,都失眠。」
鍾南衾抬腳朝衣帽間走去,一邊走一邊回她一句,「不去了。」
蘇眠抱著枕頭跟進去,聲音里透著點小鬱悶,「人要講誠信的嘛,怎麼能說不去就不去,而且我也好想去學習其它幼兒園的管理經驗。」
鍾南衾站在衣櫃前,拿了一套睡衣出來,抬腳又往外去。
蘇眠繼續顛顛跟在他屁股後面,「你說我要不要把這枕頭帶過去?」
鍾南衾站在浴室前脫衣服,他脫掉身上那件短T,直接扔到蘇眠身上,「帶這個。」
蘇眠抱著他的衣服,半響沒回過神來。
鍾南衾一邊脫褲子一邊回頭看她一眼,見她一臉呆萌的小模樣,忍不住勾起唇角,「不是說睡不著?」
「嗯。」
「我和你住酒店的時候,也沒見你失眠過。」
蘇眠小臉微紅,「那是你在身邊嘛。」
說完,她像是明白了什麼。
看著手裡抱著的衣服,看著鍾南衾的眼睛都是亮的,「好主意,不愧是睿智多謀的鐘先生。」
鍾南衾看她一眼,唇角的弧度又深了幾分。
鍾南衾進浴室洗澡,蘇眠就將他剛穿過的短T塞進了行李箱。
一切都弄完了,她出了房間,去了鍾一白臥室。
兒童房內亮著一盞暗黃的床頭燈,床上的小傢伙睡得正香,但睡覺一點不老實,蓋在身上的薄被子被踢到了一旁,睡衣也被蹭到了肚皮上面,露出他白嫩嫩的小肚皮。
蘇眠悄悄走進去,替他蓋好被子,又將床頭燈調暗了一些,這才放心的回了自己房間。
剛進去,就聽到鍾南衾在浴室里叫她。
蘇眠走過去,「怎麼了?」
「睡衣不小心弄濕了,幫我再拿套過來。」
「好。」
蘇眠轉身去了衣帽間,幫鍾南衾找了一套乾淨的睡衣出來,然後走到浴室門旁,伸手敲門。
門開了,蘇眠伸手將衣服遞過去。
但裡面的人的大手卻握住了她的手腕,將她一把拽了進去。
蘇眠驚叫一聲,「鍾南衾,你幹嘛?」
鍾南衾將她整個人抵在冰涼的浴室瓷磚上,低低在她耳邊笑道,「你!」
......
次日,蘇眠醒來的時候,腰酸腿軟,渾身無力。
她看著身邊依舊熟睡的男人,真恨不能一腳踹過去,直接將他踹下床去。
壞蛋,明知道她今天要趕飛機去外地,還那麼折騰她。
那折騰的勁兒,是恨不能將未來兩天的都提前補上去。
翻身坐起來,正要下床,一條胳膊突然圈過來,微微使力,又將她整個人拽了回去,直接倒在他懷裡。
蘇眠氣得抬手捶他,「你還想幹嘛?我都快累死了。」
鍾南衾將臉埋在她脖頸間,呼吸間都是她身上的香味,昨晚的饜足加上此刻的舒適,讓鍾南衾心情很好。
他從她脖子間抬起頭來,看她。
剛睡醒的黑眸里,帶著一絲不同於平時的慵懶和性感。
「你累什麼?」他問得有些痞氣,「昨晚都是我一直在動。」
蘇眠的臉瞬間紅了起來。
「動你的頭啊,」蘇眠伸手推他,一臉嬌羞,「壞蛋,就知道欺負我。」
鍾南衾受不了她這副嬌嬌羞羞的小模樣,一把將她摁在懷裡,壓了上去。
蘇眠剛想抗議,還沒開口呢,就被他覆了上來,將未出口的所有抗議都給吞了。
又是一番唇舌糾纏,直到蘇眠喘不過來氣,鍾南衾才依依不捨的將她鬆開。
他垂眸看她,漆黑的眸底是濃得化不開的情慾,「不想你去。」
鍾南衾天生冷情,在外人面前就是冷麵閻羅,在家人面前雖說不至於太冷,但情緒一直很淡,沒有太多情緒外露。
只有跟蘇眠在一起的時候,他才像個正常的人。
比如說,在愛她的時候,他會激動會興奮。
兩人吵架的時候,他會氣得青筋直爆,一身殺氣。
冷戰的時候,他會面無表情,像個陌生人。
還有就是此刻,離別的時候,他會對她表現出濃濃的不舍。
蘇眠覺得自己愛極了這個男人。
於是一把抱住他的脖子,主動湊上去親了親他的唇瓣,然後哄著說,「就兩天而已,周六我就回來了。」
今天周三,兩天過後就是周六。
周六就回來了,很快的。
每次不管她做了什麼事,好的壞的,只要她主動湊上來親他,鍾南衾就會很受用。
「不管遇到什麼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好。」
「返程的機票我已經讓人給你訂好了,那邊安排的酒店如果住的不舒服,告訴我,我讓人給你重新安排。」
蘇眠無奈嘆口氣,「鍾先生,你好囉嗦哦。」
原本心情還不錯的鐘先生,立馬沉了臉色。
他開口,聲音陰測測的,「你再說一遍!」
蘇眠縮了縮脖子,立馬笑嘻嘻湊上去,一邊親他一邊笑著說,「可是人家喜歡。」
鍾南衾覺得心滿意足,低頭親下去,「乖。」
兩人又膩歪了一會兒,蘇眠感覺到鍾南衾是真的捨不得她。
她其實也不想離開他,只是對方的邀請都接受了,就不能再反悔了。
不過兩天而已,很快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