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餐好啊,我好久沒野餐了,那要不要準備點烤串什麼的,咱來一次野外燒烤怎麼樣?」
蘇眠,「烤串沒有,但我可以考慮給你炸點雞翅和雞腿。」
「就我們嗎?伊一不去嗎?」
「我沒問,要不你打電話問下伊一?」
「好的。」
掛了電話,鍾一白直接給沈伊一打了電話。
上次沈如畫給兩人買了對情侶的電話手錶,兩人幾乎天天通話,早上起來說早安,晚上睡覺說晚安,那膩歪勁兒,讓單身狗眼紅。
沈伊一很快就接了起來,還沒睡醒的小嗓音萌萌的。
「一白哥哥,早啊。」
鍾一白,「早,你今天有事嗎?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玩?」
「去哪兒玩?」
「你小姨說要帶我去南山看桃花。」
「看桃花嗎?那有桃子吃嗎?」
「先開花再結果,桃子現在還沒出來呢,你想吃桃了?我家裡有,吃多少都可以。」
「好啊,我最喜歡吃桃了。」
「那你去看桃花嗎?」
「嗯~」沈伊一想了一會兒,「你等我一下,我去問問我媽媽。」
「好,我等你哦。」
鍾一白聽著沈伊一似乎是下了床,穿著小拖鞋啪嗒啪嗒的走了一會兒,然後他聽到她問,「媽媽,小姨今天要帶一白哥哥去看桃花,我也想去。」
沈如畫沒睡醒的聲音傳來,「那就讓你小姨過來接你。」
「媽媽,你不去嗎?」
「大周末的不在家睡覺,看什麼桃花?」
「媽媽~」
「ok,我一會兒給你小姨打個電話,你等我消息。」
「那好吧。」
於是,沈伊一對鍾一白說,「一白哥哥,你還得等一會兒,我媽媽說要給小姨打電話。」
鍾一白,「......大人真是麻煩。」
「嗯就是,我媽媽最麻煩了,她就想偷懶不帶我出去玩。」
「你這個親媽還沒我家後媽好,蘇蘇對我可好了。」
「那你說我要不要也找個後媽?」
「反正我找的這個後媽挺好,你要是找後媽就找蘇蘇這樣的,人長得好看,做飯也好吃,我覺得自己現在可幸福了。」
沈伊一,「好麻煩哦,到哪兒去找像蘇蘇那樣的後媽呀。」
鍾一白安慰她,「我看你親媽也挺好的,要不你將就一下算了。」
沈伊一沉默了半響,最後說,「我也只能委屈一下自己了。」
......
蘇眠正在廚房準備今天野餐要吃的吃食。
手機響的時候,她剛將鍾一白愛吃的雞腿和雞翅炸好,摘下手套,她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見是沈如畫打來的,直接摁了免提放在一旁。
「餵。」
「你今天要去看桃花?」
蘇眠轉身拿了一張吸油紙過來墊在放炸雞的小籃子裡,「嗯,我讓一白給伊一打電話了,要不要一起去?」
沈如畫打著呵欠,「你說你大周末的不窩在家裡好好睡覺,看什麼桃花。」
「外面春暖花開,你在屋裡睡得天昏地暗,你對得起這麼好的春光嗎?」
「我連自己都對不起,還管什麼春光。」
「不去了?」
「去!」沈如畫哀怨的吼一嗓子,「你說你們偷摸去得了,非得還叫上我們,我家丫頭現在就守在我房門口呢,我剛似乎還聽到她說想找個後媽。」
蘇眠不厚道的笑了,「你是不是虐待她了?」
「哼,估計是你家鍾小爺在那頭念叨你的好,我家丫頭聽了,覺得親媽不如後媽了,也想找一個。」
蘇眠笑得更歡了。
最後兩人商量好,一會兒各自開著車到某個路口會合。
......
鍾一白很積極,蘇眠還在和鍾南衾吃早飯呢,他就回來了。
一進門就叫,「走啊,趁著天氣正好,咱們一起去郊遊。」
蘇眠笑著問他,「吃飯了嗎?」
「吃了,你們還需要多久?「
「還得一會兒。」
「那我上樓拉個屎,你們慢吃。」
蘇眠,「......」
突然就吃不下去了。
......
出發還不到九點。
鍾南衾開車,蘇眠帶著鍾一白坐在後面。
從別墅園區開出去的時候,白憶安的車子恰好從外面開進來。
她知道那是鍾南衾的車子,但鍾南衾和蘇眠卻沒注意到她。
她將車停了下來,透過後視鏡一直看著鍾南衾的車子消失在視線之中,這才收回視線,重新啟動車子。
車剛停在院子裡,安素雅就從屋裡迎了出來。
白憶安下車,安素雅已經走到了她跟前,保養得姣好的臉上透著幾分焦急,「安安,你昨晚怎麼沒回家?手機也打不通,你知不知道媽媽有多擔心?」
白憶安一臉無所謂,「擔心什麼?我還能出什麼事。」
說著,她抬腳率先進了別墅。
安素雅緊跟在她後面,「這裡是北城,不是京城......」
白憶安打斷她未說完的話,「就因為是北城我才不怕,我在這邊長大,這個城市我比你熟悉得多。」
她一邊說著一邊朝樓上走去。
安素雅一直跟在她後面,聽了她的話不是很贊同,「安安,你一個女孩子夜不歸宿成何體統?「
「媽,」白憶安停下來,回頭看著身後的安素雅,冷嗤一聲,「現在都什麼年代了,我孩子都生了,有點自己的夜生活怎麼了?」
「可是......」
「可是可是,天天都是可是,我今年都二十六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安素雅臉上表情微沉,「就是因為我和你爸之前對你管得寬鬆,才讓你現在變成這個樣子。」
她的這句話像是戳到了白憶安的痛處,白憶安立馬變成了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就炸了毛。
「我什麼樣子?你倒是給我說清楚。」
安素雅氣得臉色發白,「你明明知道鍾家老二根本不喜歡你,你還一個勁兒的往跟前湊,不僅如此,前幾天還將鍾家老太太給氣得住進醫院,她好歹是養了你一場,即便是沒有親情,也是有恩情在的,你說你怎麼就這麼不知好歹?」
「我不知好歹?」白憶安的聲音尖銳而刺耳,「要不是當年你把我弄丟了,我又怎麼會被她領回家?不領回家我又怎麼會認識鍾南衾?如果不認識他,我又怎麼會愛上他?不愛上他怎麼會有這麼一大堆破事。」
「安安......」
「是你,一切都是因為你,是你害了我!都是你把我害成這樣的!」白憶安冷冷的看著安素雅,「我告訴你,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你給我滾!」
安素雅被她的話刺激得身子一陣搖晃,如果不是及時用手扶住了樓梯欄杆,她說不定就摔下去了。
她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
再睜開眼時,白憶安早就跑到沒影了。
這時有傭人過來,扶著安素雅下了樓,將她扶坐在客廳沙發上,隨後端了杯茶水過來。
安素雅氣得臉色發白,放在膝蓋上的手一個勁兒的在抖。
傭人小聲勸她,「夫人莫氣,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值當了。」
在這別墅當傭人,不太好過。
白憶安不僅脾氣太差,而且性格古怪。
每次在外面受了氣回來就會拿她們這些人撒氣不說,有的時候半夜喜歡穿著睡衣披頭散髮下來滿別墅遊蕩,有一次把一個膽子小的傭人嚇得當場暈了過去。
第二天,那傭人就辭職不幹了。
留下來的這些,如果不是看在白憶安給的工資高的份上,也都走了。
所以這會兒,看到安素雅被白憶安氣得渾身顫抖的樣子,這些傭人感同身受忍不住勸了幾句。
安素雅聽到她的勸慰,重重嘆了口氣,「我這是自作孽啊。」
那傭人是個上了年紀的,家裡有個兒子,兒子也是個不孝順的,娶了媳婦忘了娘,不然她這麼大年紀哪兒用得著出來再做這種伺候人的事?
此刻見安素雅這樣難過,她心裡也不是滋味。
「太太,咱們這些做父母的,就是前世欠了孩子的債,這輩子都是來還債的。」
此刻的安素雅心裡苦悶,迫切的想要找個人說說心裡話。
也顧不上和傭人彼此間身份差距,抬手指了指一旁的沙發,「你坐,咱倆說說話。」
對方哪敢坐,忙擺手,「太太,我站著就行,你想說什麼,我陪著你就是。」
見她執意不坐,安素雅也不強求,又嘆了口氣,這才緩緩將自己心裡話說了出來,「她恨我也是有原因的,小時候因為一次意外,她沒能在我身邊長大,前幾年才回到我身邊,對我感情不深。」
「夫人,當年的事,您肯定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不管如何,終究是我的錯,」安素雅輕嘆一口氣,「你說我和他爸都在京城,她一個人非得留在這邊,我若是不來,心裡老是記掛著她,這次來了,卻是招了她的煩。」
「母女倆哪有隔夜仇,明天就好了。」
「唉,你說我也是為了她好,終究是沒結婚的姑娘家,就這樣夜不歸宿,傳出去名聲也不好聽。」
「您考慮得是對的。」
「做父母的都想著孩子好,但孩子怎麼就不能理解咱們父母的苦衷呢。」
「等她們做了父母,也就懂了。」
「你這話說得對啊,我年輕的時候也不能理解自己的父母,直到生了她,什麼都能理解了。」
「所以說,現在也不能逼得太緊,慢慢來,總有一天她是會懂的。」
「希望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