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眠跟著他,視線落在兩人緊緊牽著的手上,心頭甜得像吃了蜜糖。
從前院到後院,兩人走得很慢。
最美人間四月天,即便此刻天色已暗,但風暖花香,蘇眠覺得渾身舒暢,心情好得不得了。
她仰頭,看著身邊單手抄袋一派閒適的男人,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他一半臉隱在黑暗之中一半在路燈的光線下,愈發顯得稜角分明,帥氣逼人。
心頭一動,她偷偷打量四周一圈,見周圍沒人,於是一把勾住鍾南衾的脖子。
被突然襲擊的鐘南衾愣了半秒,看著蘇眠踮起腳尖嘟著嘴兒朝他撲過來,唇角一勾,伸手過去一把攬住她纖細的腰身,微微俯身低頭送了上去。
蘇眠在他的唇上親了又親,親完他的唇又在他帥氣的臉頰上親了幾下,最後心滿意足的將他鬆開。
鍾南衾卻被她弄得意猶未盡,深邃的眼眸顏色有些暗,盯著她嫣紅的唇,嗓音有些啞,「完了?」
蘇眠點頭,「嗯,不滿意?」
鍾南衾輕笑一聲,緊接著一把鬆開牽著她手的大手,改為扣上她後腦勺。
低頭,湊上去,直接含住了她的唇瓣。
在她唇上輾轉一番之後,最後探進她的口腔,勾住了她的唇舌。
這一吻,持續了好久。
直到蘇眠覺得呼吸不暢,鍾南衾才意猶未盡的將她鬆開。
剛被鬆開的蘇眠,眼神有些迷離。
她看著他,喃喃出了聲,「你又咬我了。」
語氣,還透著幾分小委屈。
鍾南衾被她的話弄得再次笑出聲來,「情難自禁,下次我儘量注意。」
蘇眠被他笑得臉紅,一把將他推開,然後頭也不回的跑開了。
看著她跑開的身影,鍾南衾唇角揚起,那雙墨色的眸子裡,柔情而寵溺。
他真是愛極了她害羞的小模樣。
......
花園裡,很多花都開了。
有蘭花、杜鵑、迎春、金銀花、桃花、海棠、牡丹.......太多的花兒,有很多蘇眠甚至叫不出名字。
此刻,她站在一株深藍色的牡丹花前,滿眼驚艷,「這是我第一次看到藍色的牡丹花,我還以為牡丹除了白色就是紅色。」
鍾南衾走過來,停在她身邊,視線落在那盆牡丹上,「這是前年,一個客戶不知道從哪兒得知老太太喜歡花花草草,特意從荷蘭買來的。」
蘇眠抬眸看他,眼神帶著幾分揶揄,「請問鍾總,巴結你的人是不是很多?」
「嗯,太多,數不過來。」
「那你說我要不要也巴結巴結你?」
「巴結我做什麼?」
蘇眠直起身子,站在他面前微微偏頭,梨渦淺顯,笑得很甜,「讓你以後對我再好點啊。」
鍾南衾抬手,修長的手指輕輕捏著她小巧的下巴,俯身下來,眼睛看著她,嗓音低沉而撩人,「你這是在控訴我對你不好?」
「沒呀。」
「嗯?」
「哎呀,」蘇眠急得直跳腳,「人家就是比較貪心嘛,就是想讓你再對我好點,要最好。」
她的撒嬌讓鍾南衾很受用。
他勾起唇角,眼底的寵溺濃得化不開了。
「好,都答應你!」
說完,他低頭再次親了上去。
而這一次,兩人親得難捨難分,如果不是因為初春的季節夜晚的氣溫還有些涼,鍾南衾真的想把她當場辦了。
兩人膩膩歪歪許久,蘇眠這才想起正事來。
等她剪了幾支海棠花回到前院,老太太和老爺子帶著鍾一白已經散步回來了。
蘇眠害怕老太太和老爺子看出她的異樣,打了招呼之後,直接捧著花上了樓。
等她插好花,準備去給鍾一白洗澡哄他睡覺時,鍾南衾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見她作勢要出去,鍾南衾問她,「幹什麼去?」
「給一白洗澡。」
她腳步未停,直接出了房間。
對面房間,鍾一白剛尿完尿從衛生間出來,看到蘇眠進來,他立馬往床上撲,「蘇蘇,我今晚不想洗澡。」
蘇眠沒理他,徑直抬腳進了浴室。
片刻後,聽到裡面傳來花灑的水落下來的聲音,隨後蘇眠的聲音從裡面傳來,「一白,脫了衣服進來。」
鍾一白將自己的腦袋往被子裡拱了拱,就當自己沒聽見。
蘇眠在裡面喊了兩聲,外面依舊沒動靜。
於是,抬腳從浴室走了出來。
一出來,就看到鍾一白像鴕鳥一樣將頭埋進被子高高撅著他的小屁股。
蘇眠有些好笑,抬腳走過去,伸手一巴掌輕輕的攉在他屁股上,笑著說,「趕緊起來,洗完澡我今晚哄你睡覺。」
鍾一白一聽,立馬將小腦袋從被子伸出來。
琉璃般的大眼睛看著她,一臉期待,「蘇蘇,今晚能不能給我將孫悟空大鬧天宮的故事?」
蘇眠點頭,「好啊。」
鍾一白這才翻身下了床,一邊慢悠悠的脫著衣服一邊拿眼瞅蘇眠。
瞅了幾眼,他小聲說,「蘇蘇,我不想讓你幫我洗澡。」
蘇眠正在一旁給他鋪被子,聽到他這話頭也不抬的問,「為什麼?」
「你是女的,我是男的,你讓我在你面前脫衣服也就算了,難不成你還想把我看光光摸光光?「
蘇眠,「......我昨天給你洗的時候,這話你怎麼不說?洗屁股的時候是誰在那嚷嚷著好舒服?」
鍾一白小臉通紅,羞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好半響才小聲說,「那從今天開始,洗澡我自己洗。」
「你會嗎?」
「你太小看我了,」鍾一白光著腳丫往浴室走,一邊走一邊說,「你不在的時候,都是我自己洗,鍾南衾管都不管我。」
蘇眠挑挑秀眉,「那你挺可憐。」
鍾一白停下來,一臉鬱悶的看著她,「蘇蘇,我怎麼覺得你變壞了。」
「嗯?」
「果然,有句話說得真對。」
「什麼話?」
「近墨者黑,你真的被鍾老二帶壞了。」
蘇眠,「......」
她變壞了嗎?
真的一點不覺得。
最後的最後,鍾一白堅持自己洗完了澡,此刻,穿著小睡衣躺在被窩裡,聽蘇眠講孫悟空大鬧天宮的故事。
「......太白金星奉命到了花果山,宣讀聖旨,孫悟空聽了十分高興,就命令猴子們看家,自己跟著太白金星駕雲來到凌霄寶殿......」
她聲音輕輕柔柔,在這寂靜的夜晚,催得認昏昏欲睡。
鍾一白雖然很想將故事聽完,但無奈上下眼皮直打架,最後終是抗不過瞌睡蟲,睡著了。
見他睡著了,蘇眠合上故事書下了床。
將故事書放進一旁的書架,隨後調暗了臥室的夜燈,抬腳輕輕走出了鍾一白的臥室,回到她和鍾南衾的臥室。
進去的時候,鍾南衾已經上了床。
此刻,他半躺在床頭,手裡拿著IPAD,正在看什麼。
蘇眠走過去,俯身低頭看向他手裡的平板,見他正在看電影。
這部電影剛上映,是美國一部戰爭大片。
蘇眠直起身子,一邊挽起頭髮準備去洗澡一邊問,「你喜歡看戰爭片?」
「無所謂喜不喜歡,消遣。」
鍾南衾一邊說著一邊抬眸看她,「你呢?」
「我啊,」蘇眠脫了身上的針織衫放在一旁,「我喜歡看喜劇和言情。」
鍾南衾挑眉,「艷情片?」
一個一聲,一個是四聲。
蘇眠立馬聽出他故意在歪解她的話,立馬瞪眼,眼角眉梢都是嬌嗔,「是言,你耳朵有毛病。」
她嬌俏的小模樣看得鍾南衾心頭一動,伸手一把將她扯進懷裡,不等蘇眠反應過來,低頭就親了上來。
蘇眠抬手,在他結實的肩膀上錘了一下,欲拒還羞。
親到最後的結果就是,蘇眠連澡都沒洗成,直接被鍾南衾剝光了衣服,壓在身下......
......
第二天,蘇眠沒去上班。
吃過早飯沒多久,訂婚那天穿的衣服就被送了過來。
一身旗袍,一件禮服,還有一系列配套的鞋子和首飾。
一時間,老宅變得很熱鬧。
訂婚嘛,是件喜事。
旗袍是紅色的,但它這種紅區別於那種普通的俗氣的紅色,說是暗紅卻要比暗紅好看許多,最復古的樣式,精緻的小立領,挺括透氣,貼合頸部線條,含蓄典雅,東方韻味意猶未盡。
旗袍上的盤扣皆是純手工,就像一朵朵她最愛的海棠,粒粒飽滿,開得徇爛。
現在正值春天,天氣雖暖,但還沒到穿短袖的季節。
因此,旗袍是七分袖的,在屋內穿著正合適不過。
一旁的師傅介紹說,旗袍上的每一處紋繡都是繡娘一針一線親手繡上去的,從訂做那日起每天不停加工,終於趕在訂婚前一周完成。
蘇眠聽了,發自肺腑對她說了聲謝謝。
一旁老太太催著說,「丫頭,快去試試,看合不合身。」
蘇眠點點頭,拿了旗袍,進了換衣間。
旗袍穿起來有些費勁,師傅派了一個小姑娘跟著蘇眠進了換衣間。
半個小時之後,換衣間的門被打開,蘇眠抬腳走了出來。
坐在沙發上的老太太循聲看去,眼睛一亮,緊接著就激動的從沙發前站起來,走到蘇眠跟前上下打量她,「嘖嘖嘖,老二的眼光就是好,不僅挑媳婦的眼光好,這旗袍也挑得好看,穿著我兒媳婦的身上,簡直成了天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