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他一眼,「你啊,只要不幫倒忙,我就謝天謝地了。」
鍾一白朝她翻了個小白眼,然後仰臉看著抱著他的鐘南詔,「大伯,我明天幫你打掃院子好不好?」
鍾南詔點頭,答應下來。
分工完畢,老太太從沙發前起來,大手一揮,「好了,各自回房睡覺,明天一早都不准睡懶覺了,2017年最後一天,都要勤快一點,這樣再來年才能有更大的收穫和進步!」
老爺子也從沙發前站了起來,朝在座的幾人擺擺手,「聽你媽的,都睡了。」
眾人都站了起來,先後上了樓去。
蘇眠先將鍾一白哄睡著,然後回了對面臥室。
處於放假模式的鐘南衾已經上了床,他打開了臥室的電視,正再看夜間財經。
蘇眠走進去,隨手關上房門。
鍾南衾抬眸看她,「睡著了?」
「嗯,」蘇眠走到床邊,拿了放在一旁的睡衣,隨口說了一句,「我去洗澡了。」
鍾南衾勾唇,「要不要我幫你?」
蘇眠回頭,看向她的那一雙清澈如水的眸子裡滿是嬌嗔,「壞蛋!」
說完,她立馬抬腳跑進浴室,反手鎖上浴室的門。
最近好幾次,她洗澡洗到一半的時候,鍾南衾會不聲不響的開門進來。
結果自然不用說,每次都被他折騰得死去活來,苦苦求饒。
洗完澡出去,鍾南衾已經關了電視。
蘇眠調暗了一旁的落地夜燈,轉身上了床。
一上床,鍾南衾就翻身壓了上來。
蘇眠哭笑不得,「我今天想請假。」
「不批。」
「明天一早就要起床......」蘇眠伸手摁在他的胸膛上,手心碰觸的地方是他結實的胸肌,噴張,有力,
「我怕我起不來。」
「我就要一次。」
「一次我都不要......」
鍾南衾不顧她的抗拒,伸手扯開她身上的睡衣,低頭親了上去。
蘇眠氣得舉起拳頭,使勁地捶著他的肩膀。
只是,對方身體太過結實強健,沒把對方捶疼,反而將她的手給捶疼了。
「你......」蘇眠氣得咬牙,「你就不能讓我休息一天嗎?」
「2017年最後一炮。」
「嗯?」
「必須得打!」
「......明天才三十。」
「明晚守夜沒時間,今晚提前。」
「......」
在這個事上,他儘是理由。
......
好在鍾南衾說話算數,真的就要了她一次就放過她。
只是這一次的時間......長達一個小時。
蘇眠累得連沖澡都懶得了,最後還是鍾南衾抱著她進了浴室。
簡單的沖了沖,又將她抱回被窩,蘇眠被子一裹,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天剛亮,蘇眠就被鍾一白『咣咣』的敲門聲給吵醒了,不等她起床去開門,身邊的男人已經掀開被子下了床。
走過去將房門打開,鍾南衾看著門外的鐘一白,劍眉微皺,「一大早敲什麼玩意。」
在老宅,有爺爺奶奶撐腰,鍾一白不那麼懼怕鍾南衾。
他仰著小腦袋,立馬回他一句,「爸爸,太陽都曬屁股了,你該起來了!」
鍾南衾,「外面哪來的太陽?」
起床時,他看了窗戶一眼,雖然被窗簾層層疊疊的遮著,但外面一片昏暗,明顯是個陰天。
鍾一白,「我就是個比喻,你也太認真了。」
他說著,抬腳就要進臥室。
鍾南衾伸手,一把拎住他的後衣領,向前走幾步,將他丟到一旁,「你先下樓,我們這就起床!」
說完,轉身抬腳進了臥室,房門隨後關上。
鍾一白看著緊閉的房門,撇了撇小嘴,然後扭頭,哼著歌蹦蹦跳跳的朝樓下去了。
鍾南衾回到臥室之後,直接去了浴室,蘇眠也掀開被子下了床。
她看著窗戶外暗沉的天色,抬腳走過去,挑起窗簾朝外看了一眼。
暗沉的天色下,外面依舊在紛紛揚揚下著大雪,院子裡已經被覆蓋上厚厚一層,就像鋪了一層厚厚的棉花。
蘇眠放下窗簾,轉身進了洗手間。
麻利的收拾好自己,她換上衣服就下了樓。
鍾南詔已經起來了,此刻正在客廳里給鍾一白穿上厚厚的羽絨服。
蘇眠走過去打招呼,「大哥,早。」
鍾南詔抬眸看她一眼,隨後點頭,「早。」
鍾一白樂滋滋的對蘇眠說,「蘇蘇,雪下了一整夜,大伯剛出去了一趟,說外面的積雪已經好深好深了,我要去幫大伯鏟雪了。」
「好,戴上手套和帽子,別凍著了。」
「知道了。」
蘇眠抬腳進了廚房。
老太太和老爺子都還沒起床,蘇眠開始準備早餐。
按照北城的習俗,大年三十早上吃麵條,初一早上吃餃子。
鍾南衾讓人從山區買來一整頭純正土豬,昨天下午,蘇眠就幫著老太太燉上了,燉爛之後放在土罐子裡,然後放在儲藏蔬菜的冷藏室內。
蘇眠進了冷藏室,將罐子拿出來,然後放在爐火上大火煮開。
煮開之後,她將火調到最小,讓小火慢慢煨著罐子。
一切弄好之後,她開始擀麵條。
揉面,擀麵,將擀的麵皮均勻的切成不粗不細的麵條,弄了足夠一家人的量,蘇眠開始擇青菜。
嫩嫩的小青菜擇了一把,正在水盆里洗著,老太太進來了。
看到蘇眠將一切都準備好了,笑得合不攏嘴,「我的兒媳婦就是能幹,我家老二以後娶了你,真是他的福氣。」
蘇眠被她誇得臉頰緋紅。
恰這時,鍾南衾走了進來,老太太一看到他,立馬就嗔怪的說,「你媳婦起這麼早,你怎麼起這麼晚?」
鍾南衾唇角微勾,「老三還在睡,你怎麼不去說他?」
老太太一聽,立馬扭身往外走,「嘿這個臭小子,他是把我昨晚說的話當耳旁風了。」
話說著,人已經走遠了。
蘇眠洗好了小青菜,放在一旁的菜籃里,她正要起鍋下麵條。
鍾南衾上前,接過她手裡的活,「我來。」
蘇眠也沒和他爭,站在一旁看他忙。
鍾南衾有條不紊的加水,等水開之後下麵條,
麵條快好的時候,蘇眠將青嫩的青菜加進去,轉身拿了面碗出來。
家裡七個人,六個大人一個小孩。
蘇眠拿了六個大點的面碗,一個小碗。
麵條盛進來,每一個碗裡都加了點青菜,全部弄好之後,她關了另外一個爐灶的火,打開罐子,頓時濃郁的豬蹄香味四散開來,蘇眠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好香!」
鍾南衾見她一副饞嘴的模樣,忍不住勾了唇角,「聽說這豬是山裡的,整天到處亂,腿上的肉最香最結實。」
蘇眠點頭,抬眸看他一眼說,「這邊我來弄,你去叫人吃飯。」
鍾南衾點頭,抬腳出了廚房。
每個面碗裡一勺豬蹄一勺湯,最後撒上香菜和蔥花。
蘇眠將面碗一一端上餐桌,家人也陸續過來了。
老爺子看著蘇眠下的豬蹄面,忍不住點頭稱讚,「看起來挺不錯。」
老太太在他身邊坐下來,附和著說,「眠眠害怕今天早上來不及,昨天下午就將豬蹄燉上了,你嘗嘗,肉是不是又酥又爛?」
老爺子嘗了一口,點了點頭,「入口即化,味道不錯。」
這時,家裡最後一個起床的鐘南央走過來,站在餐桌前,他看著那碗豬蹄面說,「光看這賣相就知道不是小羅女士做的。」
這次不等老太太出聲懟他,坐在老太太身邊的鐘一白一邊啃著豬蹄一邊含糊不清的回他一句,「小叔,你這麼懶,小心以後娶不到媳婦。」
鍾南央在位置上坐下來,滿不在乎的說,「小子,你還是太年輕,小叔長得這麼招人愛,怎麼可能會娶不到媳婦?你該擔心的是你大伯,一把年紀,連個對象沒有。」
鍾南詔,「......」
這叫什麼?
無辜躺槍。
他抬眸掃了鍾南央一眼,接著看向老太太,嗓音低沉,「媽,一會兒我去買菜,院子留給老三。」
老太太點頭,「也行。」
鍾南央急得大叫,「昨晚不是說好今天我去買菜的嗎?」
眾人各自各的面,沒人理他。
蘇眠坐在鍾南衾身邊,感受著一家子人的其樂融融的『互相傷害』,心頭暖暖的。
這樣,真好。
......
吃過早飯,大家各忙各的。
蘇眠則一直待在廚房,開始準備晚上的年夜飯。
老太太給她一個清單,上面是按照習俗必須得上桌的六道菜。
「其它的,你就看著弄,一共要弄十二道菜。」
這也是北城的風俗,每年的年夜飯,餐桌上都得有十二道菜。
再窮的人家,也會盡力湊夠十二道,每一道菜代表著新的一年裡的每一個月份,菜越好,寓意著月月順心,心想事成。
老太太交代了,蘇眠也就放開了手腳。
將需要的一切食材都準備妥當,簡單的吃過午飯之後,謝絕了所有人幫忙,蘇眠開始準備起了年夜飯。
此刻,春聯已經貼上了,雪停了,院子裡的積雪被打掃乾淨了。
紅色的燈籠掛了起來,天還沒黑,燈籠就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