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們不知道服從強者才是最好的選擇嗎？」
最後的尾音猛然上揚，紫黑色光團猛然膨脹，一道道靈魂虛影在其表面浮現，發出富有韻律的悽厲嘶嚎。
精神攻擊再度襲擾周圍。
普通的，沒有防護的人通通倒了下去。
鍾小鑫默默念誦口訣，勉強維持住理智，向著遠處走去。
與此同時，護衛隊的人依舊不受影響。
紫黑色光團發出的尖嘯持續高亢。
一道道靈魂虛影凝聚出來，他們整體維持著生前的模樣。
只不過，五官不太對勁。
長著眼睛的位置卻是兩張小小的嘴巴，鼻子化作一條觸鬚，嘴巴的位置一直張開，內部黑暗幽邃，仿佛蘊藏著一座虛空。
這些靈魂虛影一步邁出，身體便閃爍片刻。
一次閃爍，靈魂虛影就如空間跳躍般，很快就出現在護衛隊面前。
這時，靈魂虛影們身影變得淡薄，好似透明度被瞬間調整到1％。
下一秒，他們的速度再提高三倍。
刷刷刷刷刷……
護衛隊眼前失去了敵人的蹤影。
他們腦海中剛剛升起疑惑，忽然看到同伴頭頂盤踞的虛影緩緩呈現。
一，二，三……
紫黑色光團附近，所有的護衛隊隊員統統被附體。
靈魂虛影頭顱倒懸而下，他們在上面，護衛隊在下面，然後雙方的面孔對著面孔。
正好，靈魂虛影的嘴巴對準護衛隊隊員的眼睛。
常言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
這句話並沒有錯。
一道道湛青色的光束升騰起來，八九十名護衛隊隊在眨眼間被吸成人干。
剩餘的十幾名護衛隊手疾眼快，相互斬擊彼此頭頂的靈魂虛影，這才挽救了彼此。
這時，紫黑色光團輕慢出聲：「你們都是蠹蟲，沒有生靈能夠在我等面前存活，這是位格上的碾壓，而並非單純的修為。」
頓了頓，紫黑色光團化作一團人型，哂笑道：「人類，你們總是那麼愚昧，不可能懂。」
一道又一道靈魂虛影排列成影子方陣。
被殺死的近百人屍體上快速被腐蝕，最終化作虛無。
虛無之中，扭曲的空洞向內旋轉。
緊接著一道靈魂虛影從中鑽出來。
而這。
僅僅只是一道。
有多少人死亡，便有多少道靈魂虛影。
按照當前的速度，只怕要不了一刻鐘，偌大的甲板上不會留下幾個活人。
這時，鍾小鑫還在向外走。
她終於與剩餘的十幾名護衛隊匯合。
那些人看到她，紛紛認出這位是自家小姐。
但！
現如今的情況容不得他們分出哪怕一人來保護鍾小鑫。
紫黑色光球正在變化人型，看到這一幕，似乎感覺有點意思，於是乾脆變化成鍾小鑫的模樣。
只不過，它所變化的僅僅是形體，而非體表顏色。
假的鐘小鑫體態完全一致，卻是黑中帶紫的模樣。
它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咯咯咯咯咯咯……」
聲音自帶混響，仿佛能夠從人的耳膜穿透到大腦，然後化作一柄無形的長棍瘋狂攪動腦髓，讓人特別不舒服。
這時，紫黑色鍾小鑫挪動步伐。
噠！
腳步落地的瞬間，她出現在鍾小鑫身旁。
周圍的十多名護衛隊剛剛準備動作，卻聽到這怪物說：「落。」
言罷，一顆有一顆人頭落地。
咚咚咚咚……
那聲音帶著點悶響。
人頭順著甲板滾動，屍體還站在原地，血如泉涌。
漫天都在飄灑血紅！
鍾小鑫位於中間位置，被這十多名護衛隊的鮮血濺了滿身。
從小到大都被鍾家小心呵護，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地獄般的景象。
然而，這一次，鍾小鑫沒有懦弱。
她咬住下唇，牙齒縫隙中滲透血絲，眼底多有慌亂，卻又夾雜著稚嫩的勇氣。
拳頭，遞出！
捶打在紫黑色鍾小鑫臉上。
然而，那玩意模擬出腦袋被人打爆的模樣，定格在腦漿飛濺的瞬間，呈現在鍾小鑫面前。
「聽說你從來不殺生，現在殺掉自己的感覺是怎麼樣的？」
鍾小鑫眼中看到自己的面孔被轟得稀巴爛，而且出手的人正好就是她本人。
這種場景比剛剛呈現在眼前的人間地獄還要震撼。
她呆愣愣傻在原地。
這時，紫黑色光球似是玩膩了，不再擬態鍾小鑫，而是變成一道紫黑色的人型，沒有五官、只有輪廓。
它按住鍾小鑫的肩頭，聲音中透著親切。
「鍾家的小姐姐，你可千萬不要害怕，只要是你鍾家的高層，我們一律不會傷害，放寬心帶著便是。」
聽到怪物說的話，鍾小鑫渾身緊繃，通紅的眼眶蓄著淚，周圍的慘狀實在淒涼。
「為什麼如此殘忍的踐踏生命？」
「生命？」紫黑色人形臉部突然多了一張嘴，猛然咧開，「你走在路邊踩死一隻蟲子的時候，會去思考它是不是生命嗎？」
鍾小鑫啞然，隔了三秒，說道：「蔑視生命，必將為上蒼所不容。」
「哈哈哈哈哈……狗屁的上蒼，道尊已經消失，這世間需要有一位偉大的存在站出來。在祂的面前，萬物萬靈都是渺小的，在祂的面前，一切都是可以被犧牲的，因為我們終將在那位偉大存在的統治中重生，並獲得永生。」
說到這裡，紫黑色人形的面孔上多了一雙眼睛，眼睛中閃耀著狂熱的光芒。
「我弦月樓邀請鍾家，帶來的便是這份厚禮。」
鍾小鑫嘴唇都在打顫，「我不想知道你們說的這些……我也不想要你們的禮物。」
「沒有人能夠拒絕那位存在的禮物。」紫黑色人形五官消失，化作一片深黑的漩渦。
這時，鍾小鑫忽然聽到一道近日來時常聽見的熟悉嗓音：
「你家送禮如此強迫的嗎？」
緊接著，一柄鋒銳的劍穿透紫黑人形的胸膛。
林銘的身影緩緩出現。
他站在紫黑色人形的身後，緩緩舉起驚弦劍。
紫黑色人形被穿在劍上，難以動彈分毫。
林銘舉著它，「裝神弄鬼，還真把自己當根蒜？」
一縷猩紅的血液順著劍身緩緩滴落，紫黑色的光芒向內收束，最終露出了光芒內的生靈——
人類！
此人臉被毀去，異常醜陋。
鍾小鑫噔噔噔連退三步，輕輕眨眼，震驚道：「怎麼會是人類？」
【作者有話說】
明天51，請假休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