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文書殿中,有的是玄文學院的學子,還有的是其他各大宗門、世家的公子小姐。
他們聽到澹臺璇的話語,一時間都摸不定主意。
雖然,這位特別帥氣的白衣公子是玄宗小師祖,但那又如何?輩分高僅僅是輩分高,這種事情並不算特別奇怪。
眾人或者搖頭,或者擺手,各自離去。
林銘樂得清靜,笑嘻嘻望向澹臺璇。
後者也在看他,不過目光清明,並沒有什麼男女之情。
「這長相不似凡人,著實難畫。」
澹臺璇低下頭,邊琢磨書冊,邊漫步走來。
接近後,她左右打量,上下打量,忽然間拍了拍自己的腦門。
「我怎麼忘記留影石了。」
澹臺璇拿出一顆黑色石頭,石頭上面畫著眼睛的符號。
她灌注靈氣,黑色石頭捕捉林銘的一縷氣息。
林銘心眼可察氣息溢散,挑眉抬手。
刷!
一道劍氣飛出,斬滅溢散的氣息。
澹臺璇黛眉微微皺起,「你……」
林銘面無表情道:「你應該先問,再拍,這樣才比較禮貌。」
澹臺璇點點頭,「我能留一下你的畫像嗎?」
「不能。」林銘頭也不回地離去。
澹臺璇愕然。
她還不死心,抬起手,用留影石上的眼睛符號對準林銘。
然而,林銘頭頂閃過一抹紫光,「隱」字神文作用下,他身形驟然消失,仿佛從來都不存在。
澹臺璇撲了個空。
這時,白塵海慢慢悠悠走過,「小妮子,吃癟了吧。」
他故意打趣少女一句。
澹臺璇卻仿佛沒有聽到,自顧自地說道:「他叫林銘?」
白塵海沒有回答,亦步亦趨走出玄文書殿。
彭路生見到這一幕,心中暗驚:「小師祖了不得,天機閣的寶貝疙瘩都敢得罪。」
這時,澹臺璇轉身,伸出毛筆,筆鋒對準彭路生,「喂,那個誰,我有事問你。」
…………
林銘邁步跨出書殿門檻,腳剛落實
小傢伙從茶几上跳起來,躥到林銘肩頭,它蹭了蹭林銘的臉龐,遞出一塊茶點,「銘哥,你吃。」
林銘張開嘴,吃下不知名的糕點。
滿嘴清甜。
這時,孟元浩說:「渾身盈滿神文氣息,看來小友在書殿中收穫頗豐。」
林銘撇頭看去,拱了拱手。
「還行,主要還是玄文書殿設計巧妙,神文引動,找尋書籍實在太方便了。」
孟元浩抬眸,輕笑:「確實方便,老夫年輕時就喜歡在書殿中遊逛,只不過現在人太雜了。」
「太雜?」林銘不解。
孟元浩搖搖頭,幾句話道出玄文書殿的往事。
從前的玄文書殿只有兩種人可以進入——
在玄文學院求學之人,對玄文學院有大功勞之人。
這事情可以追溯到女夫子時期,當時很多其他宗門的人都會想要進入書殿一觀,但女夫子定下規矩,迫於她的強大,蒼玄界眾人只能遵守規矩。
然而,女夫子離去了。
由於她真的太強大,在女夫子消失的上百年裡,她的威勢無人敢犯,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有些人開始動心。
玄文學院雖然沒有沒落,但再也沒有以往的威勢,不可能以一敵眾,所以態度從強勢轉變為中庸。
這才多了外藉資格這一項。
設立一定的門檻,只要滿足門檻就能進入玄文書院參習。
然而,這個門檻對真正的大宗門大世家根本不算什麼,基本上就是為了玄文學院的面子上過得去而已。
「這樣說來,當年女夫子在世,玄文學院其實是整個蒼玄界的第一勢力?」林銘問。
孟元浩搖搖頭,沒有回答。
這時,白塵海走出玄文書殿,笑道:「蒼玄界第一?不,女夫子還在時,蒼玄界是這方星域中最強者,而玄文學院遍布星域諸天,門徒之多猶如星河璀璨不可計數。」
頓了頓,他向孟元浩拱手,「孟師當年便出自玄文學院。」
孟元浩擺擺手,「不只是出自玄文學院,我曾有幸跟隨女夫子學習一個月。」
此言一出,白塵海心神大恫,渾身發緊,眼皮不自覺眨動多次。
林銘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他能夠察覺白塵海的動搖。
他笑道:「看來,那位女夫子是很了不起的人物。」
孟元浩身姿正直,雙目開闔,精光滿溢。
「她和你是同類之人,都是生而知之,對神文的理解出類拔萃。」
難道又是某位穿越者前輩……林銘來了興致,「哦?怎麼說?」
孟元浩微不可查地搖頭,「人老了總喜歡回顧過往,小友還是年輕人,還是不要沾染老年人的毛病為好。」
這是不想說……林銘心頭瞭然,微笑作揖道:「既然如此,晚輩就不多打擾了。」
孟元浩擺擺手,「去吧,你剛剛得到了造化,回去馬上修煉,不要耽擱,雖然不能加快你鍛體的速度,但能強化你在鍛體境打下的厚重根基。」
「對了,還有一點,我曾聽聞女夫子說過,她也有後悔的事情——當年在鍛體境應該只凝練36枚神文。」
林銘錯愕,「為什麼?」
白塵海站在旁邊,默默把要點記在心中的小本本上。
孟元浩緩緩躺在椅子上,眯起眼,「神文之道,貴精不貴多。」
「你看老夫,認識神文過千,然而至今卡在半步造化境,無法突破,這就是駁雜不堪的後果。」
林銘沒有聽過造化境,但能隱約感覺到這是聖者之上的境界。
他點了點頭,「謝過前輩指點。」
微微轉身,他又對著白塵海拱手道別。
小傢伙有樣學樣,同樣與孟元浩、白塵海兩人道別。
目送林銘走遠,白塵海笑道:「孟師對他,似乎不太一樣。」
「有嗎?」孟元浩老神在在地閉目養神。
「沒有嗎?」白塵海低聲輕語,向孟元浩拱手作揖,然後轉身邁步。
路過茶几時,他順手去拿茶點。
這時,孟元浩袖子微擺,茶几連同茶點消失不見。
白塵海撈了個空,「不至於吧,孟師,你這區別對待也太明顯了,林銘身旁的小傢伙都能吃到您的茶點,我就嘗個味道,不過分吧。」
孟元浩不答話,仿佛睡著了。
白塵海滿臉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