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聶元之回了個乾脆的答案。
做主二字，份量如何，他非常清楚，因此，引薦熊子暘可能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那煩請聶長老了。」
「請稍等。」
聶元之並沒有直接將對方領去銀月山巔的掌教大殿，而是先通過陰陽傳音筒聯繫上了陳墨，並將對方的來意以及前前後後發生的事複述了一遍。
直到得到掌教的同意後這才將熊子暘、柳羽林三人帶去。
銀月山巔之上，對於這幾人的到訪，陳墨也很意外。
若說柳羽林和梁秋玉，這麼多年未見，聽到平度洲的消息前來，這一切還算合理，可珍龍閣的閣主之一，京都城的城主熊子暘，他為何要來？
進入掌教大殿，衣著樸素的陳墨站在距離大門不遠的地方。
在柳羽林眼中，許多年未見，他還是那副不疾不徐又成竹在胸的模樣，十三年的歲月並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反而有種更年輕、更具活力的感覺。
而在熊子暘看來，這位十多年前就想一見的修士，看上去確實有些平平無奇，但他知道在修行大陸，最不能小看的就是靈植師。
「熊城主！久仰大名！」陳墨主動上前，抱拳道。
「陳將軍！不知靈田秘境可否入你的眼？」
熊子暘此問讓陳墨恍然，剎那間明白了，他看向梁秋玉，反問道：「當初是熊城主讓我去的拍賣會？」
「正是。」
「感謝熊城主贈寶！」陳墨雙手抱拳，十分客氣道，「靈田秘境對我而言，作用甚至超過了靈器！」
熊子暘微微一笑：「將軍喜歡就好，當初礙於珍龍閣規矩，不好買下相贈，不到之處還請見諒。」
「城主哪裡的話！」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寒暄著。
陳墨也漸漸聽出了對方的一些意欲，似乎在刻意拉近二人間的關係，準備為接下來的正事做鋪墊。
終於，在閒聊了一番後，熊子暘轉移話題道：「陳將軍，在下有個疑問，不知能否為我解答？」
「請講。」
「您在靈植一道上的造詣如何？比之神農宗呢？」
這個問題讓陳墨不禁皺眉，但還是回答道：「抱歉，陳某尚未有機會前往神農宗。」
「陳將軍的本事肯定要比神農宗強！」梁秋玉補充一句，一唱一和道，「神農宗就不可能拿出幾萬枚蟠龍果！」
「梁道友，話可不能這麼說，神農宗怎麼樣的體量？我墨台山又是什麼水平？怎麼能相提並論呢？」
陳墨謙虛道，這頂高帽子他肯定不戴。
很明顯，這兩人就是想將他架起來，方便一會提出訴求之後，自己不得不同意。
另一邊，熊子暘見他猜到了自己的意圖，於是又接著道：「將軍，前些年多謝你的照拂了。」
「不敢當、不敢當，是你們給我提供了不少幫助。」
「珍龍閣現在的形勢不妙，煩請將軍出手相助！」
「是因為五行商行嗎？」陳墨反問道。
「將軍知道？」熊子暘有些詫異，畢竟這是中州的事，對方居然清楚。
「略知一二。聶長老不是已經答應你們，提供大量蟠龍果和大朱果了嗎？」
「是的，我們也非常感激貴派，但……」
對方顯得有些猶豫。
「城主但說無妨。」
「蟠龍果和大朱果雖然稀有，但五行商行也不是沒有，他們背靠著神農宗，如果真想打壓我們，有的是辦法。」
陳墨有些不解：「那我又能做什麼呢？這些五階靈植，已經算是我的極限了。」
熊子暘臉上浮現出一絲苦澀：「我也知道，我的要求可能有些過分，但這恐怕也是我能想到的解決辦法了。」
「請說。」
「不知貴派能否與我們簽訂一份合作契約，今後靈植供應只能從珍龍閣出售，如何？」
「合作契約？」
陳墨皺起眉。
對方真實目的他似乎與神農宗的馴化靈植有關。
他從黃煜口中得知，五行商行已經擁有了這些馴化靈植的獨家經營權。
「正是！」
「熊城主，莫不是認為我們也能拿出新的靈植品種來售賣嗎？」
熊子暘略顯詫異：「將軍知曉？」
陳墨笑了笑：「白楚彤的事跡早已經傳遍了。」
「原來如此，哎。或許，這是大勢所趨吧，珍龍閣在吳池國經營了萬餘載，一步步做到今天這個程度，想當年與神農宗也有著密切的合作，但似乎這些仙門也不甘心將部分利益拱手讓人啊。」
熊子暘長嘆了一口氣，內心也充滿了無奈。
「如果真的想要新靈植，何不與夢影城溝通？」
「我們試過，但北州的生意，做不了。」梁秋玉回答道。
他就是北州的幕議，要不是陳墨，如今恐怕都已經被撤了。
「不知將軍能否考慮一二？我們也不求你現在如何，只是想給未來的珍龍閣一個翻身的機會。」
陳墨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思考了良久後才道：
「此事事關重大，不如讓我考慮考慮？三位順帶在城中休息一天，如何？」
「當然，還望將軍好好考慮！珍龍閣誠心與將軍合作！」
「好。」
送走了三人，陳墨安排李廷儀負責接待他們，獨留下了聶元之。
剛剛那段交談，聶元之全程參與，但掌教說話的時候，他一言未發。
不過不說話是尊重，不代表沒有想法。
「你怎麼看？」
「如果還有第三方視角的話，珍龍閣這招應該算是病急亂投醫。」聶元之笑著道，「不過在我們看來，他們還真是瞎貓撞著死耗子。」
「哈哈，我們可不是死耗子。」
「話燥理不糙。」
「不過確實。那你看要不要合作？」
「我的建議是可以合作，不過要看他們拿出什麼價格來！」聶元之補充道，「另外，如今這個局勢，拿出七情生滅花來，對我們也不見得是一個壞事。」
「怎麼講？」陳墨反問道。
「神農宗這麼多年不動，偏偏這個時候搬出白楚彤，並開始售賣新馴化的靈植，必然有他們的考慮。而這個時候，如果我們橫叉一道的話，絕對會打亂他們的節奏。」
「那如果他們記恨上我們呢？」
「這就要看天寶珍龍閣的價碼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