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煜、黃煜,你這酒真的太好喝了,在哪個酒樓買的呀?」
樓莎莎一手端著酒杯,另一隻手揮舞著,一副雀躍的模樣。
修行之人雖然早已經能餐風飲露,但喝酒一事無論在什麼品階都是值得推崇的,尤其是在上層之中。
在靈米稀缺,並且可以用來修煉的情況下,能用它們來釀酒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更何況是高品質的酒。
「是我一個朋友給我的。」黃煜微微一笑,「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再去一趟,一個月後送到府上。」
「我陪你一起去吧。」樓莎莎眼睛一亮,更激動了起來,「我也想認識你這位朋友呢。」
「我那位朋友喜靜。」
「那…那我跟你一起去,但是不見他,怎麼樣?」
「……」黃煜有些無語。
自從回到中州後,這位煉虛之女就一直拉著他去這去那的,一會三十六洞天、一會七十二福地的,他幾次提出想走,但對方每次都會像方才那樣,纏著要一起。
這讓他很是無奈。
對方的身份在那,他也不好不告而別。
「這樣吧,我還有一些墨台酒,不如給令尊送過去,如何?」
黃煜決定改變策略,自己跑不掉,就讓她父親將樓莎莎留下。
「好呀、好呀!父親肯定也想你了呢。」
對方一開口,黃煜覺得,事情好像又向著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了。
於是乎,二人同乘一柄飛劍來到了樓莎莎的住處。
作為吳池國資料最老、地位最高、修為最長的煉虛境修士,自然占據了三十六洞天之一的靈霄洞天。
靈霄洞天位於中州東南部,平日入口不顯,惟有持令之人接近才會在崇山之中升騰起一片繚繞不散的靈霧。
靈霧仿若一層天然的屏障,隔絕著兩個世界。
一般修士,哪怕是一城之主、一派之尊,甚至是六部的典吏,都沒有資格隨意踏入。
但對於樓莎莎而言,這裡就是她的家。
伴隨著靈霧升騰,一座隱秘的入口若隱若現。
此等景觀,哪怕是遊覽過名山大川的黃煜,每次見到都會感嘆一番。
樓莎莎拎著裙擺,從飛劍上一躍而下,嘴裡還哼著小曲就來到了入口前。
尚未等二人進入,只見一位鬚眉白髮的老者從裡面走了出來。
「申屠爺爺,你怎麼來了?」
「咳咳。」老者咳嗽了兩聲,面容慈祥,道,「今日有貴客登門,莎莎如果沒有什麼事,等明日再回來,如何?」
「貴客?」
一聽這兩個字,樓莎莎眼睛都亮了。
她就喜歡交朋友。
能讓申屠爺爺稱之為貴客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她甚至都沒問是誰,也沒問為什麼不讓她回去,直接轉過身拉著黃煜的胳膊就往裡走。
「樓姑娘,這不合適吧?」
「走呀、走呀,晚了他們就回去了。」
「莎莎,等你父親談完正事再回去、再……」
申屠寒喊了兩聲,可一點用也沒有,樓莎莎直接跨了進去。
一時間已是廣袤無垠的靈谷,谷中芳草鮮美,繁花似錦,連綿起伏的靈峰環繞在周圍,別是一副優雅的景象。
眼看著二人化作白光直奔後山畫棟,申屠寒跺了一下腳,臉上也是非常無奈。
就在樓莎莎即將靠近之時,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然而聲音中卻帶著難以掩飾的寵溺:「莎莎終於回來啦。」
「父親。」
二人一前一後,來到了畫棟湖畔。
湖中央立著一座八角之形,飛檐斗拱的涼亭。
樓莎莎飛奔入樓九重的懷裡,而身後的黃煜卻心跳加速,如履薄冰!
貴客!
真的是貴客!
涼亭中四人,除了樓九重外,另外三人分別是:上任國君欽定繼承者雲崖、修羅部主簿水雲啟、天龍部主簿范天命。
一間涼亭,四位煉虛!
足以改變整個吳池國格局的四個人居然同時出現在了這裡。
「拜見樓前輩。」黃煜意識到,這幾日商議之事絕對非同小可,遠不是他一個散修所能知曉的,「莎莎,我們先離開。」
「不要,好久沒見到父親了,他要讓我走,我就不高興!」
樓九重呵呵一笑,道:「我也沒讓你走啊。」
樓莎莎可以留下,但他呢?
如今雲崖、水雲啟、范天命三位煉虛都看著他,他能留?
「那我先行退下了!」
「不行,你不是有好酒要拿出來嗎?正好請這幾位叔叔伯伯都嘗一嘗。」
黃煜感覺此刻自己就在火爐上架著烤,這時候哪好再拿酒出來?
「黃小友,當真?我們能嘗一嘗嗎?」
樓九重順著話說道,臉上的笑容已經不加掩飾。
「好…好吧。」
黃煜不敢推辭,只得取出一壺墨台酒,給眾人挨個倒上。
然而,這是什麼時候?
這幾位煉虛來哪是喝酒的?
他哪怕倒完了,三位煉虛還是看著他,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那我先行告辭了。」
「不要!父親,你們聊什麼我們不能聽呀?」樓莎莎有些佯怒。
甚至有些無理取鬧。
但樓九重竟然還是順著她:「無妨,我本也準備收黃煜為關門弟子,他聽了也一樣。」
「既然如此,那我可就繼續說了。」
水雲啟依舊那副氣勢恢宏、咄咄逼人的模樣,三位煉虛之中也是最不會收斂的人。
「好。」
「北州的禍患必須端掉!要麼你出面,讓他們簽下心魔大誓,要麼我們幾個聯合出手,將北州滅了。」
簡簡單單一句話,黃煜只覺腦子嗡的一下!
不是這三人在爭奪國君之位嗎?
為什麼他們會一起坐在這裡?
又為什麼要商討滅掉北州之事?
這消息實在是令人震撼,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哎。」樓九重嘆息一聲,「當初公冶宏宇找上我,是我勸了他。罷了、罷了,既然如此,那就由我出面吧。」
「好!」水雲啟高聲道。
他看了眼另外兩人,見他們點頭後,繼續道:「接下來,就是我們的事!國君之位,我們肯定要爭一爭的,公冶家坐了那麼多年,也該輪到水家了。」
「咳!」
「水主簿,這話不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