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過小門,進入之後並不是一覽無餘,而是一座巨大的、靈晶聚合而成的山石橫在二人面前。
陳墨先是一愣,隨後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
首先,這塊巨大靈晶的品質,遠遠超過他擁有的下品靈晶。
也就是說最少要在中品以上。
其次,如此龐大的一塊,分割開來怕是足足會有數千塊!數千塊中品靈晶,這是什麼概念?
可能將平度洲掏空,都不一定能湊齊這麼大一塊靈晶。
然而,天龍部就這麼堂而皇之地擺在入口處,實在是震撼得陳墨無以復加。
一部之財力,就能比肩一洲。
這樣的差距已經不能用大來形容了。
看著陳墨這副模樣,張杰內心也不禁顫了顫。
對方如此?當初他又何嘗不是?
世界本就是如此,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曾經以為自己站在了世界之巔,殊不知那只是一些人的起點罷了。
人生來就不平等,而修士更是如此!
不過好在這麼多年的洗心歷練,張杰也沉穩了不少,心顫也只是因為懷舊罷了。
從進入中州開始,他就再沒拿出過那本《掌門修仙路》,這種書在北州非常流行,但在中州卻是不受待見。
修行就是修行,用修行來編纂故事,甚至將上古大能的編排進虛構的書中,本身就是一種不敬天地、不敬古今的行為。
若是被發現,舉報官府,哪怕他是平度洲的將軍恐怕也要脫層皮。
「這邊請。」
此時,靈晶山後走出一名女修,像貌平平,但氣質出眾。
可能由於是天龍部的修士,所以舉手投足之間都會不自覺的透露出一股自信的氣勢來。
哪怕對方還只是一位金丹。
陳墨轉過頭,看向對方所指的方向。
一條小道,兩旁是畫棟廊道、腳下是石子羊腸,一路蜿蜒而上,看不到盡頭。
他看了眼張杰,對方點頭後道:「考驗開始了,你去吧。」
「考驗?」
陳墨愣了愣,從頭到尾對方都沒跟他說過考驗一事。
為何現在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是你?那就快點吧,你來得不算早了,還有一個月時間。」女修適時提醒了一句,卻說得陳墨更加糊塗了。
「前來拜見范主簿的不止我們,登山之境,你有什麼底牌都可以使出來,你那頭返祖的畢方鳥,無需隱藏,這裡的底蘊遠超你的想像。」
「底蘊嗎?」
陳墨沒來由的心跳加速。
「像神農秘境這樣的地方,中州並不缺。這裡最不缺的就是傳承!」
話音剛落,張杰便退到一邊。
幾世重修的他,一次次達到巔峰,又一次次跌落神壇。
最終發現,他或許在平度洲是不可一世的天驕,但在上古仙人留下的各種傳承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而這一世,他在輪迴者宋雲熙的幫助下,終於搭上了龍首衛這條暗線,也才看到了突破化神的希望。
也正因為此,張杰才會不遺餘力的幫助陳墨。
也算是還一個人情。
當然,對方能不能有所成就,一切就看他的造化了。
畢竟,在平度洲稱雄根本不值一提!
甚至連三將軍的死,天龍部都沒有任何震怒,只是頭疼空出一個位置來,究竟給誰更合適?
陳墨不知道的是,之所以死的是三將軍,其中也大有講究。
而這一切都是張杰運作的結果。
……
陳墨深吸一口氣,踏出一步,進入到了廊道之中。
忽然間他的身子一輕,原本因為強行戒備而緊繃的身體一個趔趄。
聽張杰那番言重,他都以為自己將會面臨巨大的壓力,可現在看來並不是如此。
至少,想像中「考驗」的樣子並沒有出現。
再邁開一步,依舊輕鬆如常。
沒有任何阻礙。
「這是什麼考驗?」
走了沒幾步的陳墨回頭看去,那座巨大的靈晶山依舊屹立在天龍部的入口處。
他下意識地後撤了一步,終於!
這一刻,他發現了不對勁。
他的念頭告訴他,要抬起腿往回走,可身體卻不聽使喚,根本是後退不得!
「過河之卒?」
陳墨放出了烈風鷹,一聲清脆的鳥鳴之後,這隻四階的強大妖獸在試圖往回飛之後,被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直到它打消念頭,這才又騰空而起。
所謂考驗開始,就是如此嗎?
陳墨心中不禁產生某種渺小感,他將烈風鷹收回,瞬間施展天魔解體術。
下一刻,在渾身顫抖、滿頭大汗之後,終於回到了廊道的入口處。
僅僅只有五步,卻耗了他五成的靈氣。
「你做什麼呀?主簿只是不想讓你們走回頭路,從設下的陣法,你退回來幹什麼?要放棄考驗嗎?」女修有些莫名其妙。
她還是頭一次見人退回來的。
前面進去了五六個,哪個不是一往無前?
怎麼碰到這麼個擔心的?
陳墨啞然,一時間竟不好反駁。
沒錯!
所謂考驗就是讓人前進,可誰會想到有人會往後退?
他取出一枚回氣丹,服用之後簡單挑理了一番,便再次出發。
路程中比他想像的要輕鬆許多,一路上既沒有危險,也沒有壓力,陣法只是不讓他們後退,所以才無比艱難。
唯一有些令人不舒服的就是有些枯燥、單調。
陳墨走了許久,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後甚至為了趕路祭出了鎮龍劍,開始御劍飛行。
然而,不知飛了多久,依舊沒有見到盡頭。
眼看著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轉過頭已是漆黑一片,陳墨才意識到真正的考驗早就來了!
他停下腳步,微微皺起了眉。
很明顯,剛剛他的心神已經受到了影響,否則不可能經歷好幾個時辰,直到外界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才意識到問題所在。
照理說,以他御劍的速度,最多兩個時辰就能橫穿整個都城。
如今三四個時辰過去了,他還在廊道之中。
這明顯就是一處困陣!
用來困住敵人,不得離開的陣法。
然而,也算精通陣法的他,卻沒能發現任何異常,這實在是太過精妙了!
下一刻,陳墨坐在了廊道旁的木椅上,思索起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