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摸著長須,緩了口氣:「是是。」
「不知許姑娘你這兩株珍藥,心中可有合適的價位?」
這既然對方主動提出問價,那許馨玥也不再賣關子了。
她直接開門見山,道:「這野山參嘛,最少也值兩個數……但是,看在上一回掌柜你答應我的那件事上,我就不要那麼高了。」
「一百六十兩銀,如何?」
這價位既沒有很高也沒有很低,現下就只看對方的接受程度了。
結果,那掌柜的還未思考半分,便毫不猶豫地道:「行!」
許馨玥面露喜色,又指了指自己簍子內其他草藥:「那這……」
「這些草藥除了菌子外,給你補四十兩銀!」
「掌柜的,爽快啊!」許馨玥感覺這老頭真有點意思,對錢倒也很大方,一點兒都不拖泥帶水。
這下加上方才的一百六十兩,她已經湊了兩個整數了。
掌柜的摸著長須,將野山參用乾淨的布給包了起來:「我讓夥計去給許姑娘您馬上擬寫一份交易手契,連帶方才那位大娘的一起,許姑娘你且去前頭稍等片刻。」
「成,那我先過去了。」
等許馨玥剛拿完銀子,陳春花便拿著菜找了過來。
「容家媳婦!你這邊談好了事情嗎?」
許馨玥輕點著頭:「都跟掌柜談完了,走,我也得去買些好菜回家,煮給那兩崽子吃。」
兩人都背著簍子,在鎮上四處逛著。
恰好就瞧見了一家正在販賣豬肉的攤子。
許馨玥帶著陳大娘走了過去,瞧著那砧板上的豬肉,肥瘦都有,看起來很是新鮮。
「老闆,這肉怎麼賣?」
那屠夫放下手中的刀,直道:「五十文錢一斤,請問二位要多少?」
許馨玥只想著多買些回去,:「給我切一些前腿吧,還有五花。」
「好嘞!」
那屠戶拿去殺豬刀,便操持了起來,兩三下子就把肉都給切好了。
可許馨玥卻是看的不對。
她皺著眉頭: 「你這切的哪裡是前腿跟五花?分明就是些邊緣肉,難道平日裡你都是這麼忽悠其他人的?。」
「你別血口噴人,我這分明就是按你要求切割,你是不是想賴帳了!」那屠夫的脾氣直接爆了上來,滿口狡辯道。
周圍一些鎮上的住戶人家,也都趕過來圍著看熱鬧,對此不斷指指點點。
「這是從哪裡來的鄉野村婦?」
「肯定是她付不起錢,想著坑騙白嫖呢!」
「就是,成哥這都賣了多少年豬肉了,怎麼可能會出差錯。」
「……」
周圍的質疑許馨玥的聲音越來越大。
「呸!」
那屠夫也仗著人勢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還說我忽悠你,你倒是拿出證據來啊!」
豬肉是他的,許馨玥自然是憑空拿不出來。
正準備轉身不買,誰知那對面屠夫像是抓准了什麼似的,直接扔了刀,走到前面擋住了她的去路。
屠夫表情兇狠,「你當這是你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
「方才你污衊我,我都還沒找你算帳呢!」
許馨玥簡直要被氣笑了:「這平白無故的,我說的都是些大實話,你還要找我算什麼帳?」
「就那些你要的肉,老子都給你切好了,你必須花五兩銀子買了才能走!否則我對你不客氣!」那名屠夫指著砧板上那些肥膩的邊緣肉,氣沖沖地道。
原先講好的五十文錢一斤,也被無理由地換成了五兩銀子。
許馨玥算是明白了,這屠夫就變著法地訛她呢!
「我方才同你講的肉是前腿、五花,可你自己看看,你切出來的肉和我要求的這些,完全沾不上任何關係。」許馨玥轉身掃了一眼圍觀的人,「不知各位當中,可有懂行的?」
「我!」其中有一名男子舉起了手。
此人名叫王兆興,他家在鎮上也是數一數二的有名屠戶人家,為人更是十分耿直,講究正義。
許馨玥嘴角一鉤:「行,既然這行家也有了,那咱就好好分辨分辨,方才那屠夫給我切下來的,是否真的是前腿、五花這兩樣!」
話落,許馨玥就朝著那攤子邊走。
而那屠夫定睛一看,肉眼可見地有些慌了起來:「王大哥,怎這種小事您也來湊熱鬧了?」
王兆興此時並不知情,站了出來:「方才恰好出門買些葷菜路過,沒想到在這兒竟瞧見有人同你爭吵。」
屠夫嘴角一抽:「王大哥,不用麻煩你……」
「那怎麼行?」王兆興擼起了袖子,把目光都望向了許馨玥那邊,「小姑娘,我家幾代都是幹這行的,這種事情我一瞧便知真假。」
許馨玥點了頭,「那便有勞了!」
只見王兆興已經走到了攤子前,拿起屠夫先前切下的那兩塊肉前後看著。
果然,沒一會兒,他的臉色就完全黑了下來。
「姑娘,如你所見,這肉跟你說的那兩樣毫不沾邊。」
王兆興的話剛說完,那些圍觀的人都驚得掉了下巴。
「什麼?成哥他真胡亂賣肉?」
「王大哥都發話了,哪還能有假呀!」
「我以前還經常上這兒來買肉,莫不是次次都被誆騙了?!」
許馨玥靜靜地看著這些人瞬息萬變的面孔,又看了看一邊面色如土的屠夫。
「這下,可還是要找我算帳?」
「你!」被當眾揭穿面目,屠夫肚裡早就滿是火氣,「人有失手馬有失蹄,我不過只是學藝不精,才沒找對位置……」
「行了!」王兆興臉色難看,橫了他一眼,「咱做生意的得講究誠信,趕緊給這位姑娘道歉!」
「王大哥……!」
「怎麼,這兒大傢伙都盯著,你還想把事情鬧得更加難看是不是?」
「……」
迫於王兆興的威懾力下,那方才還咄咄逼人的屠夫,立馬就鬆了態度:「對不起!」
許馨玥也並非是無理取鬧之人:「既然你道歉了,那此事我就不計較了。」
「陳大娘,我們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