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娘氣憤地走了之後。
容長安才跑到自家爹爹的床邊,一雙生氣的眸子望著女人離去的方向。
「爹爹,那個壞女人是不是還沒死心!」
容九思蹙著眉點了頭,:「日後若是再瞧見她來,便直接去告訴你娘,知道了嗎?」
兩個崽子愣了一下。
爹爹先前是最討厭娘的,就連遇到什麼事情,都不會跟娘說半點字。
怎麼今日卻囑咐他們碰見柳三娘要去找娘親告狀。
難不成因為這些日子娘變好的緣故,連爹爹也喜歡上了……
「好!」
容長安心情有些好,他破天荒地搶在妹妹前頭應答了下來。
兩個崽子很快走出了屋,去找野兔玩耍。
容九思半坐在床上,掀開了腿邊的被褥,腦海中突然就想起了許馨玥。
那個女人,如果不是『許馨玥』,又會是什麼人……
究竟來自哪裡……
時間過去兩個時辰。
村子裡頭便傳來了嘈雜的人聲和一陣人的腳步聲。
容九思也被吵醒地睜開眼,「長安,雪兒,外面是怎麼回事,為何會如此喧囂?」
「爹爹,我帶妹妹去看看。」
兩個崽子放下餵養兔子的野菜,一起朝著門口探望過去。
只見村子裡頭的那條路上,來了好幾個身上挑著東西的大漢,而那些村民則緊跟其後,喋喋不休地在討論著。
「哎呦!這是誰家添置的新椅子啦!」
「你看見那紅木沒,看著就貴!這些夥計定是送錯了吧,咱村裡頭誰又買得起這些刁東西呀!」
「是啊,是啊……」
「……」
這些村民的討論裡頭,不知摻了多少羨慕。
容長安跟容新雪在遠處也只看了一眼,便想起了自己家中那幾把快要壞掉的椅子。
「哥哥,咱們家的椅子什麼時候換啊?」容新雪天真地問道。
「等哥哥長大了,能夠掙錢就給咱們家桌子椅子都換。」容長安學著爹娘摸頭的方式,也摸了摸妹妹可愛的小頭。
他先前聽村中的小孩講到過,找那張二狗打出凳子和椅子的話,價錢雖比鎮上便宜很多,但也需要二、三兩銀子。
而方才他瞅見外頭那些人身上挑著的紅木椅子,怎麼說,都是頂貴頂貴的。
村子中究竟是哪家擁有那般的富裕生活?
「長安,外頭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容九思的聲音從屋裡傳來。
容長安回過神,應道:「不是……爹爹,方才只是村子裡有人添置了新椅。」
「新椅?」容九思有些疑惑,「只是幾把椅子而已,外頭怎如此吵?」
村子裡也不是沒有人添置過新家具,怎還會有人去圍觀這種尋常事?
「哥哥!那些人朝著咱們家的方向走過來了……!」容新雪把頭又朝著外面探了一下,驚呼道。
那些人個個面帶著笑,一身的腱子肉,挑著新椅子直奔著他們家過來。
容長安扭頭一看,外面的幾人已經快到了家門口。
他拉著容新雪就回頭跑:「先進去,我們去找爹爹問問這是怎麼回事!」
兩個崽子從來就沒見過這種場面,心底自然是無比緊張又害怕。
一會兒就跑得沒影。
堂屋內的容九思也是十分詫異:「你說那些挑著新椅的人是衝著咱們家門來的?」
兩個崽子狠狠點頭:「我們都看見了!他們現在應該到門口了——」
「叩叩叩!」
果不其然,門口已經響起了敲門聲。
伴隨而來的還有一句洪亮的吆喝:「請問容公子在家嗎?!」
而其身後跟著的一幫村民全都傻了眼,這東西居然是容家花錢買的???
他們家何時變得這麼有錢了!
容九思癱瘓在床,自是沒有辦法下床迎客。
「長安,新雪,你們去把外頭的人給請進來,問問是怎麼回事,這新椅子是不是給送錯了……」
「好!」
等兩個崽子正要去開門時,後面果然站著不少圍觀的村民。
「長安吶!這凳子是你們家買的?」
「不……不是我們家的。」容長安搖了搖頭,向那些男人解釋,「你們是不是送錯了,我們家並沒有買東西。」
為首的男人問:「你家爹爹可是叫容九思?」
「是。」
幾人聽了,都輕笑了起來:「那就沒有送錯,就是這了!」
幾個男人直接挑著東西走進了院子裡。
而門口外的那些村民紛紛都對著兩個崽子招了招手,表情一改往常,虛偽地笑著。
「長安新雪,你們家這是發了什麼大財,連椅子都買上乘貨?」
「是啊,我方才跟上來,還以為是看錯了呢!」
容長安不太想搭理他們,關上門後帶著妹妹就往屋裡找爹爹去了。
那些人全都是牆頭草。
平時根本就不見有那麼熱情。
幾個男人進屋後將東西放了下來,甚至還幫忙擺在了桌子邊,破舊的桌子和嶄新的紅木椅子……
搭配在一起,感覺十分奇怪。
「小娃娃,這東西我們送到了,如果有什麼問題,就來咱店裡找掌柜啊!」幾個男人拍了拍手,準備離開。
「等等!」容長安向前一步,問道,「幾位大哥哥們,這椅子我們家並沒有花錢買,會不會……」
會不會是另外一個和爹爹重名的男人?
幾個大哥有被這崽子可愛到:「小娃娃,你娘是不是喊許馨玥?」
容長安表情明顯一愣,點點頭:「是,這是我娘的名字。」
「那就對了咯!這椅子是你娘來我們店裡採購的!」
幾個人說完,便轉身離了屋子。
容長安的心裡激靈了一下,腦海中閃現出今日用午膳時,自己坐家中椅子摔倒後娘那擔心的神情。
娘是因為這個,才突然買的新椅子嗎?
「太好了!」容新雪只顧著開心,一蹦一跳地跑進了堂屋,「爹爹!這椅子是我們家的!是娘買的!」
容九思:「……」
容九思坐在床上沒有說話,顯然是還沉浸在方才的那句話中。
他也有些驚訝。
這說明,許馨玥今日去鎮上大抵是又掙了不少銀子,可這錢卻是一分都沒有花在她自個的身上。
上一回,是拿銀子只給他們三人買了新衣,而這次也是同樣,只將銀子花在了家中的用具上。
她既不是那個女人,又為何要對他們一家如此之好?
太多的問題,他必須得搞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