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正是柳敖,他抱著手站於人群,冷眼望向面前的張二狗等人。
其餘村民聞言一頓,全都將目光投向了他。
「這……這好似不是咱們村裡的人吧?」
「瞧他這副模樣和氣質,怎麼看都像是富人家的子弟啊……!」
「……」
原先是沒有人幫襯著許馨玥說話,所以那些村民全都沆瀣一氣地反對和阻攔著。
但眼下,突然蹦出了這麼一個生的貴氣的男子說了那番話,已經有個別村民口中的話開始變得動搖起來了。
許馨玥抬頭看了一眼柳敖,後才轉過身:「張木匠,既然如此,那麼我便再同你說一遍。」
「我的治療手段非同尋常,這柳三娘的頭髮是斷然不可留的,而且待會兒,我希望在治療的時候任何人都不可來打擾我,否則絕對會影響到她的性命。」
張二狗狠狠點了頭:「我現在便動手!」
話音剛落,他就撿起了地面上掉落的剪子,朝著柳三娘頭的方向動了過去。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在這個時代的人是絕對不會輕易去將頭髮剪去的。
所以這一場面,引得那些圍觀看熱鬧的村民都不禁唏噓。
柳三娘若是醒來,看見自己滿頭的秀髮都沒了,該是有多崩潰。
這個非同尋常的治療手段,未免也太狠了些!
沒一會兒,頭髮就被剪去了大半。
眼前的女人,本就容貌不是極美,沒了那一頭長髮,整體看起來甚是奇怪。
張二狗幾乎是咬著牙,道:「容家媳婦,你看這樣成嗎?長一些的頭髮都給剪了……」
他的話還未完全說完,立馬就被許馨玥奪去了手中的剪子。
「先前我說的很清楚,這一頭的頭髮都不可能再留了,那必須得剪乾淨才行。」她蹲下身子,將張二狗給擠走,親自上手,「讓開。」
許馨玥一頓操作,每一下全部都是貼著頭皮,張二狗見了差點兩眼一黑,暈過去。
這樣子……和一個男人有什麼區別!
不對,比男人還要丑上百倍!
不知道的人,怕是以後瞧見了都要指著他張二狗笑話道,說他娶了個丑尼姑回家!
「行了,這還有一些短髮,我待會兒治療的時候會再給她修整修整。」許馨玥擺了擺手,語氣里竟還藏著幾分快意,「張木匠,你講她搬進屋裡吧,準備開始治療了。」
張二狗有些沉默,只點了頭照做,沒有再說其他的話。
等他進去過後,站在院子內的李任魁沒忍住地笑了幾聲:「這人的表情還真是變化無常——」
剛開口說話,就轉頭看見身旁的柳敖嘴角好似是勾了個弧度。
李任魁:「……」
這王爺,是在笑?
「王爺,既然如今那位搶走您白玉的女子已經找到,而恰好末將也同她認識,不如待會兒直接同她說明,用其他物品將那白玉給換回來?」他將頭往柳敖那邊偏了偏,低聲地道。
柳敖頭未轉,眼神反覆在那許馨玥的身上流連。
他抬了抬纖細分明的手指,語氣冷淡:「不急。本王眼下倒是想先看看,那女人究竟是否能用極端的救治方法,將人給救活。」
「可白玉的事情——」
「稍後再議。」柳敖打斷了李任魁的話,眼眸不禁流露出幾分怒躁。
自家王爺都已經這般說了,李任魁也只好將方才要說的話連忙吞進了肚子裡,「是。」
而張二狗將柳三娘的身體給抱回了屋裡頭後,出來時便先攔住了要進去的許馨玥。
他開口便問:「容家媳婦,我家婆娘這治療估摸著需要多久?」
「會有些長,不過不要急。」許馨玥扭頭掃了一眼院子中站著的那些村民,「你也可以叫他們先回去,待會兒柳三娘甦醒,可是經不起這些人吵鬧的。」
「行!待會兒你進去我就坐在門口守著,絕對不會讓任何人過來打擾到你!」
張二狗說完,便側了側身子把路讓了出來。
等人進了屋,他就開始擼起袖子跑到院子內的門前,叫喚道:「都散了吧!方才容家媳婦說了我家婆娘這治療還說不準要多久呢!該回家的都回家去吧!走走……」
他說完這句話,的確是有不少的村民已經散了。
但還是阻擋不住有幾個想要留下來等待結果的村民,他們就背著手站在院門口,互相小聲地討論著。
柳敖聽得聒噪,便蹙起了眉頭:「李將軍,你先隨本王出去,稍後再過來。」
「是。」
李任魁跟在他的身後,寸步不離著。
誰知,兩人剛出來就碰見了站在牆角邊上鬼鬼祟祟的兩個小孩。
柳敖本想著無視走過去,不料卻聽見那兩小兄妹卻是在討論屋裡剛走進去的許馨玥。
「小孩,你們方才說,裡頭剛走進去的女大夫是你們的娘?」柳敖手鬆了下來,彎著腰在他們兩個人背後詢問道。
容新雪尖叫了一聲,邊回頭邊拍著容長安,怯怯道:「哥……哥哥,這有個怪人。」
怪人?
柳敖皺著眉,正想要繼續就被邊上的李任魁給拉住了袖子:「王爺,讓末將來吧。」
李任魁剛低聲提醒完,便立刻轉換了一副嘴臉,衝著眼前兩個孩子笑道:「剛剛聽你和你的哥哥說,那個許馨玥是你們的娘是嗎?」
容長安將妹妹拉到了自己的身後,警惕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你找我娘有什麼事?」
話落,李任魁就往柳敖那邊望了一眼,隨即才對著兩個小孩繼續問:「我與你們娘尚且有些交情,也是認識的,只不過眼下我曾交於一塊白玉給你們娘,現想尋回,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見過?」
雖然他曾經的確交過東西給許馨玥,可那只是一張手帕,並非是白玉。
李任魁敢這般扯謊,也是因為這是遲早要說的事情。
畢竟那許馨玥還在裡頭救人,不知何時才會出來,既然現在撞見了其兩個孩子,不如提前先打探打探,問一問白玉的下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