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裡頭的李佩蘭剛被敲門聲吵醒,以為又是那許馨玥大半夜地跑過來找事,便氣沖沖地過去開了門:「我說你有完沒完,大晚上你還……」
話還沒說完,她臉上的不耐煩立馬就被驚喜替而代之:「大……大哥!你怎麼……」
「噓。」李任魁搖了搖頭,示意她噤聲,「先進去再說。」
「好好好!」
等自家大哥完全踏了進來之後,李佩蘭便立馬關上了院子的大門。
她還是有些沒有從突然見到大哥的情緒里反應過來。
「阿蘭,大哥有位朋友受了點傷,你過來幫一下忙,看看是否可以簡單的治療包紮一下。」
屋裡傳來李任魁的聲音,李佩蘭連忙點了頭應聲跑了進去。
起初在進門前她是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家大哥背上的陌生男人,等進了屋,才發現大哥旁邊多了個人。
男子身穿一襲黑衣,且又是半夜受的傷,這讓李佩蘭不得不起了很大的疑心。
她皺著眉頭,走上前將自己的大哥拉到了一邊:「大哥,他怎麼穿一身賊人的衣物?他真的是你的朋友嗎,你會不會是被他給欺騙了……」
「你不相信別人,還信不過你大哥嗎?」
「可是……」李佩蘭說不過自家大哥,猶豫片刻後還是答應了,「好吧。」
她轉了身,彎腰開始查探著柳敖的傷勢,卻在看見包紮的地方後不由地愣了愣神。
「你這兒的傷口都已經被處理好了,無需再處理了。」李佩蘭抬起了頭,疑問道,「只不過……這是何人給你處理的?」
她方才細細地觀察了一圈,發現這個包紮的手法和上回許馨玥給容郎包紮的那個手法一模一樣,都比較愛將末尾打結朝裡頭藏。
難道,這男人深更半夜的,還能碰上許馨玥不成?
見柳敖沉默不語,李佩蘭剛皺起眉頭想要繼續追問下去,立馬就被李任魁給攔住了:「阿蘭,我這朋友有些怕生,你這般問他,他斷然是不肯回答你的。」
「殿……既然你身上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那我先扶你回房休息吧。」
柳敖臉上沒有過多的情緒,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任由著李任魁小心翼翼地攙扶著。
等到了他自己的屋中,李任魁這才敢開口詢問:「方才阿蘭說王爺身上的傷口已經被人處理包紮過了,難道是在我找到王爺之前,王爺又遇見了其他人?」
其他人……
柳敖的腦海中不禁想起了那張被塗畫的不成樣子的臉。
明明她都已經戴上了布條蒙住半邊容顏,卻還要那麼謹慎的在臉上用各式花心思……
多半就是來自鎮上,亦或者是來自附近的人。
「本王的確是碰上了一名女子,這身上的傷也是她處理的。」柳敖面色沉著冷靜,眸中划過一絲不悅,「不過那些不重要,待明日一早,你便傳信回京城,讓那邊再多派幾個人手過來。」
「王爺可是要從王府中調人?」
柳敖微微蹙起了眉,眼神冷淡:「有問題嗎?」
李任魁連忙低頭搖道:「不,並沒有問題,只是若單憑一封信的話唯恐墨言大人是不會輕信的,這還得需要王爺的隨身之物……」
「砰!」
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柳敖突然滿目怒氣從床榻上站了起來,隨手摔掉了身旁的杯子。
李任魁身子嚇得一震,連忙就地跪道,「王爺息怒!可是方才阿蘭惹……」
「本王的貔貅白玉被人拿走了。」
柳敖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眼神之中滿是憤怒。
當時,他自己不過是想拿出貔貅白玉出來試探那名同穿黑衣的女子,想要看看對方會不會認出自己,從而將自己救走。
但沒想到,她既不是自己的人,也不是三皇子那邊的人。
甚至還將貔貅白玉給搶走了。
實在是可恨至極!
李任魁聞言,惶恐地抬起頭,「王爺!您是說娘娘自幼便贈與你的那枚白玉不見了?!」
「是。」
整個京城都知曉,那塊白玉是桓王殿下最喜愛之物,常年佩戴在身,無論是宮內還是宮外,見玉便如見人。
可眼下這塊玉已經被人搶走,無疑是在桓王殿下的臉上碾了幾腳,簡直囂張不已!
「王爺,您可還記得那名賊人女子的模樣,若是記得,末將可先在紙筆上畫下,一定替王爺您將白玉給尋回來!」李任魁抱拳,語氣十分嚴肅地道。
「那名女子臉上添的脂粉元素過多,本王根本看不清她的真實樣貌,怕是難尋。」柳敖面色凝重,微微眯了眯眼,「不過……一個會醫術的女子,想來這附近也是少之又少。」
他眼神中的怒火好似消下去了些:「李將軍,這件事情,還得麻煩你去多問問了。」
「王爺哪裡的話,替王爺辦事,是末將之榮幸。」李任魁彎著身子,又道,「時辰也不早了,王爺還有重傷在身,末將就不打擾休息了。」
「嗯。」
柳敖輕應了一聲,眼前的人便已經退了出去。
他低下頭,從懷中緩緩拿出先前那名女子扔給他的藥瓶,隨後從中倒出一粒小藥丸,快速地吞了下去。
屋外。
李任魁出來時,就撞上了還在門口站著的李佩蘭。
「阿蘭,眼下已經沒有事情了,怎麼還沒去休息?」
「大哥,我只是有太久日子沒見到你了,有些想念和激動。」李佩蘭擠出一個笑容,又偷摸著往自己大哥身後的屋子瞄了一眼。
她滿眼好奇地探頭問道:「不過大哥,那個人究竟是誰啊?為什麼我總感覺大哥對他老是卑躬屈膝的,就像他是你要伺候的主子一樣……」
眼看著李佩蘭的聲音越說越大,李任魁趕緊打斷了她:「阿蘭,先前我不是一直都在鎮上的牢獄之中,無法回來嗎?」
「噢……好像是,那大哥你今日又是如何回來的?!」
「你剛剛說我對那個人卑躬屈膝,可你不知道,我今日就是被他給救出來的。」李任魁毫不掩飾地直言道,「你說,你大哥我能不多照顧點人家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