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容九思的眼神不由地撲閃了幾下。
他仍堅持道:「那些人去說其他都和我沒有關係,但你現在是我的娘子,我總歸是不能讓外人用言語去欺負了你的。」
這番話,讓許馨玥聽了簡直是能瞬間血氣翻湧的程度。
求你,不要頂著那張臉再說這般深情的話了,她實在是怕自己萬一真有哪天就被他給勾引上了。
但這些也只是她心底的想法罷了,容九思是毫不知情。
他方才的那番話,許馨玥實在是不知該作何回答,於是直接換了個話題:「那個,方才我和李佩蘭的對話你理應是全程都有聽見的對吧?」
「嗯,都聽見了。」
「你的腿上有一處是已經錯位了許久的骨頭,由於耽擱的時間太長,那骨頭早就已經同你的血肉長在了一起,所以……」
講到這,許馨玥有些講不下去。
可容九思早就聽見,自然是也沒有什麼好避諱的了。
於是她乾脆直接對上他的眸子,語氣直白:「所以你那處骨頭是必須給打斷了,然後再重新連接上去。」
短短的一句話,連她自己都覺得殘忍,更別提容九思的反應了。
「好。」容九思毫不猶豫地點下了頭,可語氣卻是有些微顫。
許馨玥不由地生出一絲心疼:「既然如此,那明日巳時我便開始為你準備治療了。」
「今日晚上,你就不要再吃飯喝水了,否則會影響明日的診治。」說完,她又不忘安慰道,「放心吧,我晚上會再過來看,必要時會給你身體補充點營養。」
大不了趁他睡著,再輸點液體進去。
等到一切都交代完過後,許馨玥才準備起身離開堂屋。
可是卻突然被床上的男人伸出手抓住了衣角,「再坐一會兒吧。」
這語氣,任誰聽了能不被迷惑?
許馨玥鬼使神差地重新坐了下來,「行,那我再陪你一會,你先閉目好好休息。」
容九思輕輕應了一聲,便乖乖地閉上了眼睛。
屋子內瞬間變得安靜下來。
許馨玥坐在床邊,不禁又湊近了些瞧容九思的那張臉。
他仿佛是已經睡著了,臉上沒有任何緊繃的神情,只有俊秀淺薄的唇緊抿著,就連呼吸也逐漸變得平和規律。
許馨玥的視線不由地在他臉上多停留了幾秒。
真是越看,就越有些不舍和離。
罷了。
她輕聲嘆了口氣,隨後起了身將一邊的被子往他身上蓋了過去。
等出了堂屋。
在院子裡頭陪著兩崽子的王兆興看見了她,立馬向前走了幾步,「許姑娘,他的傷勢如何了?」
「沒什麼大礙,就是磕破了嘴角,還有身體幾處有些不適,讓他多休息一會就好了。」許馨玥實話實說地道。
「那就好。」
王兆興聽到這,也微微點了點頭。
隨即身後的兩個小崽子也同樣奔了上來,開始纏著許馨玥詢問自己爹爹的情況。
然而容新雪兩隻大眼睛有些微紅,看起來像是已經偷偷哭過了。
「放心吧,你們爹爹已經沒事了,乖。」她趕緊撫了撫兩個孩子的小腦袋,哄道。
「……」
可即使許馨玥這樣安慰,長安和新雪的眉頭還是一樣緊蹙著,根本不見任何放鬆。
於是她稍微側了頭,輕聲對著王兆興詢問道:「王大哥,方才我在屋子裡的時候,可是還有什麼事情發生?」
王兆興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他先是看向緊閉的院子門口,見那人的確已經不在這兒了之後,才肯放心地說:「方才李姑娘從堂屋裡出來之後,對著新雪和長安講了些你的事情。」
「我的事情?」許馨玥擰著眉頭,感到有些詫異,「她都講什麼了?」
「就說了容兄弟那雙腿的事情,她說她能治,但是卻被你給阻攔住了,想要讓兩個孩子多在容兄弟面前講講她。」
聽到這話,許馨玥簡直是要氣笑了。
沒想到,那個李佩蘭本事不多,但在這造謠的方面上卻是頗有功夫。
敢情,自己方才在屋裡頭同她講述了那麼多,她是一個字也沒相信。
「這樣,王大哥,那你聽著可相信她的話?」
「我自然是不信的。」
許馨玥聞言,嘴角揚起了一個微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肩:「那便成。」
話落,剛準備低頭去和兩個情緒不高的孩子說話,就又聽見了身旁人開的口:「那個李姑娘,可是喜歡容兄弟?」
許馨玥大概沉默了一會兒,「是,連你都看出來了,可想而知那位李佩蘭喜歡的有多明目張胆。」
說這句話時,她幾乎是咬著字。
好在目前的容九思還並未對李佩蘭有感覺,不然她可沒有這個臉皮繼續賴在這個家,賴在容九思的身邊。
王兆興見她一時失神,才發覺自己是不應該問:「抱歉啊,我就是瞧著那位好似挺上心的,便也就同你脫口……」
「沒事,反正我遲早都要走的。」
「什麼?」王兆興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噢……」許馨玥意識到自己一時不小心將心裡的話給說了出來,才連忙尷尬地改口,「沒有,我是說,我待會兒要走到外面去尋陳大娘,她採摘草藥的速度比較慢,我想早點製作藥丸……」
她尷尬地乾笑著,還順勢摸了一把自己的後脖頸。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想讓人感覺到不是慌亂都難。
然而王兆興自然也是看出來了,但卻並沒有拆穿於她:「好,那我替你在這兒看著會孩子吧,等你把事情都弄好了,我再回鎮子上去。」
「那就多謝王大哥了。」
「小事而已,你我既是朋友,就不必處處道謝。」
「行。」
許馨玥笑著,又低頭去同長安新雪說道:「娘待會兒還要忙一下,你們就先跟著王叔叔一塊兒玩,好不好?」
兩個崽子縱使情緒不高,但還是很聽話地點了頭。
許馨玥嫣然一笑,正欲走到院子門口打開門出去,就瞧見那陳春花已經采完了草藥朝著這邊走來。
恰巧,對方也看見了她。
陳春花朝她招了招手,連腳步都加快了不少:「容家媳婦,咋這麼巧呢,你是在門口等我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