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身子都快不行了,你還帶著個人出來作甚?」李佩蘭實在是有些不爽,她目前心裡頭想著的只有家中的母親。
而這男子一看便知是個殘廢之人。
若那個女人一路上都要推著他行走的話,那得要多久才能抵達自己的家?
面對這番話,容九思確實是無言以對。
「玥兒,你先跟著這位姑娘去吧,我自己推著木輪跟在你們身後便好。」他衝著許馨玥輕聲說道,語氣依舊十分平和。
畢竟人命關天,他可不能在這關鍵的時刻拖了對方的後腿。
誰知,許馨玥的手依舊沒有鬆開半分:「夜色這麼晚,你認為我能放心讓你一個人走在後頭嗎?」
「李姑娘,今夜是你自己上門來找我的,難道方才那般才是你請人的態度嗎?」
李佩蘭的拳頭逐漸攥緊,嘴裡依舊念著反駁之詞:「可你也是醫者,你應該也很清楚時間的寶貴,若是我娘這回因為耽擱出了什麼事情,你……」
「我心中自然有數。」
許馨玥神情堅定,毫不猶豫地道。
隨後,她低下頭:「容郎,你且將身子往後靠,兩手抓緊了那輪椅把。」
「好……」
容九思才剛發出一個音,身下的輪椅便比尋常推動加快了不少速度。
沒一會兒,許馨玥就快步推著他走到了李佩蘭的前面好幾米。
李佩蘭眼睛都瞪大了。
她很快反應過來,小步跑了上去:「你若不記得我家中方向,可以走慢一些等我在前頭的。」
……
黃口村。
許馨玥推著容九思朝著李家屋子裡面走了進去。
李佩蘭焦急地叫喊道:「爹,我把大夫叫來了!娘的身子如何了?!」
裡頭很快就走出了一位顫顫巍巍的老爺子。
他眉頭皺得很深,滿眼的憂心:「阿蘭啊!你快去讓大夫進去瞧瞧吧,你娘剛剛又咳出血來了!」
「好!好!」李佩蘭走到許馨玥的眼前,直接用手去拽了拽她的衣物,「你快進去同我一塊兒瞧瞧我娘的身子!」
說著,兩個人就要進去。
那許馨玥路過老爺子眼前時,老爺子的手都直抬了起來,語氣震驚:「你……你不是上次那個……那個來給魁兒送東西的姑娘麼?!你怎麼……」
「老爺子,這些事情還請等我給大娘看完病情再詳談吧,你們且先在門口等著,我先跟李姑娘進去。」
老爺子這才連連點頭,目送著二人走了進去。
而同他一塊兒在外面的,還有坐在輪椅上的容九思。
容九思面露疑惑。
方才聽這位老爺子說的話,貌似玥兒並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裡。
可是這個黃口村離他們家中的距離也實在是有些遙遠,玥兒又怎會突然朝著這裡面跑?
出於心中的疑惑,容九思伸手滾動著木輪,朝那位老爺子移動了過去。
「方才進去的那個女人,先前可是來過你們家中?」
聽到一邊傳來聲音,老爺子這才注意到,原來這外面還有一個人的存在。
他看了看屋子方向,然後點了點頭:「是啊!先前我家魁兒消失許久,就是這位姑娘替我們帶來消息的。」
容九思眼眸微動:「這樣啊。」
魁兒。
聽起來倒是像個男人的名字。
許馨玥為何會同這兒的人拉扯上關係呢……
看來,先前自己臥床的那段日子裡,有很多事情是他完全不知曉的。
等時間過去大概有十分鐘。
許馨玥和李佩蘭才從屋裡頭走了出來。
老爺子一聽動靜,便立即走了上去,臉色焦急得不行:「姑娘,我家婆子她身子怎麼樣了呀?可有什麼問題?」
「爹,娘沒什麼事了,暫且可以先放心。」李佩蘭拍了拍自家爹的背,安撫地道。
「那就好,那就好!」
等李佩蘭說完話,許馨玥這才能夠開口,「今日幸好是趕得及時,用了藥物暫且控制住了大娘的病情。」
「可這日後,你們還是得多加注意注意她的身子,最好不要讓她干太多的事情和雜活,得靜養休息。」
老爺子聽得是連連點頭。
可此時李佩蘭的問題卻來了,她方才是看著許馨玥給藥的。
但那些藥物,她從來都沒有見到過,更別提是否是藥鋪正規售賣的了。
「我有一事還沒請教於你。」
面對李佩蘭的話,許馨玥自然是不會避而不答:「李姑娘但說無妨。」
「我對醫術方面的事物,也算是略微懂得一些。」李佩蘭稍微停頓了會,話術迂迴,「但方才我看你從身上拿出的那些藥的模樣,卻是極其怪異。」
「所以……你那藥絕對不可能是來自於尋常醫館藥鋪,對吧?」
聞言,容九思不由地攥緊了手心。
先前玥兒給他餵某些藥物時,也曾覺得不對勁過。
但是卻一直沒有將事情全部問清楚。
眼下,這李姑娘卻是直接當著所有人面朝她詢問,不知為何,容九思心中竟有些替她緊張起來。
原以為許馨玥會含糊其詞,沒想到卻是徑直大方承認。
她點了點頭,滿臉耿直:「沒錯,我那藥確實不是從尋常醫館藥鋪內買的。」
「不是買的,難道是……」
「是我自己做的。」許馨玥斬釘截鐵地應道。
李佩蘭的眼神不由地閃了閃。
這眼前的女人,竟有製藥的技術。
「李姑娘,你娘現已經並無大礙,但若是想要繼續用藥,尋常的藥鋪可是買不到對症藥了。」許馨玥微不可察地瞥了一眼容九思,隨後才咬著牙說,「這些天,你每日來我家中取藥吧。」
那位大娘的症狀嚴重,而且尋常藥鋪上買的藥遠遠沒有她空間裡的那些藥來的效果快。
可她自己家中,也必定會同容九思碰面。
哎!
李佩蘭點了點頭,隨後往腰間的錢袋子中取了一塊銀子出來,「這是今天看診的錢,我先給你,待等後幾日取藥時,我現拿現給便是了。」
許馨玥兩手未動,頭自然地往旁邊側了側:「你把銀子給我相公就好。」
李佩蘭皺了皺眉頭,但還是照做了。
她轉了半個身子,朝著一邊坐在輪椅上的男子走了去:「這是方才看診的費用,有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