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王兆興聞言,立刻放下了手裡地茶杯,起身疾步走向了院門口。
「容家娘子你別怕,我們去看看,別是那拍花子的。」李二也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許馨玥也顧不上收拾碗筷了,不動聲色地從懷中掏出銀針,然後帶著兩個孩子緊隨其後。
當他們幾人趕到門口的時候,看到地卻是讓人驚愕地一幕。
只見一個身形瘦弱的女人正跪倒在王兆興的面前,雙手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腿,哭得梨花帶雨、悲痛無助。
任憑王兆興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她始終牢牢地抱著他的腿不撒手,似是害怕他會逃掉一般。
「這…」許馨玥震驚地瞪大眼睛,一臉的懵逼。
「小翠丫頭,你這是咋了?」李二也被嚇傻了,半晌後才反應過來,趕忙上前,想將她扶起來。
哪知李二剛碰到小翠丫頭就被她猛地甩開了手,「李二哥,你別過來,求你別再過來了!」
劉翠翠淚流滿面,抬頭祈求地望向王兆興,哽咽著喊道:「兆興哥,求你救救我,你不娶我的話,我哥就要把我賣給吳地主家做小妾了,那樣我會死的。」
「陳大娘,吳地主是誰啊?」許馨玥小聲問著一旁剛剛趕來的陳春花,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
陳春花剛剛就一直站在門口瞧著這邊的狀況,因此也明白了這件事的原委。
她輕嘆一聲,然後耐心解釋道:「吳地主是咱們鎮子上最有錢地地主,聽說他好色又殘暴,最喜歡在房裡虐待自己的小妾,他們家的妾室大都因為承受不住折磨而上吊自殺的,就是僥倖活下來地也都精神不正常了。」
「那…那這位小翠姑娘豈不是很危險?」許馨玥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心裡暗忖道:哪有這麼狠心的哥哥啊?把自家妹妹往火坑裡推。
「唉。」陳春花輕輕嘆息一聲,隨後伸出手摸了摸容長安和容新雪的腦袋,「誰讓吳地主家給的彩禮多呢,我看著姑娘的哥哥多半是貪圖這筆錢了。」
容長安和容新雪雖然聽不懂他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是看劉翠翠哭的那麼傷心,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娘親,那個姐姐哭的好可憐啊,她被人欺負了麼?」容新雪扯了扯許馨玥地衣角,眨巴著濕漉漉的眼睛問道。
「雪兒乖,先和哥哥一起,幫娘親把早飯送給爹爹好不好?」許馨玥揉了揉容新雪毛絨絨地小腦袋,溫聲道。
「好。」容新雪聽話點了點頭,隨後乖巧地牽起了容長安的小手,一蹦一跳地走出了廚房。
「那個,要不先進去說吧。」許馨玥看了眼院子外面,這大早上的村里人都起來幹活了,要是鬧騰大了被人瞧見就麻煩了。
「不,我不要。」劉翠翠聞言搖了搖頭,抬頭楚楚可憐地看著王兆興,哀戚地說道,「兆興哥,我求求你了,幫幫我吧,我不能嫁給那種,那種…我會死的,嗚嗚……」
眼看著小姑娘是油鹽不進了,許馨玥和陳春花對視了一眼,兩人上前,一左一右地架起了小翠丫頭。
「啊,你們要做什麼?快放開我。」劉翠翠拼命地掙扎著,奈何力氣根本敵不過兩個人,只能被拖著進了屋。
許馨玥還不忘提醒身後的兩人,「記得把院門關上。」
「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姑娘,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許馨玥給她倒了杯水,柔聲勸慰道。
「謝謝。」冷靜下來的劉翠翠有些不好意思地沖許馨玥笑了笑,然後接過水喝了幾口。
許馨玥笑著搖搖頭,並未答話。
劉翠翠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制住內心的恐懼和慌亂,對著眾人解釋道:「我昨天晚上起夜,偷聽到我哥和我嫂子說要把我賣給吳地主做小妾,換60兩銀子的聘禮,我,我害怕…」
眼看著劉翠翠又要哭起來了,許馨玥急忙遞給她一塊帕子,然後柔聲勸道:「別難過了,你父母呢?就這麼由著他們胡來?」
「小翠的爹娘走的早,這些年都是跟著她嫂一起過的,偏偏他那個哥哥和嫂子都是混不吝的,之前就一直打罵她,現在更是變本加厲了。」一旁的王兆興憤恨地握緊了拳頭。
「兆興哥,只要你肯花60兩聘禮娶我,我哥他們肯定會同意的。」劉翠翠說著又要給王兆興跪下。
王兆興見狀,急忙攔住了她,眼神卻下意識地看向了身旁的許馨玥,結果好巧不巧地對上了她漆黑的眸子,瞬間便感覺渾身熱血沸騰起來。
許馨玥卻以為他是在向自己求助,趕忙熱心的上前拉住了劉翠翠,溫聲細語地勸道:「姑娘快別這樣了,也不能為了逃離火坑,就匆匆把自己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啊。」
卻沒想到劉翠翠竟是激動地抓住了她的手,顫抖著嗓音堅定地說道:「我喜歡的。」
「啊?」許馨玥頓時愣住了,一臉懵逼地看著劉翠翠,完全不敢相信她剛才說的話。
劉翠翠像是才反應過來一般,紅著臉低下了頭,繼續用蚊子哼哼般的聲音說道:「我,我喜歡兆興哥。」
「咳咳…」許馨玥尷尬的清了清喉嚨,乾笑道:「看來是郎有情妾有意啊!那…」
剛想說些緩和氣氛的話,就被突然出聲地王兆興給打斷了,「翠翠,我不能娶你。」
他的話如同平地一聲雷般驚呆了在場眾人,就連隔壁房間偷聽的父子三人也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深怕錯過什麼重要細節。
特別是劉翠翠,整個人僵在原地,似乎連呼吸都停滯了。
「兆興哥,我…」劉翠翠艱難地蠕動嘴唇,想要開口,但是卻不知該怎麼說。
「翠翠,你才15歲,而我已經25歲了,我們不合適。」王兆興沉默了片刻,艱難地開口解釋道,餘光卻一瞬不瞬地盯著身旁的許馨玥,想從她的表情中找出絲毫蛛絲馬跡。
然而讓他失望的是,許馨玥的表情除了震驚外,再無其它。
他只覺得心臟處傳來陣陣刺痛,仿佛被什麼利器扎了進去。
劉翠翠怔怔的看著面色陰鬱地王兆興,終於控制不住大滴大滴地落淚,「兆興哥,你知道的,我不在乎!」
「我在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