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來教他們
「慕慕說的有道理，那秀才年近半百，仍只是個秀才，可見學問也不是很厲害，別誤了咱家孩子的前途。」
「那……那這樣的話，咱也找不到別的先生了，柏遠跟柏進讀書可怎麼辦？」張彩萍擔憂道。
「我來教他們吧。」李慕慕正愁自己不會種地，到了地里全露餡兒了。
可總不能在家什麼都不做吧？
「你？」張彩萍倒是記得，昨天李慕慕考校顧柏遠，確實是讀過書的。
可是李慕慕也說了，她是自學，教顧柏遠和顧柏進，水平夠嗎？
再怎麼，也不會比秀才好吧？
秀才再怎麼樣，至少是實打實的考中了秀才的。
李慕慕說：「我雖是自學，但給柏遠和柏進開蒙沒有問題。就是字寫的不大好看。」
她一個現代人，沒正經學過毛筆字，況且這裡用的還是繁體。
她讀繁體沒有任何障礙，寫的話，照葫蘆畫瓢也沒問題，但肯定不會好看就是了。
「不過沒關係，到時候買了字帖，對著字帖練就是。」問題不大，「等相公回來了，到時候讓相公教，以相公的學問，教柏遠和柏進肯定沒問題。」
他們平日裡吃的糙，都是蒸一大鍋窩頭，天涼的時候窩頭不易壞，便不再加熱，每頓飯都直接拿來吃。
顧柏遠和顧柏進貪玩，平時就願意去村子的後山。
再頓一大鍋菜，一家人便又是一頓飯了。
「秀秀，你想不想跟著一起學？」李慕慕拉著顧秀秀的手問。
李慕慕心說王翠珍雖然脾氣是沖了點兒，卻是個憨厚人，笑著說道：「咱們一家人，哪還用得著算這些。現在柏進才四歲，跟我學未必能聽得懂多少，但也可以跟著一起，先學學看，打個基礎。」
「那多謝大嫂二嫂了。」李慕慕笑著點頭。
「不妨事。」顧母拿過來，「咱自家吃，哪有那麼多講究，若是災年，有口吃的都不錯了。中午放在灶上熱一熱，咱吃了它。」
「大嫂，咋了？」這一聲倒是把張彩萍給嚇了一跳。
王翠珍和張彩萍的話，還真是正中了李慕慕的心意。
李慕慕便朝顧秀秀招手，顧秀秀紅著臉，滿臉羞澀的走了過來，「三嬸兒？」
她解開包裹，「不過被那秀才摔的有些爛了。」
王翠珍也忙說：「對對，以後你就專心教孩子，家裡家外的什麼事兒，都不必你操心。」
還要給李慕慕錢的話，張彩萍總覺得虧了。
眾人一想還真是，尤其是顧母對顧尚卿的學問是極有信心的。
「讀書能明理，能辨是非。」李慕慕摸著顧秀秀細軟的髮絲，「讀書識字，不論對誰都不吃虧。」
不過兩人年紀小，家裡從不允許他們進山里，只在山腳下逛一逛。
「也行吧。」王翠珍覺得女孩子不用讀書的思想有些深入骨髓了，只是覺得不用花錢，才勉強答應下來，「不過秀秀你讀書也不能耽擱手裡的活。」
「況且，將來相公回來了，不論是當上了大將軍，還是繼續考功名，總會有大出息的，他的侄女兒，總不能是大字不識一個的吧？」李慕慕笑著說道。
王翠珍：「……」
當然是能省則省了，便忙說：「慕慕說得對，咱一家人，還分這麼清楚做什麼？」
沒想到卻聽王翠珍說：「慕慕，你教柏遠柏進，就是他們的老師了。那咱們這束脩怎麼算？」
再說了，李慕慕又不是什麼先生，身上沒有功名，而且就是自學的學問。
張彩萍：「……」
兩人還在山腳摘了沒熟的酸梅子回來玩兒。
李慕慕拿了幾個梅子，洗乾淨，搗出了汁子。
「那就按照慕慕說的辦。」顧母拍板定下來。
這時候，李慕慕察覺到顧秀秀正一臉羨慕的看過來。
顧尚卿能活著回來就不錯了，還當大將軍？
李慕慕是真敢想。
不過還好他們柏進還沒開始讀書，她還沒出過這筆錢。
李慕慕既然都不收錢了，她張彩萍也不是那等一毛不拔的人。
「慕慕說的沒錯。」顧母對顧尚卿卻是有信心得很，「你們看慕慕讀過書，說出的話就是不一樣。女孩子怎麼了？在外讀書要出束脩，咱家供不了那麼多人一起讀才沒有辦法。但現在既然有條件，那就讓秀秀一起讀。」
現在的醬油和醋都貴，顧家是不捨得買的。
「讀的書多，不吃虧。」李慕慕對王翠珍說，「不然，我今天如何說得過那秀才？」
「這要怎麼拌？」顧母疑惑。
「那包野菜糰子忘拿回來了！放在秀才那兒，實在是可惜，浪費了！」王翠珍心疼道，「雖然野菜不值錢，可也是廢了柴火蒸出來的呢。」
王翠珍下意識的說：「她一個女孩子，學這麼多做什麼？」
「慕慕，你就只負責教柏遠和柏進，平時那些下地種田的活兒，交給我了。」張彩萍忙說，「伱什麼都不用做。」
「您中午嘗嘗就知道了。」李慕慕去了廚房。
就是王翠珍多花了些冤枉錢。
張彩萍生怕王翠珍非說要給錢的話題，既然是在家裡學，還給什麼錢啊。
「哎喲！」王翠珍突然拍手大叫了一聲。
玩兒膩了，便放在了灶台的角落。
又剝了五瓣蒜瓣，搗成蒜泥，和酸梅汁一起拌進野菜里。
「好。」顧秀秀認真點頭。
「哎喲，要是能早娶到慕慕進門就好了，這樣咱還省了一大筆讀書的錢呢。」張彩萍掰著手指頭，已經開始肉痛了。
因為太酸了，誰也不吃，被顧柏遠和顧柏進拿來玩兒了。
野菜糰子已經散了不少，李慕慕琢磨了下，乾脆把野菜糰子全部攪散了，說：「也別加熱了，還怪廢柴火的，我把它拌一拌，咱當個涼菜吃。」
李慕慕笑著從懷裡掏出包裹，「我拿回來了。」
好在蔥蒜這些東西便宜，家裡隨意種一些，倒也不缺。
梅子雖酸，可酸中仍舊帶著淡淡的甜，連糖都省了。
中午，顧父和顧尚勇、顧尚威從田裡回來，一進屋便聞到了淡淡的梅子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