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李慕慕反倒站的比之前的張英子還要靠後。
張英子現在還擠到了前頭去。
被人群一擋,顧尚卿便看不見李慕慕了,著急尋找。
潘倫赤也連忙回頭去找,看見被張英子擠到了後頭的李慕慕,忙道:「在這兒呢,鄉君在這兒呢。」
剛剛跟顧尚卿說的時候,還是叫的顧夫人,這會兒在潘倫赤嘴裡,又變成了鄉君。
盧太醫心道,潘倫赤這心思,可真是成了精了。
怪不得能如此得聖人重用。
跟顧尚卿提及李慕慕時,一口一個顧夫人,那叫一個情真意切。
叫顧尚卿萬般念著李慕慕的好,記得都是他的夫人冒著危險一路前往西北來救他。
顧夫人和鄉君的意義可不同。
顧夫人更多的是顧尚卿的妻子。
而鄉君只代表李慕慕自己。
感動完顧尚卿之後,潘倫赤便又恢復了鄉君的稱呼。
這些日子,盧太醫也看出來了,不知李慕慕是如何做到的,竟叫潘倫赤對她掏心掏肺,盡心盡力的。
以潘倫赤這樣成了精的老狐狸,京中多少達官貴人想要走通潘倫赤的路子。
宮中又有多少妃嬪想要與潘倫赤搞好關係。
錢財、吃食、日常的關心,什麼都用過了。
但無人成功。
盧太醫心道,這人與人的緣分啊,還真是說不清。
不過,李慕慕確實招人喜歡。
這些日子,他不也是被李慕慕哄的高高興興的,極喜歡李慕慕嗎?
除了張英子外,其他人都給李慕慕讓開了位置。
李慕慕便來到顧尚卿的床邊,顧尚卿忙伸手握住了李慕慕,「夫人,方才我剛醒來,還以為自己是死後給我回溯了陽間的內容。」
李慕慕:「……」
你腦洞很大啊年輕人。
「你現在感覺如何?」李慕慕問道。
「除了傷口有些疼,這是不可避免的之外,其餘還好。」顧尚卿道,他盯著李慕慕的臉,她都瘦了,「夫人,這些時日,辛苦你了。」
李慕慕鬆了一口氣,「我也總算是能給家中去信,說你沒事了。」
「家裡人都知道了?」顧尚卿緊張的問。
李慕慕搖頭,「我沒說,但你一去這麼久,爹娘兄嫂怎能不擔心?便是咱們不說,他們也有所猜測。」
「本來,爹娘這次還要叫大哥二哥陪我一起,只是這樣多不合適,我從李大小姐那兒借了蘇梅蘇蘭來,尚將軍也讓李明玉來護衛我,爹娘才沒再堅持讓大哥二哥跟著的。」
「剛剛潘公公說的,你被突厥人襲擊了是怎麼回事?」顧尚卿見李慕慕現在無事,因此才能鎮定,「可有受傷?」
潘公公笑眯眯的道:「現在顧將軍已無礙,那我們幾個便先出去了,留給顧將軍和鄉君好好說會兒話。」
「得嘞!」趙正祥也回身往外走。
盧太醫摸摸鬍子,笑眯眯的往外走。
只有張英子還在那兒站著不動。
蘇梅蘇蘭互看一眼,兩人便默契的將張英子夾在中間,「張姑娘,你先隨我們一同出去吧。」
李慕慕轉頭看到張英子,便對顧尚卿道:「先前我們到張家找到你,要帶你走,張姑娘不放心,擔心我們是歹人,是你的仇人,會趁機加害於你,所以一定要跟我們一同過來,看著大夫診治,確認你沒問題。」
「這些時日,張姑娘也是日日在你的房間外面,想要進來看你。」李慕慕道,「只是張姑娘是個未出嫁的女子,這樣難免累及她的名聲,因此我們都沒有讓她進來。」
「我也與張姑娘說過,待你傷好些了,咱們便一同去張家,好好地登門道謝。」
顧尚卿從李慕慕、潘倫赤和趙正祥的話里,聽出了不少關鍵詞。
這位姑娘救了他,卻一直隱瞞他的下落不讓人知道。
跟來之後還一直不避嫌的要看他。
是該說她情深義重呢,還是說她另有所圖呢?
「是該好好謝謝張姑娘和她的父親。」顧尚卿道,「張姑娘,這次多謝你跟令父,若非你們,我也不見得能堅持下來。」
張英子擺擺手,紅著臉說:「我們從來沒有要求什麼回報的意思,只是見你傷的嚴重,不能見死不救的。」
顧尚卿笑笑,道:「這更說明張姑娘與令父都是心地善良之人。道謝是一定要道謝的,不然我們夫妻豈不成了忘恩負義之輩。」
「夫人,可否勞煩讓趙將軍過來一趟?」顧尚卿道。
李慕慕點頭,打開門,門外站著兩名小內侍。
李慕慕便對其中一人道:「林公公,可否勞煩去叫一下趙將軍?」
「請鄉君與將軍稍等。」小內侍沒想到李慕慕竟是記得自己,驚喜之餘趕忙應承下來,便去找趙正祥了。
沒多會兒,趙正祥便來了。
顧尚卿坐在床上,同趙正祥道歉道:「趙將軍,實在是失禮了。本應末將去見趙將軍才是。」
「無妨,你不是受傷了嗎?不必在意這些。」趙正祥比顧尚卿高一級,但估摸著這次顧尚卿回京,就要與他平級了。
再加上顧尚卿又受了傷,他還不至於這么小心眼兒。
「你找我是……」趙正祥瞥了眼張英子。
她怎麼還在。
顧尚卿道:「這位張姑娘之前跟著過來了,現在既然我已經醒了,而且經盧太醫確認已無大礙,便不好讓張姑娘繼續在這裡了。」
「還勞煩趙將軍派人送張姑娘回家去。」顧尚卿道,「張姑娘是跟著咱們的人出來的,若是自己回去,出了什麼事情,我難辭其咎。」
「這簡單。」趙正祥見顧尚卿一醒就要打發張英子回家,心情頓時好了不少,「我馬上安排,今日就將張姑娘送回去。」
「我不回去!」張英子急道。
趙正祥忍不住帶著些嘲諷道:「張姑娘,之前你跟來的時候,說是不放心我們的身份,怕我們對顧將軍不利,一定要親眼看到顧將軍沒事。」
「你在這的幾日,也知曉了顧將軍與我們的關係,更有聖人派來的大監與太醫,更無須擔心我們是與顧將軍有仇了。兩條擔心,你已經去了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