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恕罪,侯爺恕罪。」
侍女急忙跪在地上,身子隱隱發抖。
「你怎麼做事,笨手笨腳的。」
朱毅面色不悅,沈棠好不容易來參加一回,如今在他們府上遇到了這樣事情,周圍的人也看著他。
「無妨,衣裳濕了,換下來就是。」
馬車上有準備乾淨的衣裳,便差綠竹取來。
綠竹取來衣服以後,陪著沈棠跟著朱毅身邊的貼身小廝去了一處不遠的院子換衣裳。
「綠竹,把門關上。」
沈棠開口。
等綠竹將門關上以後,沈棠迅速拉著綠竹的手,走到窗邊。
綠竹在沈棠身邊的時日不算短,瞬間就明白了沈棠意思。
綠竹迅速翻身出去,沈棠緊跟著。
兩人剛剛翻出窗戶,就聽見屋子的門被打開。
綠竹明顯聽到了聲音,瞪大了眼睛,滿是不敢置信。
「奇怪了,明明瞧見人進了這個院子啊,難道不在這個屋子裡?」
說話之人,嗓子不似少年的嗓音。
沈棠聽著像是在變聲期的聲音。
「少爺,要不咱們兩個分開找找這周圍的屋子,這時間不多,得抓緊了!」
「你說得不錯,得趕緊找到。這寧安侯再如何厲害,不也是要嫁人生子的。
與其嫁給別人,不如嫁給我。」
「少爺說的是!」
「等那沈棠嫁給本少爺,她身邊那個侍女,我就許給你!」
「謝謝少爺謝謝少爺。」
兩人說話的聲音漸漸小去。
聽著像是要去瞧周圍屋子。
沈棠聽到這裡,面色陰沉。
綠竹更是手心發寒,渾身冰涼。
這主僕二人,好大膽!
窗外是灌木叢,但是冬季已經,灌木凋謝,根本藏不住人。
沈棠攥著綠竹的手,兩人腳步輕輕,飛快逃離著是非之地。
真的是離譜。
這種手段,當真是下作。
她在前世也看過不少這樣的小說,只是沒想到有一天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她身上。
為了避開那主僕二人,沈棠帶著綠竹繞了好大一段路。
甚至沈棠身上的衣服都還是濕的。
等到離開那個院子已經有了一段距離,沈棠才鬆開綠竹的手。
這才察覺出身上已經沁出了一身汗。
這男子既然能讓安樂侯府的侍女將茶水倒在自己身上,難保他在這府中還會不會有別的同夥。
而且,哪怕真的喊來了人。
那種情況之前,對她也是極為不利的,縱使她已經貴為侯爺,在大齊,也免不了被性別拘束。
所以她只能帶著綠竹離開。
而這個變聲期的男子,想必一定也是個貴族子弟,身份地位不說比安樂侯高許多,但是至少也是同級別甚至往上的。
不然怎麼能指使得動另外一府的僕人呢。
安樂侯府,面積極大。
沈棠和綠竹兩人鬆懈下來以後,發現自己在府中迷了路。
兩人七拐八拐,還是綠竹聞著味道,居然找到了安樂侯府的廚房。
找了廚房的一個小丫頭給自己帶了路,才找到回宴會的路。
讓小丫頭進去傳話以後,沈棠在不遠處找了一個隱藏身子的地方等著朱毅。
「沈棠,你去哪裡了。丫鬟說等你許久都不見人影。」
朱毅瞧見沈棠急忙壓低聲音開口,
「我差點都擔心出了什麼事情。」
沈棠對上朱毅的眼神,沒有發現異常。
而且剛剛那對主僕的話里,朱毅好像確實是不知情。
「等宴席結束,我有話同你講。」
作為好友,沈棠覺得有必要提醒好友,他的府上已經有了管理危機。
百年家族居然能被人輕易收買,而且對方下手的對象還是自己個人皇上身邊的紅人。
膽子未免也太大了一點。
朱毅察覺到沈棠身上的衣服沒有換,不禁臉色一白。
一定是剛剛出了什麼事情了。
「讓你最信任的人,查一下,剛剛誰從宴會上離開了。」
沈棠壓低聲音同朱毅說話。
對方點了點頭,隨即招來小廝。
他雖然是紈絝,但是並不代表他無能。
沈棠如今的身份和地位有多重要,已經不需要說明。
且不說別的,若是真的在他安樂侯府出事情,他們一家恐怕都要出事。
「沈棠,你先在這裡等著。」
沒有換衣服,如果回到宴會上,如果被那有心人知道,難免起疑心。
而且,沈棠也不願意再在安樂侯府換衣服了。
朱毅讓人迅速去取了一件斗篷來。
沒過多久,沈棠帶著綠竹,緩緩回來。
綠竹手裡還拿著幾隻梅花。
「你這府上的梅花開得極好,我聞著花香,去看了一會梅花。沒忍住還折了幾隻,你可別捨不得。」
沈棠主動打趣開口。
「你若喜歡,我讓你送幾棵去你府上都可以。能被寧安侯喜歡,是這梅花的福氣。」
朱毅笑著開口,兩人眼神交換,心照不宣。
「侯爺喜歡梅花,我府上的梅花也開得極好,我也願意送上幾株去侯府。」
「侯爺,除了梅花,我府上還有海棠、牡丹等其他花卉,侯爺若是喜歡,我馬上讓人送到寧安侯侯府!」
......
眾人聽到沈棠喜歡梅花,紛紛開口,恨不得把家當都給沈棠。
沈棠聽著他們的聲音,笑著開口:
「送到我侯府可就不必了,各位要是願意,以後恰逢花開的好時節,給我下個帖子就是。沈棠一定來賞花!」
這些人的聲音,都不是剛剛她聽到的那個聲音。
對於這些熱情的少年郎,不管他們帶著什麼樣的目的,但是至少手段光明,沈棠也報以微笑和禮貌。
席間後方,有個青年沉著臉。
看著前方面帶淺笑的沈棠,捏了捏拳。
枉費他花費這麼大的精力,居然連人影都沒看見。
換個衣服,居然還去折梅了。
這個沈棠,果然是不安分的,以後進來他家的門,可不能如此放肆。
女子就要有女子的規矩,這樣行事,可不行。
男子看著沈棠的樣子,心中也有些不確定。
這寧安侯是真的去折梅花了?
還是察覺到了什麼?
應該不會,若是察覺到了,想必不會這樣坦然坐在這裡。
對方看著沈棠還在同人說話,皺了皺眉頭。
這樣不避諱同男子說話,當真是放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