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達和一眾北狄使團,只覺得腦瓜子嗡嗡的。
怎麼就變成北狄給大齊上貢了?
這樣是真的變成北狄給大齊上貢,他們回去恐怕都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正當北狄使團想要出口反駁的時候,被大齊的臣子率先壓制了。
「寧安侯言之有理!」
「手下敗將還敢來提條件,當真不知死活!」
「皇上,北狄如此囂張,不如讓末將領兵直接去關外,直接讓北狄俯首稱臣罷了!」
「皇上,末將也願意前往!」
武將們被沈棠的話,感染得渾身都是熱血,紛紛起身要再戰。
一眾武將看著北狄使團的眼神都是帶著嗜血的殺戮。
科達和隆木等人自然也感受到了大齊武將們的威壓,額頭隱隱沁出了汗。
他們此行目的一是為了停戰二是為了資源,若要是真的大齊同北狄開戰,他們的小命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不錯,北狄人言而無信,我大齊萬萬不能同這樣的人簽訂協議啊。」
「這百年協議,我就不信還能超過十年!」
「十年,你也太抬舉他們了!」
「皇上,寧安侯的話不無道理啊,我大齊可不能再信北狄了!」
......
文臣也紛紛開口,無一不是在抨擊北狄失約,毫無信用。
科達見此,已經隱隱有些慌張了。
不是說大齊最是講究風度的嗎?不是最為慷慨大方的嗎?不是最有禮儀之邦風範的嗎?
怎麼如今場上這些人,看他們的眼神,都帶著刀子似的。
隆木是北狄王的妻舅,妹妹嫁給了北狄王,成了北狄王的一個后妃。
且隆木深得北狄王的信任,因此出使大齊這件事才能輪到他做。
可是如今大齊朝臣的架勢,想必是很難完成當初北狄王的囑託的了。
「侯爺,各位大人,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這件事,我們改日再議,改日再議。」
在別人家的地盤上,還是不要太過出頭為好。
隆木開始當和事佬,但是眼底的那一絲慌張被沈棠捕捉到了。
魚,上鉤了。
景帝見到北狄使團開始服軟,最初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便起身離場。
景帝離開不久以後,沈棠便也起身離席。
隆木看著沈棠離開的背影,燭火微晃,纖細的身影更顯得風姿綽約。
有了!
科達只看見隆木看著沈棠的背影后,轉過頭來盯著自己,甚至還打量了自己一番,湊到耳邊:
「王子,臣有辦法了!」
接風宴散,北狄驛館裡,傳出科達王子的高聲驚訝:
「這就是你的好辦法!!!???」
隆木居然說要讓他去求娶寧安侯沈棠!
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隆木看著一臉震驚的科達,點了點頭,並勸說道:
「王子,這寧安侯有什麼不好的嗎?你是北狄王子,她是大齊侯爺,論身份也算得上是匹配,況且,你們年紀也相當。」
隆木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繼續遊說:
「王子只要拿下寧安侯,這北狄,王子也算是拿下一半了!」
科達聽到這裡,收斂了震驚,也壓低了聲音:
「此話怎講?」
北狄王庭競爭激烈,從來沒有傳嫡傳長的說法,向來就是比誰的拳頭硬。
北狄人生性好鬥,王庭裡面,幾乎每一個成年王子都對王位有想法,而且北狄王上任以後,對兄弟並不會寬容,而是擔心他們糾結其他部落,因此多半會將其他人除之而後快。
科達也不例外,他雖然是年紀最小的王子的,但是頗得北狄王寵愛,因此哪怕他母族並非強盛部落,但是在各王子之間仍然有不少希望。
「王子覺得大齊皇帝對寧安侯沈棠如何?」
「自然是十分厚愛。」
科達肯定回答,居然能讓沈棠這麼對他們北狄使團,不是厚愛是什麼?
「不錯,寧安侯得到皇帝的厚愛,憑藉的又是什麼?」
「自然是千斤稻和棉花!」
科達不假思索開口,隨即陷入沉思,轉而雙眼放光。
「你的意思是!?」
「不錯,這寧安侯既然能研製出千斤稻和棉花,如果王子娶了沈棠,豈不是將千斤稻和棉花也弄到手了。這樣一來,這衣食王子在北狄可就有了極高的話語權。」
衣食住行,在北狄,食物是排在第一,接著就是衣物。
這拿下沈棠,就是可以說是能拿捏住北狄的命脈。
「而且,王子若是娶了這沈棠,大齊也會是王子有力的後盾。如今大齊已經有了千斤稻和棉花,想必也不太會繼續看重沈棠了,沈棠在大齊的價值也已經差不多走到頭了。
因此,我們不如趁機提出聯姻。大齊可以不出任何資源只用一個人就能換得太平,更何況這個人還不是什麼皇室貴女。」
隆木胸有成竹,她料定沈棠手裡已經沒有什麼別的東西了。
畢竟衣食她做出的成就已經占了兩樣了,他就不信還能有什麼東西能超過這千斤稻和棉花。
科達聽完隆木的分析,面色凝重:
「你說得不錯,這沈棠若是能成為我的人,那一定是如虎添翼。只是可惜了,雖然長得不錯,但卻是大齊平民的血統。」
「王子這有何擔心的,只要王子拿下沈棠,王位豈不是唾手可得。」
隆木殷勤開口。
他的妹妹還年輕,為北狄王剩下了一個孩子,但是孩子年幼,根本不足以成為奪權的資本,因此他們一族才需要尋找可以合作的王子。
科達王子就是他們部落選中的人,這次一同出使也是他們一族在暗中考察科達。
雖然他對科達並不是特別滿意,但是成年王子這回只有他一個,隆木沒得選。
「你說的有理,但是這沈棠在接風宴那樣,會不會不肯?」
「您是北狄王子,能成為北狄未來的王妃,我想她應該是願意合作的。不過王子如今還不能打草驚蛇,臣去備些禮,王子不妨帶人親自上門?」
「如此甚好,速速去辦。」
科達越想越覺得可行,眉眼都染上了得意,迫不及待開口吩咐。
身處侯府的對此還一無所知,她看著擠在侯府門口這些馬車,有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