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沒有父親的資格,去懲罰一個出嫁的女兒,那他有權利,不認她這女兒。
聽著尹老的話,三王妃眼裡蓄滿的淚水更多了。
在眾人都始料未及的時候,本以為事情演變到了這個地步,她也該走了。
誰知——
「噗通」一聲,三王妃如此身份,直接雙膝跪在了尹老的面前。
「父親,你這是不要女兒了嗎?
母親現在都如此瘋癲了,我的羅凌也遠嫁他國了,難道女兒現在是連娘家都沒了嗎?」
不顧身份的三王妃,如此示弱,換做任何一個當父親的人,大概都受不了吧?
自古以來,孩子哪有不犯錯的?
當父母的都是如此,孩子要是犯錯後,還能悔過,做父母的人,自然是歡喜的。
看著如此為難,一臉痛心的尹老,方菲知曉,不能任由這個白蓮花繼續演下去了。
她疾步走了出來,一臉驚訝。
「哎呀,你就是三王妃?
那個羅凌郡主的母妃?
你這身份,竟然能跪在外公面前懺悔,那也請懺悔對自己的錯誤啊?
你這樣,好像一點都沒覺得自己有錯,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一樣,你讓外公怎麼原諒你?
你這樣,反過來好像還指責外公不認你,是無情了一般。
不過不得不佩服三王妃的魄力和隱忍啊,都當王妃的人了,居然說跪就跪。
嘖嘖嘖!」
看著上前一步的方菲,那和尹蕙蘭年輕時,八九分像的臉,三王妃楚楚可憐的眼神,微微一眯,急速的閃過一抹恨意,又迅速的收斂了起來。
方菲的話,將她的心中所想,頓時全部拆穿。
果然是個不好對付的丫頭,比起當年得尹蕙蘭,還是牙尖嘴利。
但唯一和她娘一樣的共同點,那就是沒長腦子。
有些事情看破不說破,這丫頭倒好,居然直接戳穿?
她知不知道,就算他們有自己這個父親將軍護著她們一家子又是如何?
她要弄死他們一家子,就如弄死一隻螞蟻一般容易。
呵呵,如此沒腦子的丫頭,也難怪會是尹蕙蘭的種。
也怪不得,在寺廟時,敢放肆的直接想殺她的羅凌。
若不是三王爺對她母親有情,父親如此維護,她以為她還能安然的全身而退?
「父親,女兒什麼都沒做過,女兒有何錯?
女兒的錯,那就是不該嫁給三王爺。
看來姐姐和三王爺有緣無分的事兒,姐姐還是記恨著我呀。
可父親,最後是三王爺決定娶我的啊。
女兒何錯可有?」
三王妃不理會方菲,目光繼續仰望著自己的父親,一副無辜可憐的述說著當年的往事。
這一邊說著,還不忘一邊將嚴柳給拉下水,嚴柳也是服了這些古人的心機了。
「三王妃此言差矣,我什麼都沒說,哪裡就怪你了。
你這般,是在說我小心眼?」
一直都未說話的嚴柳,忽然開口,又是戳穿了三王妃話里的含沙射影。
三王妃暗暗咬舌,心頭一恨,眸光轉向嚴柳臉上。
「姐姐,妹妹沒那個意思。
妹妹知曉姐姐當年和三王爺情投意合,全京城的人……」
「閉嘴!都幾十年過去了,你提這些究竟什麼居心,你自己清楚。」
越聽,尹老也是聽出不對味兒來,心中暗暗慶幸,自己那老實憨厚的女婿,幸好沒在場。
若是任由這些話,被自己這逆女說出來,那不是挑撥蕙蘭和成海的夫妻關係嗎?
尹老先倒是神經大條,沒聽出這深沉的寒意,經蕙蘭和方菲一提醒,他頓時明白了。
回想一下幾十年前,似乎這逆女,慣會用這樣的說話口吻。
呵呵,自己果然是個蠢的。
偏偏在家事兒上,如此忽略了這個逆女的用心險惡,才害得蕙蘭當初,淪落至此。
話落,尹老一臉威嚴的看向自己兒媳:「秦氏,帶著你妹妹和孩子們去後院走走。」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好不容易蕙蘭帶著孩子們肯回來了,他一定將這所有的危險,都扼殺在這萌芽期。
他不想歷史重演,再讓自己這二女兒有機會再傷害他們,尹老直接吩咐到自己兒媳。
秦氏微微頷首,行了一禮:「是。」
事後,秦氏親熱的挽上了嚴柳的胳膊:「妹妹,我們聽父親的,去後院走走,再看看以前你住的小院?」
嚴柳也沒想到,今日第一次回家,這白蓮花惡毒繼妹,就迫不及待的上線了。
她不怕她,但沒為難自己父親。
可讓她就這樣離開,她為原主都感到憋屈。
「嫂嫂稍等。」
話落嚴柳拉下了挽著她胳膊的秦氏,上前一步,看向還跪在地上的三王妃。
「三王妃當年你和你母親算計我差點葬身於火海中不成,隨後又派人追殺,這錯誤你為啥不說?
你說了我也拿你沒法啊,誰叫你現在已經貴為三王妃了呢?
你想要的,你已經算計到了,就別來我的面前噁心人了。
另外,別一聲「姐姐,姐姐」虛偽的叫著噁心我了,你不憋屈,我都替你感到難受。
你其實對我恨之入骨吧?
你今日的虛偽,希望一直偽裝下去,不要有被戳穿的那日。」
話落,嚴柳轉身便是看向自家嫂嫂。
「嫂嫂,我們走吧。
父親心裡有桿秤,我也不用擔心父親。」
事後,一群人,呼啦啦的離開了前院。
方朵兒回眸,咬了咬手指頭,看著還跪在地上的三王妃,眼眸中一抹興奮閃過。
她已經不小了,經歷了這麼多,她有啥不能明白的?
原來,自己的母親娘家是這樣的,而害得她母親吃苦受罪那麼多年的人在眼前,她一定要好好的懲罰一下這個女人。
在眾人都沒發現的時候,方朵兒打開了掛在自己腰間的荷包。
前院,只剩跪在地上的三王妃和她的丫環婆子們,還有尹將軍府的下人和尹老。
三王妃滿臉不敢置信,自己這般示弱,他們怎麼就好意思揭穿?
她什麼都沒做,他們怎麼就這樣容不下自己?
尹蕙蘭就算你回來了又怎樣?你以後永遠都是低賤的泥腿子媳婦兒,怎能和我這尊貴的三王妃相提並論?
「啊!蛇!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