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村落村第三日,趙文遠點卯之後又回來,今日也不知道能不能登記完,全村快四百口人,怪不得錢主簿趕緊拉他入伙了。
花奶笑著拍拍花田的小屁屁:「懶豬,快起來洗漱了!昨個辛苦我小孫女兒了。」
花田眼皮滾了滾,還是沒掀開,咕噥道:「太早起長不高……」
「太陽都曬屁股了!還睡?!」蔡雪芬才不慣著,也幫腔道。「你娘我雙身子都起了。」
花田像殭屍翻身坐起來一樣,兩手伸直做起來。猛地睜開眼。
「吼!我是妖怪!瑞瑞瑞……」
「作死,大早上搞什麼呢!」蔡雪芬拍拍花田的肩膀,倒也沒用多大力氣,「多大個人了,還成天整蠱作怪,起來!」蔡雪芬笑罵道。
「娘,我起了,別拍了,長不高了。」花田說道。
「這樣就長不高,你爹小時候挨揍怎麼還能竄高?少來,給我起來,我又沒花力氣打你。」蔡雪芬氣笑了,笑說道。
花奶也無奈了:「要不是想著你昨天算了一下午,又還給大夥報數,奶才不慣你,我這人最直觀了,有功就表,有過就打,你起不起吧?」
「起起起,不賴了,奶你別抽鞋板什麼都好商量。」花田趕緊趿拉上鞋,吭哧吭哧往臨時茅坑邊上跑。
「這小妮兒。」蔡雪芬指了一下。
花奶:「老二家的,你不也慣著,少說了。走吧,咱去吃早食兒,不等她了。」
花田提起褲子出來,走到水桶旁邊,看到花娘和花奶都去外邊餐檯了,嗷嗷叫道,「奶,娘,你們不等我!」
蔡雪芬:「誰叫你那麼晚起,黃花菜都涼了,你快點!」
花田扁著嘴拿起自製牙刷,「那好吧……」開始洗漱。
花奶領著蔡雪芬真先走了,花奶想起事,跟旁邊才雪芬說道:「芬娘,今兒個你三弟來跟我說,起完木屋,好像瞬間就沒啥事幹了,我跟他說,家具可以張羅起來了,你看有沒有什麼建議沒有。娘知道你的眼界高,眼光好。問你拿些主意。」
蔡雪芬知道花奶指的是她繡藝大師的前塵往事,不過說起眼光好這事,她也是當仁不讓的,不過要說家具設計這事,還是找田甜甜更靠譜。
於是蔡雪芬建議道:「娘,我不瞞你,這事兒你找我我也行,但是吧,有個人選更合適,你忘了花小田的畫技了?她畫家具,設計家具也是一把好手,當時那個車架還是他們爺倆一起張羅的,你忘啦?」
花奶沉吟一下:「嗯……」
「原本想著田小妮兒這陣子確實忙透了,我就怕她小小身子扛不住,有點心疼她來著,既然你這當娘的都不心疼,我就抓她來使了?」花奶問道。
蔡雪芬哭笑不得:「娘你是故意引君入瓮的吧?你明明就是看上花小田了,借我的嘴來說。娘哎!」
花奶睨她一眼:「芬娘,看破不說破,咱還是好婆媳。」
蔡雪芬:「婆母,娘,我哪敢哪,行唄,就讓小妮兒上。」
「娘,我還想了個事兒,跟你說,不知會不會逾矩了。是這樣哈,之後小叔子一家也不能光指著賣紙的分紅,人停下來都會生鏽的。
我是想說,是不是可以讓小叔專做車廂和家具的營生,如今文遠也在做戶書,之後去登記商戶也是他在忙,我們到時可以在城裡租個鋪子,做家具營生。」蔡雪芬建議道。
「你這個建議好,就是老三做的東西還沒譜,現在也沒板,還不是時候,等到時咱家的家具做出來,讓田妮兒給畫好,咱們就可以收單來做。現在咱村里把名聲打開,酒香人自來。」花奶給出她的想法。
蔡雪芬覺得花奶能夠想到「來圖定製」這一招已經是非常超前的思維了,不得不佩服,這婆婆有時候真不像農村老太太,見識高,思想覺悟也高,這不,她問她,「婆母,你這麼著急是有原因的吧?」
花奶冷哼道:「哼,那可不是?鳳玲郡主當初撂了狠話,這把刀還懸咱頭上,能不急?得早點把家業撐起來,才能不怕,她後面是王府啊,老二媳婦。」
蔡雪芬攬住婆母的手臂:「娘,咱們做好未雨綢繆的準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不用擔心。」
花奶點點頭:是這個理。
花奶上桌後,一家兒媳婦自自然然圍了上來:「你們把男人叫來聽話,今兒個娘要說事兒。」
「老三家的,你叫了老三,幫忙叫老二。」
花田洗漱完也圍上桌了,花小寶緊著坐在了花田旁邊:「阿姐,肚子餓餓,等你好久……」
花田不好意思地掄掄花小寶肉起來的小臉兒:「哎喲喲,餓著小寶兒了,阿姐昨天累起晚了些,對不住啊,明天一定早點。」
花繁盛在三叔公那兒聽完話,便回來了,花繁景和木工組的夥計一起重新組裝車架,之後還要用的。
被叫了回來,他們兩個男人都吃過早食了。
花奶敲敲筷子,「咱家也落地了,昨天領了錢也踏實了,你們各房的錢老娘都幫你們分好了,暫時不發下去,老三家的別鬱氣,咱家要幹的事兒還多著!
田小妮兒之後要做香胰子,三妮兒你給小妹幫忙,算你工分,阿奶給你存著,到時候做嫁妝,不過你娘的手。」花奶明著不信任何氏,何氏委屈也不敢說,因為花繁景知道何時一定會抓緊閨女兒的錢。
一路過來,他看了許多二哥和小妮兒的相處,女娃兒也是寶,不能偏心。
「以後掌勺組進來豬了,我就把胰臟給小妮兒存出來做胰子,別忘了,胰子可以賣到一百文一塊。」花奶說道。
「料包,田小妮兒也分好了大夥的事,二妮兒你做事仔細,你陪你姑和我一起裝包。」
「造紙,老二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我就不說了。老大家的之後掌家,我會給你拿著一部分錢,你夫君我兒已經是舉人了,之後當官也是板上釘釘的事,你就是官家太太了,不能再學以前的做派,別摳試著大方一些,我會看著你,你慢慢學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