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又開始重新啟程了。
在忙碌的一路上,編織組一路忙活著編帘子,女紅組不停地忙著加制口罩,掌勺組的老夥計們第一次體會到了不愁肉的美好。
花田和靜華姑姐則是伴隨著「料包你舂不舂,舂舂舂舂舂!」的口號聲中,有節奏的加制料包。
換句話說,就算累也得快樂著。
不然這種在現代只需要通過機器來完成的活計依靠人工來做的時候,還得多無趣?!
噫?對哎!她怎麼沒想到這種單一程序的活,完全可以讓機關來完成,利用槓桿和錘子,牲口每走一步都會產生拉力,這和石磨的原理有一點點相似。
石磨是轉動齒輪,而舂這個動作僅需停下的時候卸力,通過重力直衝而下的那道力氣完成捶打的動作,而走動時槓桿拉緊,便又把捶打的那一頭拉起來了。這就和小盆友的蹺蹺板也是一樣的。
把這傢伙制出來就能完美地解放雙手啦!哎嘿嘿,她真是個小機靈鬼。
「姑姐,你知道人為什麼比牲畜聰明嗎?」花田偏頭問旁邊的花靜華。
靜華不理解花田突然問這一出是何用意,於是配合地搖搖頭。
「當然是因為人會利用工具啊!我得給後面的幾頭牛牛畫一個工具,讓叔幫我打出來。」花田說道。
「為什麼只有牛牛,不要馬和騾子驢?」花靜華不明白。
「只有牛牛的行進喜歡才是走走停停的,而騾子馬驢都是不停地往前走,我需要一個緩衝回拉的時間,不然重力不夠。」花田說了幾個生僻詞,但結合成一句話,卻讓靜華聽懂了。
連靜華自己都覺得奇了怪了,她怎麼就聽懂了呢?
「你是說牛牛會走走停停,配合你說的工具就能做完咱這個工?靜華問道。
「是啊!姑姐,你等著。」花田一骨碌站起來,就要離開。
花靜華拉住了她,「你要讓牛牛幹活會不會耽誤行程?你知道,咱們趕路耽誤不得的。」
「之所以挑牛牛就是因為他本來行走的習慣就是這樣,再說咱這次補倉後,車又滿了,趕路也就這樣,不過究竟耽誤不耽誤,還是先試試看吧。萬一耽誤咱就繼續舂。」花田沒有打包票,還是得試試,連東叔都知道實踐出真知。
花田把簡易的工具畫了出來,告知花叔先做一個出來實踐一下,如果可行,那便每頭牛牛都加一個,這樣料包就能準時交貨。
她把每份料包都提前用紗布包好,出售時也是紗布包著的,這樣即便拆開研究也是一堆粉末。短時間是破解不了料包的秘方的,她也想過用荷葉包,但是整包滷煮會散開。
超量還可以屯起來,她沒有和天香樓簽訂只此一家的合約條款,所以多出來的也不愁賣。
於是花叔便做了出來一個捶打工具。
只是錘子的重量花田要反覆實驗。要配合他們十公分見方的石盆,錘子降落下來的力度得砸碎香料。但又不能砸碎石盆。這是一個需要反覆計算的命題,因為她沒有測量出牛牛走走停停的習慣和時間。
這道物理題花田交給了花草兒。「你會你來。我算出來了。」
已知槓桿的最高度為零點九八米,石盆的重量是八斤,錘子降落到底的速度是零點一秒。
求,錘子的重量應小於幾。
「小於八兩吧,但是我建議應該把錘子的平面做大一些,這樣石盆能均勻受力。」花草兒建議道。
「我本來就按照牛頓定理來設計高度,好算。所以咱倆都算的快。」
花田聳聳肩,如果這都會難倒草兒,那才是可笑了呢。
「姑姐,我看了,多出九斤是不會耽誤牛牛的,我們都可以放心了。我去叫叔做多幾個給剩下的牛牛。」花田和靜華說道。
「這樣我們就能節省氣力去干別的活了,我去幫娘,娘年紀在那,累不得。子女不孝會被說的。」花靜華說道。
「姑姐,就你勞心,你對阿奶的孝心誰都能看見,誰還敢說你不成?但是該幫還是要幫,給奶減輕點擔子是應該的。」花田笑道,對靜華揮揮手。
花田又再觀察了一下後面的幾頭牛,見真的不耽誤了,才放下心來。
想起姑姐剛剛提的孝道,娘親現在懷著草兒,多聞桐油味對身體不好,由於口罩是娘親製作出來的先例,大傢伙都向娘親取經。
於是花田也趕去給娘幫忙。
蔡雪芬擺擺手,「沒事的,大夥都體諒娘是雙身子,刷桐油的活沒讓娘干。鎖邊的活也都是你嬸給他們教的,娘就是動動嘴,不費力。」
這話說的,你一個繡活外行人平時就是縫縫扣子什麼的,你還教人家女紅,可見多廢腦子。
正是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外行人插手內行人的事要說成那回事全憑想像了。
也就是蔡雪芬原主繡活大師的名頭唬住了女紅組的人,覺得娘說什麼都是對的。
不過也難為娘了,說的還真是對的。
第一批趕製出來的口罩先給全員帶上,再穿上之前做好的防護服,防疫第一重,先做好自我保障,才說幫助別人。
就像前世做志願者的人一樣,一天儘量少喝水少上廁所,也要穿著密不透風的大白服艱難行走一樣。
要先守護好自己,以免累己累人。
加制口罩的工作還在不間斷的完成。答應太守的不敢不做。
這天經過密林,左左右右都是一些或咳嗽或唇白如紙的人。
少說也有六十幾人。難道他們不怕林中有野獸嗎?
花田和蔡雪芬互看彼此,「娘,估計要不好了。太爺的託夢又要成真了。可咱都已經避開津海城走了啊?」花田很是不解。
「傻姑娘,病毒的傳播習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它有潛伏期,傳染上後分道而行也不是不可能的,前面的路只此一條,可到了這裡,岔路就多了。你不會這都不明白?」蔡雪芬摸摸花田的頭,慈愛地看向小不點花田。
「差點忘了,我們是加快行走,從人群里衝過去還是幫幫他們?」花田又問。
「你和你爹的身份不同,你爹肩上責任重,他要保住的不僅是咱家人,莫要怪你爹心狠,我覺得如我猜的不錯,你爹不會選擇大公無私地幫助他們。」蔡雪芬把自己對丈夫的理解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