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科多爾城南邊重鎮迪關不到一日路程的地方,一支接近兩千之眾的軍隊隊列整齊劃一,步履輕快。從遠處看去,好似一條移動的長龍穿行在伯國西部商道上,龍頭朝科多爾城的方向望去……
這是擊退科多爾省北方大軍的威爾斯軍團大部和隆夏領的隆夏軍團。
最前面的部隊是奧多率領的威爾斯軍團第一分團,這是軍團主力,多半是由久經戰陣的老兵組成,這次裡應外合攻破馬爾西堡的就是這支部隊。跟在第一分團後面的是威爾斯軍團中軍指揮營帳直轄的騎兵隊、弓弩隊和戰車隊。
走在隊伍中間的則是安格斯率領的威爾斯軍團第二分團,對外稱南疆守備軍團,下轄三個連隊:薩普私兵,安德馬特堡私兵以及駐守蒂涅茨城的郡兵。在馬爾西堡休整期間,第二分團各自歸建,由安格斯統一指揮。
緊接著第二分團的是威爾斯軍團第三分團,由分團長巴斯率領。主要由山谷青壯農兵組成,平日裡負責山谷守衛,此次為了支援馬爾西堡幾乎傾巢出動。主要由薩普領而來的兩百多農兵和巴斯親率的農兵重新歸建。跟在巴斯分團後面的是威爾斯軍團輜重隊人馬。
隊尾的是由隆夏領領兵子爵利昂德帶領的隆夏軍團。這支部隊由隆夏領的山民和留守的步兵組成。
此次受傷的士兵和一部分威爾斯軍團的人馬總計一百五十人左右留守馬爾西堡,由威爾斯軍團第一分團第二連隊的連隊副長安德魯負責守城。藉以鞏固威爾斯軍團的後方,解除大軍北上的後顧之憂。隆夏軍團也將其中一百多士兵派回隆夏領,以防敵人狗急跳牆進犯隆夏領。
…………
「大人,我真的很擔心山谷被襲,那可是我們的大後方,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山谷的未來。」跟在亞特身後的安格斯憂慮地說道。
「軍士長,你跟我剛聽到蒂涅茨被攻占時的心情是一樣的。但是經過理性分析,你就會打消那些疑慮。」此時挎立馬上的亞特心情不錯,平靜地向安格斯闡述著自己的看法。「若不是聽聞威爾斯軍團已經深入科多爾腹地,貝爾納那個雜種肯定無暇顧及我們。他就是秋後的螞蚱,折騰不了幾天了。」
「什麼,秋後的螞蚱?這倒是個有趣的詞。」安格斯對這個新鮮詞感到好奇。
「軍士長,我的意思是索恩宮廷大勢已去,正在做最後的垂死掙扎,妄圖通過襲擊山谷逼我退兵。」亞特解釋道。
「大人說得沒錯。」安格斯點頭回應。
「越是這種時候,我們越要小心,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亞特語重心長地說道。
「什麼,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安格斯經常聽不明白亞特所說的這些警世名言。但往往經過亞特的點撥很快便能理解。偶爾也引用亞特的話給士兵們訓話,經常博得陣陣喝彩。接觸得多了,安格斯慢慢也能理解一二。「您是說索恩宮廷就是那隻兔子,他們現在被我們給逼急了,還是有一定的威脅性。」
「軍士長,你真是越來越懂我了。」亞特轉身對安格斯笑道。
哈哈哈,大人過獎了。」安格斯滿臉笑意。
「對了,為了印證我的判斷,我告訴給你個好消息。」亞特平靜地說道。
「什麼好消息?」安格斯一臉期待。
「夫人昨天夜裡來信了,特里鐸克及時趕到,山谷危局已解~」
「太好了,大人。」安格斯的表情不再那麼嚴肅。
「只是~」亞特頓了頓,「山谷此次損失巨大,大量農兵傷亡,郡中各地也有不少房屋農田被毀。」
「貝爾納這個雜種,我早晚砍了他的腦袋!」一向沉穩的安格斯聽聞山谷遭受巨大破壞,此時也變得怒不可遏。這也是人之常情,作為山谷的一部分,自己的家園被毀,自然是不高興的。
「軍士長,你也不必太過擔憂。現在山谷還在我們手裡,當務之急就是儘快北上,徹底打敗索恩軍隊,這也算是給這次山谷死傷的領民們一個交代。」
「大人說的是。」安格斯看著亞特表示同意。說著二人便揚鞭繼續前進。
…………
第二日中午,大軍抵達距離迪關鎮東南部五英里的一處山丘緩坡下,亞特下令所有人就地紮營。
此時,前幾日負責追擊科多爾北方殘餘軍隊一路至迪關鎮的卡扎克得知大軍已經到來,交待其餘人繼續觀察,自己則快馬跑到中軍指揮營帳向亞特稟報近日來搜集到的和迪關鎮有關的情報。
「……大人,諸位,情況基本就是這樣。我們一路追擊科多爾殘餘軍隊到達迪關鎮便不敢貿然繼續追擊,擔心迪關鎮駐軍切斷我們的後路,與科多爾城的駐軍將我們合圍,便一直暗中觀察搜集信息,等待大軍到來。」卡扎克說了半天口感舌燥,拿起桌上的威爾斯啤酒就咕嚕咕嚕全倒進了胃裡
「卡扎克,你做得很好。下面,你把迪關鎮外圍的情況和裡面的駐軍和大家說一下吧。」亞特和一眾軍官坐在營帳中間的長條木桌周圍,眼睛看著用碳棒在木桌上簡易畫出來的迪關鎮和科多爾城周邊的地形圖。
「這裡是我們現在的位置,」卡扎克拿著一根細木棍指著地圖上那個山丘模樣的黑點對大家說道,「這條商道一路往北五英里即可抵達迪關鎮。作為科多爾城南邊的門戶重鎮,迪關鎮城牆高大,西南邊被寬闊的河流阻斷,河對岸有二十幾人的駐軍把手。」說罷卡扎克將細木棍往右邊挪動。「迪關鎮的東邊是一片空地,繞行可以快速通過,但是這裡有敵人的一個堠台,裡面駐軍大概五人左右,目的應該是防止妄圖從迪關鎮右側繞道前往科多爾城的來往商販。我們要想從這裡過去,必須先解決掉裡面的士兵,不然大軍出現在周邊的時候,裡面的人肯定會向城裡的駐軍報告。這就是迪關鎮外圍的地形。」卡扎克說罷將細木棍放在了桌上。
「裡面的駐軍有多少?」聽吧卡扎克匯報的情況,亞特思索了一會兒繼續問道。
「大人,裡面原來的駐軍大概有八十人左右。在我們剛抵達這裡的時候,趁敵人還沒有多大防備,我晚上派人悄悄從東邊空地摸進城哨探了一番。科多爾伯爵只在迪關鎮停留了半天便帶著貼身侍衛往科多爾城逃去,留下了殘餘人馬駐守迪關。另外,後面陸陸續續有幾十個潰退的殘兵躲進了迪關鎮裡。所以,裡面的駐軍大概在一百五十人左右。」卡扎克說罷便坐了下來。
「好,這次上帝都站在我們這一邊,攻破科多爾城,直逼索恩省指日可待!」亞特激動地說道。
「誓死效忠大人!」
「誓死效忠大人!」
一眾軍官右手握拳捶胸向亞特喊道。亞特滿意地點了點頭。
「傳我命令,全軍休整半日,明日一早,全軍開拔。目標,迪關鎮!」
「是!」
吃過晚飯,天將黑未黑。亞特派人將一眾軍官叫到了大軍營帳,布置了各自的任務後便帶著侍衛羅恩朝後面的小山坡上走去~
此時,夕陽西斜,還有些刺眼的陽光照得兩人有些睜不開眼。亞特舉起右手擋住刺眼的光芒朝平原上拔地而起的迪關鎮看去,只見城牆上的士兵來回走動,高處的紋章旗幟在暖風的吹拂下微微搖擺,似乎在向觀望迪關鎮的亞特兩人招手……
…………
「報!」迪關鎮領主大廳內堡臥房門外,傳令兵的突然出現讓一大早正在女人身上辛勤耕耘的尤里嚇了一跳。
這個女人是他手下一個稅吏剛過門不久的妻子,昨晚稅吏與迪關鎮軍官喝酒,喝多了便倒地就睡。尤里借著酒勁兒把那個女兒帶回了自己的臥房,辛勤耕耘了一夜。早上醒來,看著身邊這個美人坯子,忍不住又想活動活動筋骨,剛剛熱完身,傳令兵的聲音就從門外傳來……
「你個雜種,就會打擾我的好事!」尤里打開門便是一陣呵斥,渾身散發著酒氣,但臉上春光滿面~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尤里大聲說道。見傳令兵正墊起腳尖往屋裡張望,尤里氣不打一處來。
「啪~」一記耳光落在了傳令兵的臉上。「你個雜種,往哪兒看呢?」這一巴掌嚇得裡面的女人大叫了一聲。
「報告男爵大人,城外今天一早突然出現了一支軍隊。」傳令兵正了正頭盔趕緊稟報。
「什麼?哪裡來的軍隊?有多少人?」尤里連連問道。
「大概有兩千人,好像是從馬爾西堡方向來的。」
「快,給我更衣,帶我去看看!」說著尤里便踉踉蹌蹌地跑進了內室……
…………
迪關鎮南邊城牆上,早已聞訊趕來的駐守士兵幾乎擠滿了過道,一個個戰戰兢兢,生怕樓下那群傢伙攻打城池。
「就是他們,差點要了我們的命。」其中一個前幾日剛從馬爾西堡方向潰逃進迪關鎮的士兵指著樓下的軍隊對周邊的人說道。
「他們真有那麼厲害嗎?」一個迪關鎮的駐守士兵問道。
「不信你自己試試就知道了,伯爵大人都~」
「都給我讓開!」正待那個士兵開口說道,一路小跑過來的尤里在士兵的簇擁下朝城牆邊走來。
「上帝啊,這些傢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看著樓下列陣待命,氣勢洶洶的威爾斯軍團和隆夏軍團,尤里不由得睜大了眼睛。看著這支足足接近兩千人的軍隊,他終於知道為何科多爾伯爵逃到迪關鎮的時候那般狼狽了~
「都TM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快派兵向科多爾告急!」
「噹噹當……」
幾乎在尤里下令的同一刻,城牆上預警的鐘聲才緩緩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