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士長,你親率騎兵隊,再挑選兩個稍微完整的旗隊跟著卡扎克他們追擊敵軍三英里,記住最多追擊三英里後立刻返回瓦爾城,不能戀戰,追擊時間久了敵軍肯定會反應過來。」
「奧多,你帶四十個人去敵軍大營,他們肯定來不及回營搬走所有東西,能拿走的全都帶回瓦爾城,拿不走的輜重器械澆上火油一把火焚毀。」
安格斯和奧多兩人顧不得戰後的精疲力竭,返身各自集結士兵完成任務。
「醫護隊!醫護隊!醫護隊長在哪兒?」亞特朝四周喊到。
一個穿著輕裝罩袍的軍官從稍遠處跑了過來,他的手上還有滴落的鮮血。
「大人?我就是醫護隊長。」
亞特看了一眼這個醫護隊長,這個傢伙並非出自軍隊,他是醫士托馬斯兩年前在山谷中挑選的學徒,托馬斯從民政轉到威爾斯軍團中軍指揮營帳任首席醫士後,這個得意學徒也被調至軍隊任職醫護隊長,斯賓塞領著輜重隊武庫、輜運隊和駐營隊以及大部分的隨軍勞役提前趕至聖瑞昂郡建立輜重補給站,而醫護隊、伙房就跟著軍團大部行動。
「托馬斯醫士呢?」亞特拔出來插進地上敵兵胸膛的騎士劍在敵兵身上抹掉血跡,對醫護隊長問道。
醫護隊長看了一看地上被補劍的的敵兵,「托馬斯醫士在給安德魯長官救治,安德魯長官被砸斷了胸骨已經暈厥了,醫士正在全力挽救。」
亞特看了一眼左翼安德魯旗隊的方向,果然有一群人圍在一起。
「城外不能久留,醫護隊迅速將傷兵抬到瓦爾城,到了城中再救治傷兵,若是人手不夠就讓能動彈的士兵幫忙。快!」
醫護隊長轉身組織人手將輕重傷兵抬進瓦爾城。
「馬修,讓剩下的所有人打掃戰場,武器盔甲優先收集,西軍的武器盔甲可實在不錯。」
馬修立刻叫起那些沒有任務、癱在地上修整的士兵,開始將武器盔甲從滿地散布的敵兵身上剝下來撿起來。
差不多按輕重緩急安排妥了幾件最為重要的事情,亞特從腰間包囊中抽出了一塊擦劍的破布擦了擦衣甲上的血跡,抬頭瞥了一眼瓦爾城方向,對侍衛官羅恩吩咐道:「羅恩,我們該去見見那位關鍵時刻出兵相助的瓦爾特大人了。」
............
瓦爾城東城,追擊西軍潰兵的約納軍團第一團兩百步兵已經回防城堡,瓦爾城守軍指揮官的臉色十分難看。
「......亞特大人,我若知道你根本沒有所謂的千餘伏兵,我是不可能冒著破城的危險跟著你瘋狂的。五六百人就敢冒充一兩千人,你膽子也太大了!」瓦爾特臉色鐵青,從亞特進城見面開始他就一直在數落亞特的陰險和姦詐。
當西軍潰退以後瓦爾特看見身後那支所謂的「千餘伏兵」其實人數不到兩百時寒毛都豎了起來,他沒有繼續參與那支「伏兵」追擊敵軍殘兵的行動,而是乘著敵人尚未反應過來趕緊帶著兩百軍隊打馬返回了瓦爾城。
「亞特~我的亞特大人!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什麼!趕緊將你的軍隊撤回瓦爾城,否則再被折返的敵軍圍攻之後我可不會再愚蠢還相信你的謊言!」瓦爾特大聲吼醒了漫不經心的亞特。
亞特的眼角慢慢抬起。
「瓦爾特!你給我閉嘴!」
亞特被最後一聲大吼激怒了,今天的血戰本就讓威爾斯軍團損失不小,如今擊潰了敵軍解除了瓦爾城的危局,這個雜種守軍指揮官居然還敢抓著亞特的尾巴不放手。
瓦爾特怔了一下,他沒想到對方還發上火了。
「若不是威爾斯軍團,你和你的軍隊早就與瓦爾城共亡了!若不是我用計謀騙過敵軍,他們能停止攻城轉身對付我?若不是我的士兵在城外與敵人搏殺,你瓦爾特大人能站在這裡指責一位救下全城人性命的人?」
「謊言?我的士兵在城外被敵軍屠戮的時候你在幹什麼?觀望?猶豫?還是慶幸死傷的不是你的士兵?你不顧事前的約定出城救援,究竟誰失信於人?究竟是誰陰險狡詐?」
「別說你只是一個小小的私兵領兵男爵,就算查瑞斯親自站在我面前,我也敢說我做的沒有絲毫錯誤!」
瓦爾特囁喏了兩句,始終沒有接過話頭。
亞特將滿腔的怒氣發泄完,他也不願多費口舌,昂起頭對有些語塞的瓦爾特令道:「瓦爾特男爵,想必你知道我還有一個東境軍務副官的軍職吧?那是伊夫雷亞侯爵在位時宮廷授予我的軍職。」
瓦爾特回憶了一下,貌似確實有這麼一回事,於是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那好,我現在以東境軍務副官的名義命令瓦爾城守軍立刻出城協助威爾斯軍團收攏歸置傷兵,清掃戰場,然後派人到西邊接應追擊敵軍反城的軍隊。」
「另外,我的軍隊需要修整,讓你的人在城中騰出足夠的房舍供士兵駐紮並為威爾斯軍團提供足夠的糧食輜重。」
瓦爾特愣了一下,眼前這個傢伙還真把自己當成長官了,他絲毫不動。
「瓦爾特,若是你敢違抗我的軍令,我會讓你到約納宮廷接受審判。而且西軍遲早會察覺異常而帶著更多的軍隊重新圍攻瓦爾城。若是我的軍隊因為得不到瓦爾城守軍的妥善安頓而選擇撤軍,到時候你可得等宮廷從北部另行抽調軍隊來救援你了。」亞特一頓威脅。
「亞特大人,我立刻執行軍令。」瓦爾特不情不願地回了一句。
瓦爾特不願理會亞特以軍務副官身份發出的狗屁軍令,但亞特戳中了瓦爾特的痛處,瓦爾城需要威爾斯軍團的協防。
在瓦爾城守軍和城中勞役農兵的幫助下,威爾斯軍團很快就收拾完戰場和營地,軍隊進駐了瓦爾城中權貴富人們居住的一片街區,當然這些房舍的主人早已經逃離了戰區跑到約納省腹地躲避戰亂。
安頓好傷兵,亞特來不及清點士兵戰損便騎上馬領著侍衛隊出了城門朝西奔去。
跑了一英里,亞特來到了燃起熊熊烈火的西軍大營,奧多正領著數十個士兵將從敵營中收繳的戰利品搬上幾架破損的馬車上一點點往回運,營地中還能看見一些散布的屍體,想來都是被奧多斬殺的西軍傷兵。
奧多見亞特到來,踢馬迎了上去。
「奧多,怎麼才這麼點東西?」亞特見敵軍大營已經燃起大火,但幾十個士兵並沒能收繳到多少貴重戰利。
「大人,這群西軍也就看著精良,估計是行軍倉促,他們的營地里除了這些打制攻城器具的工具外也沒剩下多少儲備的武器物資。加上潰退的敵軍已經先行搜颳了一遍,我們也來不及再細細搜索。能帶走的糧食和物資全都裝在這幾架敵軍沒帶走的破車上了。」奧多本以為能在西軍大營中搜到不少的金銀財貨,最不濟也能找到不少的武器盔甲,哪知看起來武備精良的禁衛軍團和西境邊軍精銳也只是驢屎蛋。
「我剛才看了西軍大營的糧倉,即使潰退的敵人帶走了部分糧食,剩下的糧食也肯定堅持不了多久,我粗略的估計西軍營中糧食最多還能支撐三天。早知道他們缺糧,我們根本不用攻打,拖都能拖死他們。」
亞特看了一眼已經騰起漫天大火的西軍營寨,那些大小的攻城器械已經葬生火海,營帳也變成了一根根框架,「怪不得他們要拼死攻下瓦爾城,原來是他們也沒有軍糧了,不過我們不能心存僥倖,萬一他們的後續隊伍不久就會到來呢。」
「那我們~」
「你先帶人把物資全都運進瓦爾城,然後協助守軍布置城防。」
「記得多向瓦爾特索要一些糧食物資。」
「是!」
亞特交代完奧多,又策馬朝西而去,他要去看看追擊敵軍的隊伍是否已經順利返程......
............
瓦爾城西三英里,西行的國王大道上一路過來都零星散布著潰逃西軍的屍體,以為有敵軍大量伏兵追擊的西境軍隊潰逃得很狼狽,儘管那位西軍指揮官竭力向穩住潰兵陣腳讓士兵有序撤離減少傷亡,但尾後有追狼的羊群是不會顧及落單的同伴的。
於是就有了這一路過來的數十具西軍屍體,他們大多都是體力透支被拋棄的傷兵。
安格斯將釘進敵軍屍體的投矛拔出來擦淨血跡放回戰馬後鞍的囊袋中,安格斯身後是陣列整齊的四個旗隊士兵,還有少量的步兵在道路四周搜刮敵軍屍體的武器盔甲歸攏。
一陣「嘚噠」聲響,騎兵隊長呂西尼昂帶著兩個騎兵從西返回,駐馬安格斯身旁,「安格斯大人,敵軍大部已經撤到了此地五英里外的一座農場中駐防,少部分敵軍徹底潰逃。他們建立了外圍防線,騎兵隊不敢深入,賈法爾和雷耶克正帶人在農場外圍監視。」
「卡扎克。卡扎克!」安格斯揮手叫來了正在指揮四個步兵旗隊列陣備戰並藉機短暫修整的卡扎克。
卡扎克聽見傳喚叫過圖巴繼續布陣,朝安格斯跑了過來。
「卡扎克,敵軍已經穩住了腳跟我擔心他們會立刻反攻,你馬上帶著四個步兵旗隊退守瓦爾城,順便把敵軍在瓦爾城西八英里農場駐防的軍情帶給大人。」
「是,安格斯大人!」卡扎克轉身跑到步兵陣型前指揮返程。
「呂西尼昂,騎兵隊隨我留下監視敵人並建立沿途的外圍哨點。」安格斯跨上戰馬,領著呂西尼昂朝西踢馬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