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一前兩後三個人追逐了好長一段路,直到小哨站的影子消失在一個拐彎處。
兩個倫巴第追兵已經距離羅恩不到二十步,口中還咿呀鬼叫著,估計是命令羅恩停下投降的話。
羅恩借著餘光看了一眼兩側,追兵已經進入了伏擊圈,他索性停了下來,撲通一聲撲倒在地。
「哈哈~他~投~降了,抓~抓住他。」追得最歡實地那個倫巴第士兵因脫力而慘白的臉上露出了笑臉,又是幾枚銀幣到手。
然而就在兩個倫巴第士兵沉浸在收穫戰俘刑訊領賞的時候,變故突生。
第四中隊第一小隊隊長安德魯的身影從羅恩身旁的樹蔭中閃現了出來,跟在他身邊的還有第一小隊的五個戰兵……
追兵瞬間變成了俘虜,而後成為了兩具滋滋流血的屍體……
路口小哨站,四個倫巴第守軍警惕地看著四周,剛才那個普羅旺斯流民必定是前來哨探軍情的探子,否則兩個同伴不可能追了這麼久。
如今這裡正是兩國交戰之地,可千萬不敢大意,所以留守的四個倫巴第人張弓搭箭、心弦緊繃。
過了許久,哨站南方的道路上才出現了三個人影——兩個身著倫巴第人軍服的士兵押著一個衣衫破爛雙手後「綁」的普羅旺斯流民乞丐。
顯然這個被俘虜的「流民乞丐」並不老實,一路都在掙扎,企圖從兩個倫巴第人的押解中掙脫開來。
眼看三人距離小哨站越來越近,小哨站中的守軍指揮官朝著押解歸來的兩個「倫巴第」士兵吼道,「怎麼樣?有沒有異常情況?」
兩個「倫巴第」士兵還沒來得及回答指揮官的問題,被押解的「流民」突然暴起想逃走,一個士兵幾步上前一腳將「俘虜流民」踢翻在地,然後兩個士兵就對著地上的俘虜一陣狠踢猛踹,惹得小哨站中的幾人連聲大笑,歡喝不止。
兩個「倫巴第」士兵踢打了俘虜一會兒,俘虜更加掙扎,兩人只得死死摁住地上的俘虜,然後朝小哨站中招了招手,示意派人過來幫忙制服地上的傢伙。
「你們兩個,上去搭把手。」小哨站指揮官命令身邊兩個士兵上前幫忙。
兩個弓箭手將手中步弓靠在一邊,走出哨站朝不遠處的兩個同夥跑去。
「你們兩個笨蛋真沒用,兩個人制服不了一個雜種。」上前幫忙的弓箭手對著死死摁住俘虜的兩個士兵嘲笑道。
「我說你們~」另一個弓箭手的聲音哽住了,因為他們發現了兩個倫巴第士兵衣甲上的血跡以及兩張完全陌生的面孔。
「跑!~」當先反應的弓箭手轉身欲逃,一把木柄短刀已經插進了他的後背。
「你們,不是~」另一個士兵反應稍微慢些,直到騰起的「倫巴第士兵」將短刀捅進了同伴的後背,他才發現穿了熟悉衣甲的居然是完全陌生的面孔。
「敵~」
一個字剛出口,地上的俘虜一下子抓住了他的雙腿,將他往後一拖,撲通一聲摔倒在地,接著就是一把木柄獵刀直刺胸背。
與此同時,十幾個鬼魅的身影從哨站四周衝殺過來……
路口小哨站沒有了倫巴第人的影子,至少沒有能喘氣的了。
過了不一會兒,小哨站被一把火點燃,留下了被扒光衣甲武器的赤裸倫巴第屍體在烈火中爆出焦香……
…………
如果說奧多和羅恩率領的兩支隊伍的戰鬥多少有些陰謀詭計的味道,那安格斯親率的哨騎隊的戰鬥就絕對能算得上是公平的騎兵對決和衝殺追擊。
這倒不是因為安格斯的風格與奧多和羅恩迥然不同,而且預先設計的一場伏擊戰泡了清湯。
按照安格斯原本的打算,他將率領哨騎隊騎兵在一處倫巴第巡邏騎兵每日巡邏的必經之地設下埋伏,等巡邏的倫巴第騎兵過路的時候,幾個陷阱一踏,幾支利箭亂飛,再加上幾個騎兵衝鋒砍殺,用不了一碗飯的時間,倫巴第騎兵就是全滅。
除非倫巴第人突然改變路線,這樣的事情太過偶然。
然而「偶然」的事情往往是必然發生——今日這支倫巴第騎兵更本沒有走既定的路線,他們在達到安格斯設伏地點前調轉馬頭,朝著奧多負責突襲的小村落急急奔去。
安格斯當然不知道這幾個騎兵只是惦記前兩天抓獲的幾個普羅旺斯女人還藏在小村落中,今日騎兵隊指揮官與小村落守軍約定會去消遣女人,所以他改變了這幾日行軍巡邏的路線,打算繞到小村落中耽擱一會兒。
安格斯可不知道這些,他只是以為奧多的攻擊受阻或是敵人得到了消息要去增援,所以安格斯顧不上埋伏不埋伏,直接一聲號角止住了倫巴第騎兵的步伐,然後帶著哨騎隊直接掩殺出來。
倫巴第人並非以騎兵見長,但是安格斯遇到的這支騎兵巡邏隊戰鬥力並不低。
聽到不同於已方的號角音後,倫巴第騎兵並沒有表現出驚慌,他們勒住韁繩掉轉馬頭,在道路上與安格斯率領的哨騎隊隔著一兩百步對峙著。
六個對戰九個,沒有絲毫優勢但也不是絕對劣勢,所以倫巴第騎兵並沒有選擇逃跑。相反,從兩國戰爭開始到現在,倫巴第的騎兵在戰場上幾乎沒有敗給普羅旺斯人,所以倫巴第人為數不多的騎兵有著傲世一切敵人的底氣。
不過顯然這些人信心有些過頭了。
當呂西尼昂和賈法爾領著菲利克斯雷德等人與倫巴第騎兵在道路上的第一輪對衝下來以後,有兩個倫巴第騎兵當場被劃破肚皮,擊碎胸骨,另一個混戰中摔下馬背。
見勢不對,剩下的三個倫巴第騎兵趕緊跑下道路,繞著彎地逃離哨騎隊。
想跑?大家都是騎兵,憑什麼讓你跑!
所以安格斯一聲令下,九個哨騎更著倫巴第騎兵追了上去……
…………
駐軍農莊後面的山坡上,亞特的臉色異常難堪,因為正午已過,連他都能看到西北方升起了一股濃煙,期間還有一個驚慌失措的倫巴第士兵從東北方跑回了農莊。
但是四處爆發的戰鬥根本沒有引起農莊倫巴第人的重視,他們不但沒打算派兵救援,連從東北方奧多手裡「遺漏」出來的那個士兵也被安排到了農莊寨牆上的防禦力量。
本意想借四面開花戰術誘蛇出洞的計謀變成了敵人提前防備的預警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