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酒店.中餐廳的日子
假日到來，街上行人很多，陳年拿著手機地圖沿街漫無目的四處尋找。本來是想著回鎮江來著，但是父母要去日本旅遊，哥哥工作又特別忙，就想著不回去了。
她問了好多地方，寫了很多聯繫方式，由於本科還沒畢業，她被拒絕了很多次。
最後一家酒店收留了她，把她安排在了酒店的中餐廳。每周休息兩天，每天工作中午一餐到晚上一餐，免費食宿。
陳年剛進中餐廳的前廳，看見終北辰穿著一身服務員的衣服站在那裡。
「北辰哥，你也是假期工？」陳年好驚訝。
終北辰也沒想到能在這裡碰見她。「是啊，好巧。」
陳年也換上了工作服，兩個人站在一起，聽著領班囑託工作任務。
中餐廳框架很簡單:前廳和後廚，前廳包括服務員，傳菜員和劃菜員。後廚包括打荷，熱菜，洗菜，刷碗，冷菜師等。
他們兩個被分配到了前廳做了服務員，負責用最優雅，最合規矩的方式服務著餐桌上的每一位來客。
酒店有員工專門的宿舍，陳年和終北辰被分到二樓走廊盡頭的宿舍，兩個人是對門。
宿舍很小，是兩人寢，終北辰的宿舍里隔壁的床鋪睡著一個年紀和他相仿的年輕人，他已經輟學在酒店的中餐廳工作，是長期工，只不過在後台工作。終北辰怕擾醒他，便走出來，輕輕關上了門。
他看見對面陳年的門沒關，她正在收拾東西。
「陳年，這屋就你一個人嗎？」
「嗯。」
陳年出來和終北辰坐在樓梯的台階上。
「北辰哥怎麼沒回家？」
「家人去外地新開了房地產公司。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回家。我也就不回去了」
他那樣的家境，他應該算是富二代了，可是他為什麼還出來打工。陳年不明白。
終北辰不是父母的親生兒子，雖然家裡條件優越，他也一直省吃儉用的。不想給家裡添麻煩。
酒店發的用餐卡只能一天刷兩次，陳年和終北辰常混在人群里蹭得一頓早飯。
也常常被打菜的叔叔發現責罵一頓，為了「生存」，善於觀察的陳年發現他所值班的日子是星期一和星期五。在他值班的日子裡陳年和終北辰還是比較乖。
上午10點到酒店，首先是開會。
每天經理或領班會告知他們看哪所包廂什麼客人讓他們提前備好餐前工作:毛巾，調料，盤子，碗，口布花等，最後還要像軍人一樣的站姿在門外迎接來客。
有時廚師長會告知他們新出的菜品，有時告知他們哪個菜保質期快到了，要主推這些菜品，其實就是所謂的特色菜。
酒店的服務員是最考究耐心的，白天還好，晚上可就難熬了，客人8點多來，那麼可能要11點多走，他們兩個每次看到客人拎著一箱一箱的白酒頭就特別痛。
因為經常會看到喝醉酒的客人把保潔阿姨剛打掃的廁所吐的滿地，那剛喝下去的西瓜汁像血一樣被吐了出來看得慎人。
在酒店是沒有椅子給服務員休息的，一天上班之中幾乎全程都是站著。他們兩個剛做了幾天小腿就發酸脹痛無力。
「做服務員比和江昀踢足球累多了。」終北辰還很不習慣這裡的生活。
「好累。」陳年感覺腿已經軟了。
「多幹些天你們就習慣了。」是和終北辰一個房間的那個男生在說話，他從後台端著一個盤子走了出來。
陳年和終北辰對視一眼笑了。
酒店的伙食是很好的，雖說是酒店，可是常常餓著肚子。只有等到客人一走，領班不在的時候他們和傳菜員們一起偷偷的吃著那些沒被動筷子的佳肴，享受著那短暫的時光。
服務員最怕的就是上錯菜品了，有一次陳年看兩個包廂把每個人的位菜上反了，害怕挨罵，是終北辰一個勁的幫她對客人說對不起，還好客人沒有刁難，這才逃過一劫。
飯後之餘當然不是直接下班走人，那只是工作剛剛進入高潮。
客人胡吃海喝過的餐桌包廂的杯具有時還要等著陳年和終北辰去打掃、清洗。他們兩個真是又充當保潔員和洗碗工的角色。
陳年覺得終北辰這個一塵不染的大男孩，做什麼事都是那麼認真，謙遜、不抱怨，總是幫她分擔工作，累的滿額是汗，汗水馬上掉到眼睛裡他也顧不上擦一下，跟那個光鮮亮麗的攝影社社長好像哪裡像又哪裡不像。
無論什麼身份，終北辰的身上總是散發著一種高貴不凡的獨特氣質。
對陳年來說，因為是北辰哥，所以才更迷人。無論做什麼工作，只要北辰哥在，什麼都不怕。
上班之餘，兩人就站在包廂門的一側等待著客人的吩咐，他們最喜歡的就是聽著客人聊天了。
因為這是五星級的酒店，所以來這裡吃飯的大多數都是社會上有頭有臉的闊人，聽著他們聊著自己的創業史等等別有一番風味。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上次發生的是在一個家宴，待年輕的人全都走後，一個老頭子假裝和終北辰聊天套近乎，隨後拎個包趁他沒注意把酒店的口布花等東西通通往裡面塞，那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動作可以去參加點鈔比賽了。
還好被剛趕過來的陳年發現，她看到口布花的一個角露了出來，陳年呵斥住他，才挽回了這場損失。
已經到了深夜了，終於可以回到宿舍睡覺了，終北辰的宿舍二手菸味道太嗆喉嚨，他坐到樓梯口準備等著煙味淡一點再回去。
宿舍里的小伙叫鄧小野，菸癮的小野出來找終北辰，他完全不知終北辰出來是為了躲他那嗆鼻的二手菸，還給終北辰遞煙。
「喂！大學生！來一根。」
「我不吸菸，謝謝。」
「大男生了，十八應該有了吧，來一根吧。」
終北辰嗆得咳嗽兩聲，礙於人情面，坐在那半推半就的。
這時候剛要去洗漱的陳年路過樓梯口，見狀走過去。
「他真的不吸菸。」
「切！拉倒，搞不懂你們這些學生。」小野打了個哈欠回宿舍了。
陳年坐在終北辰的身邊。
「在學校，江昀也住在我對門，我們也總坐在樓梯口的階梯上聊天。」終北辰說。
「江昀回家了？」陳年問。
「嗯。」
江昀生在一個十分幸福的家庭里，是獨生子，含著金鑰匙長大的男孩。
小笙跟著鄭晉去旅遊了，百星也回家了，宋旖回酒館了。
剩陳年和終北辰兩個相依為命了。
陳年身邊的終北辰，蓄著一頭短髮，白襯衫的領口微微敞開，襯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間，露出小麥色的皮膚，眼睛清澈有神，似乎能看透他的心，鼻樑高挺，帶著笑意的桃紅色的嘴巴，令陳年想起了夜空里皎潔的上弦月。
陳年目光專注的看著終北辰，想著他一定是內心豐富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