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關乎「憤怒」

  青稻站在原地目送對方離開,她的邏輯讓她有些不理解對方這樣做的目的。時空指標的話……

  [補充說明:時空指標是指使用時空間能力後產生的一種連鎖反應。又不改變原本時空線,則為正常。若改變了原有的時空線,則會被時空管理局抹殺其部分時間與空間,以趨於變動不大的狀態修正時空線。此過程中該人的時空指標為異常。]

  「出來吧,你還想躲到什麼時候?新來的壬班班任——諾婭。」

  青稻從一開始就發現了諾婭的蹤跡,宸肯定也發現了,只不過二人都沒有明說出來,就當她不存在。現在兩人分開了,那也不必給諾婭留面子。

  剛想偷摸離開的諾婭一陣尷尬,就好像第三者偷看別人夫妻約會被妻子發現了一樣。

  不對,明明她才是原配!遲早會是……

  「被你發現了。你的眼神真的好好。」

  諾婭走了過來,臉上的表情很微妙。

  「你的力量反應完全不加收斂,就好像一片黑暗中的燈泡,閃的人眼睛發昏,很難不讓人注意。」

  青稻的一通說辭讓諾婭表情一僵,那宸豈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在後面偷偷跟著他?

  「所以你跟蹤宸的目的是什麼?若根據統計資料判斷,而大概率是擔心對方出軌,但你和他並非夫妻關係,邏輯推翻,所以我很好奇。」

  青稻說的這一番話,讓諾婭小臉微紅的同時又有些青筋暴跳。

  「憤怒的氣息……」

  宸感知到了,許久未感知過的原罪。

  「抱歉折返回來打擾你們之間的談話,不過我先把諾婭帶回去了。」

  宸拉住諾婭的時候將對方帶離,而諾婭剛剛冒起的想法也是一下子被扼殺在搖籃里,大腦近乎一片空白。

  宸不知道這個幾乎化身蒸汽姬的雙眼迷離的少女在想什麼東西,也沒有興趣知道。他只是想儘快在事情沒有鬧大之前把她帶回去處理了這件事,方便解決問題。

  兩人就這樣手牽著手回到他們的教師公寓,一個沒有什麼心思,一個全部都是心思。諾婭甚至連在什麼良辰吉日結婚,生的娃叫什麼都想了好幾個。

  「那個……」

  「安靜。」

  諾婭乖乖閉上的嘴巴,順帶把眼睛也閉上了。如果對方對自己做了很過分的事,自己也能原諒的,對吧?不,應該說是很興奮吧。

  宸不知道這個滿臉期待的少女在期待什麼,不過他也知道對方指定是誤會了什麼。

  「接下來,放鬆你的身心,不要反抗。」

  嗯嗯!肯定不反抗!

  宸閉上了眼睛,一陣奇異的波動在他們之間震顫。

  …………

  在諾婭的內心世界,此時卻是一片火紅,宛如殘陽。

  宸步行於荒蕪的其中,在一眼望不到邊的世界中行走。

  他要做什麼?做一件他早已習以為常的事情,斷絕一切過於濃烈的情感以及其入侵的原罪。

  「罪,可以聽見?」

  「哈~可以是可以。不過在平時應該叫我昕才對,找我什麼事?」

  昕是他這個[概念]的第二個[存在],由於其能力的特殊性,常常要宸幫她解決一些事情。

  「她為什麼會憤怒?」

  解決原罪就要了解原罪入侵的緣由,宸因為某種原因無法洞察人心,相對之下昕就比較敏感。

  「一定要解決嗎?我已經好久沒有散播過原罪的信仰了。」

  「必須,她不是自願的。」

  宸與昕之間的相處還是一板一眼的,讓人不適。就如同所有人都不了解自己的另一面一樣,他們之間也都不了解彼此。

  「好吧。」

  雖然昕並不想做,但畢竟宸是真性,作為虛性的她在很多時候都要聽從他的命令。

  「因為你和青稻之間的舉動過於親密,是她很憤怒。」

  宸:……

  又是千篇一律的問題。

  繼續走著,他身邊的景象就有了變換,在這些信息中,他了解了很多關於諾婭已知的過往,以及她為什麼對戀愛如此執著,喜歡一個就死一個,就連嘴都沒親過。

  只是想證明自己而已。

  「站住!你為什麼要闖進來?!你喜歡的明明是青稻,卻要闖入我的內心,居心何在?」

  不用說了,這肯定就是被憤怒原罪入侵的自我了,只是這其中怎麼隱隱還有欲望的氣息?

  而且,宸不明白「喜歡」的感覺。

  「找到你了。」

  宸微微偏了一下頭,一桿銀白色的長槍從身後貼著他的臉頰飛出,宸一眼就看出了那個長槍的品質,神創級的武器。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諾婭的長槍隨著她手指的捏訣變化出無數杆與之一般無二的武器,宸不知道對方想要表達什麼。但這場鬧劇該結束了。

  「等等。」

  宸皺了皺眉,看向攔住他的另一個自己,只有在內心世界兩人才能見上一面。這是對方第一次在這種問題上攔住他。

  「有事?」

  宸抬手禁錮住周圍穿來穿去的長槍,無情無欲的問道。

  「你不好奇她的來歷嗎?擁有神創級級別的武器,與神多少有牽連。」

  「又如何?」

  神,他早就見過了。

  「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憤怒原罪還是第一次入侵的如此之深,對方與神有牽扯,說不過去的。」

  「哦。」

  與昕的理性不同,宸不會考慮任何後果。

  最後諾婭被憤怒侵蝕的自我被宸抹除了,如果僅僅如此,回到現實中,他見到的一定會是對方的屍體。所以他還得斬一次因果。

  看到對方和自己交織成毛線球的因果,昕和宸都沉默了一會兒。

  牽一髮而動全身,宸不擅長這種細緻活,感受到宸目光的昕又是一陣沉默。

  「你該不會是想讓我來幫你解這個毛線球吧?」

  「意圖很明顯,不是嗎?」

  昕嘆了口氣,有他這麼使喚人的嗎?

  過了一段時間昕終於把混亂的因果理順,然後讓宸一劍斬的那條致死的因果線。

  「下一次,有這種情況,自己解決。」

  「只要你不出現在內心世界。」

  …………

  回到現實中,不知道為什麼,宸看到趴在自己身上昏睡過去的諾婭竟毫無意外。還活著,就說明因果線斷了,不過,對方竟然還能在自己內心世界被侵略的情況下對自己動手動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