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彈頭·韋斯

  微風……

  暖陽……

  紅酒……

  耳邊槍鳴不斷,炮火連天,時不時的又有榴彈擦過這裡。

  但是這個地方平靜的安詳,如同傳說的伊甸園。

  酌酒……

  碰杯……

  交談……

  如同一對多年未見的老友,但卻唯獨沒有歡笑,寧靜的可怕。

  一聲聲炮彈划過天空的悽厲,一槍槍火蛇脫膛而出的鏘鏘;剎那間,刀劈斧剁,喋血當空。

  現在簡仁南郝不知怎麼的,莫名的有幾分心慌,這一切都不是按照自己的劇本在走。這裡的一切都那麼有相悖論,但卻似乎有正常到極點。

  雖然菱瞳之中防備越加深重,但是這絲毫沒有讓簡仁的心中多那麼那怕一絲的安心。

  終於,韋斯的話語說完瞬間,簡仁一根緊繃的弦瞬間崩斷……

  「蓬!」簡仁南郝瞬間站立起來,雙手砸在眼前桌子上,巨大的力使本來就不大的桌子微微向前一躍,桌面上的一切都被震了起來。

  時間仿佛被暫緩,簡仁南郝臉上的煩躁與韋斯面孔上的淡定形成鮮明的對比…

  兩支酒杯以不同姿勢傾斜著,傾倒著,紅酒就像一條小龍一般,從中騰出,張牙舞爪,似乎欲踏白雲歸去。

  那瓶酒,也輕輕的躍起,但是因為容量充足的原因沒有溢出任何酒液,只是與兩支高腳杯同樣的稍微起跳了一下。

  在暖陽的照耀下,酒紅的美酒散發著自然的金色。

  「咔嚓,咔嚓…」兩聲幾乎相同響起的破裂聲響起。

  兩支清透的高腳杯,以不同的姿勢摔在地面,瞬間破裂的玻璃渣蹦飛而出,殷紅的美酒散落在甲板上。

  「晃…」一聲沉悶的聲音亦是響起,那瓶在微顫了幾分之後,穩穩噹噹的落在桌面上,除了瓶中還未散去的氣泡,仿佛沒有任何變化。

  然而一同燒出的杯具,此刻已經化為粉芥。

  韋斯抬頭看著簡仁,「你明白了我了嗎?」

  「我不明白,難道不能爭取嗎?那時你的狂,那時你的傲,那時你的自信都哪去了?!現在的你就是個膽小的懦夫!」簡仁南郝突然抓住韋斯的衣領,右拳緊握,對著後者的面孔就是一拳轟出,但卻沒用武裝色沒有用什麼特殊的能力,更是沒有鎖定對方,就像街頭鬥毆一樣。

  「蓬…蓬,蓬!」簡仁南郝接連揮出三拳,全部砸在了韋斯的面孔上,後者的嘴臉還有兩個鼻孔瞬間流下一絲殷紅。

  韋斯身材不壯,反而有幾分消瘦,很難想像他很多年前就是黑暗世界鶴聲鵲起的新人殺手。他裹著寬大的黑色袍子,就像那死神那樣的斗篷外套一般,有幾分破爛,衣角已經破開,陳舊之餘卻多了很多乾淨的感覺。

  他不算帥氣,但是很利落,明明穿著如此臃腫的寬大的袍子,還能有如此氣息,間接的說明他的不凡。

  被簡仁南郝抓住衣領,少了幾分瀟灑,多了幾分狼狽。

  「爭取?努力?」韋斯的臉上充滿了自嘲的神情,他的嘴臉扯到了耳根:「我的狂,我的傲,我的自信在那年就已經那一眼看成粉末,不知道隨風飄到哪裡。」

  左手勾住簡仁南郝的脖子,右臂成肘,直接輪在後者的臉上;頓時,口中唾液隨著血水四濺,半邊臉似乎都被砸了進去。

  左手一松,簡仁的身體瞬間向後滾落。

  「哈啊…」簡仁口中粗重的喘息著,他的雙眼中充滿了憤怒,不是憤怒這一肘;他憤怒的是自己曾經認為是目標的彈頭·韋斯,竟是個膽小鬼,竟然如此的不堪!

  這種人,不配成為自己曾經的目標。但當時的他,就是自己一生的宿敵,無論他經歷了什麼,都要……打醒他!!

  沒有用任何出行任務時候的加速招式,兩步一併,三步一合,瞬間就抵達了韋斯的臉上。

  「蓬!」簡仁南郝雙臂向後一震,右腳就像出膛的子彈,一腳踹了出去。將韋斯一腳直接踹進一堆的雜貨當中,揚起一震灰塵;但是簡仁沒有給對方絲毫喘息的時間。

  「該死的彈頭滾蛋,你不配成為我從前的目標!我認識的彈頭這一生都是在蔑視與踐踏規則的,從來不會因為什麼而放棄!」

  「他狂!他傲!他自負到令人只想抽他!」

  「因為他的強大,我拼了命的修行箭術,我拼了命的拉弓,我這數十年都是在生死邊緣徘徊只是為了變強。之前我忘了,擁有實力之後要幹什麼,只是想變強,但是我現在明白了從來都只有一個目的……」

  「那就是打敗你!」

  「但是……現在的你,不配!」

  身體一扭,身體在空中旋轉半圈,右腿如同戰斧一般,狠狠的劈向韋斯的脖頸。

  「啪…」簡仁南郝在空中的一腿被人一掌接住,簡仁仿若間看見塵埃中露出一雙猩紅的雙眼。

  「你是說拿我當目標?」韋斯的額頭瓶頸暴起,手臂上的肌肉瞬間收縮,猛然抬頭看著他:「殺了我那又能怎麼樣?!」

  「世界終究會被毀滅!你這會隨之覆滅,創造再多的輝煌又有什麼用,現在我只想看看這時間的美好。到底,有什麼錯!!」

  陡然間,韋斯左手一松,右腿迅速向後一蹬,整個人如同擦著地面疾射的箭矢,瞬間抵達簡仁的臉上。左右雙拳緊握,如同暴雨狂風一般打在簡仁的身上,在這一瞬就已經揮出七拳,後者如同被發射而出的炮彈,直接撞斷一根支杆,余勢不減的撞進一堆酒桶堆里。

  「我學了繪畫,我學了音律,只想美好的度過著每一天!你不懂,你還是不懂!」韋斯雙手掩住胸口,滿臉瘋癲的對著簡仁吼道,「我現在不想什麼變強,因為和他們相比,再強都是微不足道!」

  「哇…」簡仁半跪在地,左手撐著地面,吐出一口污血,看著近乎失去理智的韋斯。「難道你就不能變強嗎,就不能超越他們嗎?!你就是個懦夫,膽小鬼,我不會找你了,因為從今日起你不配!」

  「我膽小?咔哈啦啦……」韋斯指了指自己,雙眼瞪的很大,滿臉嗤笑的看著簡仁南郝:「殺人只需就喉著刀,一划而過。殺人只需就顱開膛,火蛇噴濺,屍倒血泊……我何曾手抖惶恐?!」

  「那也不過是屠夫而已……」簡仁南郝嘴角扯開,吐了一口血水道:「我們終會殺上巔峰,無人可擋,世界毀滅又如何,你不過是在為自己的懦弱尋找藉口!」

  「額咳…」韋斯面色鐵青,在這一刻,腦海中回放著一些藏在腦海中陰暗角落的記憶……

  隨之腦海中浮現出一幅畫面, 「蓬!」少年手中槍械一震,瞬間火蛇噴射而出,隨即雙眼閃過一絲笑意,看著剩餘的火藥;「保護的再好有什麼辦法,總有一天,還不是一樣。想抓我,有那麼容易?本大爺想殺得人,你們保不住!」

  畫面隨之一變,只見一名青年,在海面上,架起一桿銀槍。口中咬著金幣,雙眼看著遠方,隨意輕輕的扣動扳機「蓬…」不到一秒的時間,島中央別墅群中曬太陽的一名中年男人,躺在血泊中……

  隨之又想到,一名青年風雨無阻的雙手拖著一支沒有子彈的空槍,練習持槍的站姿。從小體弱多病的他,此刻卻異常堅持,只為年少時候的一句戲言:「讓我打散世界的規律,讓這個世界陷入混亂,戰爭才是生命的真諦……」

  他曾刻苦修行,他曾桀驁不馴,他曾蔑視要踐踏世間的規則,他現在卻希望,留住美好的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