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一律格殺

  「好厲害…」微雨有點發蒙的看著這漫天的劍氣,知道經過了五年的努力,Mask會長的實力變得很強,但有多強卻不知道,整個黑石商會也只有王守稍微了解一點。

  畢竟有時二人會稍微切磋一下,但也是點到為止,畢竟都是在商會中。到了中將這個級別,雖然不說動一動就毀天滅地,但是戰鬥餘波隨便滅掉商會還是很輕鬆的。

  當時王守給Mask說了一句話,「你真是個怪物…」

  繞是微雨想破腦袋也實在沒有想到,秋涵此刻的實力竟然如斯恐怖,這漫天的劍雨,即使身為海軍英雄一個時期的老兵…銅刃也抵擋不住吧,畢竟他老了。

  「我就知道,Mask會長一定有辦法,你還不信。」諾基凱旋看到秋涵斬出漫天猩紅,不由對著微雨笑道;隨即面色一沉,聲音有些沙啞堅定道:「一定可以為辛叔報仇的!」

  五年的時間,諾基凱旋的實力也達到了一級初期即將突破中期的境界。五年來,他和王守辛威亦師亦友,修行之事基本都是辛威一個人教導他,甚至Mask會長發明的五子棋都是辛威與他切磋棋藝。

  商會中除了王的守護一眾人,就數諾基凱旋與辛威的關係最好,就連秋涵也沒有二人之間的那種基情,此刻凱旋能忍受住不衝出去已經是難能可貴。

  他知道自己的實力低微,他知道自己以後還要重建商會,他更加知道,活著的人(秋涵)更加需要他。

  所以他在等,等一個契機。因為實力緣故,特意讓商會的匠工給自己打造了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還有一身極其堅韌的內甲,只要有適當的機會,可以直接殺死銅刃。

  因為絕對沒有人會注意,身後破敗的廢墟中,竟然還存在著想要殺死海軍中將的人。

  經過五年的修行,諾基凱旋也見過不少陣仗,眼裡倒算不錯,現在這樣子明顯就是會長與銅刃之間的戰鬥進去了白熱化的膠著中。

  自己,就是壓力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信,但是…辛叔,已經死了…最後一次的攻擊已經抽走了他的一切,沒有挽回的可能。而且王的守護全員已經被全部冰凍,只怕也是凶多吉少。那可是大將青雉的冰凍啊。」微雨的瞳孔閃過一抹悲傷,淚水順著眼角流下。

  「嗯啊~」諾基凱旋的面色鐵青,五年的相處啊,今天早上還在一起聊天,到了現在…一條條鮮活的生靈就消逝了,這是何等的悲哀。

  「我相信…好機會!」諾基凱旋雙眼一陣精芒閃過,右手瞬間下甩,一把幽黑無光的暗黑匕首從袖口中滑落。

  瞬間就向銅刃背後衝去。在諾基凱旋衝出之時,就已經將自己的性命賭上了自己的一切。身為老兵的銅刃若是在這一擊中沒有死,那麼諾基凱旋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

  但是他義無反顧的去了,因為被他視為兄父的辛威死在了這群海兵的手中,雖然殺人的並不是他,但那大將確實是銅刃叫來的…

  天空中漫天的猩紅向銅刃斬去,精鐵之鳴剎那間沉了這兩天空的主旋律,空中猩紅劍氣崩潰的點點星光如同漫天的螢火蟲。

  「咔嚓…」一聲輕響,銅刃那穩如磐石一般圓形劍氣終於斷裂。清脆的響聲不斷響起,圓圈的周邊裂痕從一道頭髮絲般大小變得如同蜘蛛網一般,遍布整個劍痕。

  「咔…」在銅刃慌張的面容下直接斷裂,散落,空中還有暫留的近百劍氣如同雨點一般點在了銅刃的身上。

  這一幕發生得快的不可思議,銅刃敗落的猝不及防,更讓秋涵沒想到的是諾基凱旋從哪衝出了出來。

  「這些飛翔斬擊足矣將銅刃斬成重傷,甚至瀕死。諾基凱旋順手補刀,倒也是絕了銅刃的生路,雖然這一舉動有些莽撞,但卻勝在出其不意。希望凱旋可以成功凱旋吧……」秋涵望著銅刃與諾基凱旋的身影,沉聲說到。

  因為諾基凱旋跳出來的時候實在太過突然,所以秋涵根本來不及施救,口中雖然說的輕鬆,但卻映不住秋涵面色的沉重。

  為了防止自己的劍氣將凱旋重創,所幸讓近百道劍氣從諾基凱旋身邊划過,墜入地面;揚起漫天灰塵,鋪天蓋地,遮住了銅刃還有諾基凱旋的身影。

  塵埃之中,銅刃面如重銀,渾身覆蓋著漆黑的武裝色霸氣,穩重的揮出每一刀。雖然每一擊都將抵擋住秋涵三四道劍氣,但是實在太過密集,不過好在還有武裝色可以抵擋的住。

  陡然心中一驚,身體下意識的以一種詭異的動作扭曲起來;一把幽黑無光的匕首從他胸口擦肩而過,在武裝色霸氣上擦下點點火星。

  下意識的就向後一劍刺出,不知刺向哪裡,只不過充實的手感告訴自己這一劍已經刺中,隨即退身防守。

  「什麼!」遠在一邊的簡仁南郝瞳孔一瞬,瞬間看向秋涵,甚至火燒山也是神色一愣,看向塵埃騰起之處。

  剎那間,在秋涵的見聞色中原本一道健康的生息變得虛弱了起來,他的呼吸逐漸困難,他的身體開始無力。

  「住手!」緊縮的瞳孔盯緊濃霧,一聲咆哮,直奔塵埃騰起之地,他的冷汗順著額角脖頸滑落。

  「咣當…」匕首跌落的聲音輕響,秋涵的瞳孔由原本時不時赤紅,變得逐漸被血色侵蝕,手中妖刀蕩漾處猩紅的霧氣。

  塵埃落定,幽暗無光的匕首插在青石廢墟上,銅刃衣衫襤褸,腳下的木屐都少了一隻,海軍正義的大衣只剩下一個衣領,頭頂原本有些凌亂的髮髻直接散落垂下。

  口中滲出絲絲殷紅,面孔上也多出一道兩道一指長的傷口;秋涵的目光卻直接掠過他的身影,看到被掩埋在廢墟之下的諾基凱旋。

  沒有絲毫徵兆的,秋涵一刀斬開他身上的石板,將他上身扶起:「你為什麼要衝上來,這是我和他的戰鬥!」

  「不,我這是為老師報仇,但落得如此下場,也算咎由自取,是我太弱了。」諾基凱旋口中溢出一口鮮血,苦笑著看著秋涵,一口潔白的牙齒被鮮血染的殷紅,不斷噴吐出血液來。

  「不,不,我不要你死。你還要為我黑石商會開疆擴土,將商會的種子在大海各處安放…」面具之下,秋涵已是淚流滿面;本以為五年的修行可以讓自己不再如此無力,為何…還是如此?

  「會長,我走了,沒有商會的束縛,白帝冒險團的天地會更加寬廣。您不必內疚,老師在我眼前死的,難以忍受我當時的不作為,這一次,我上了。雖死無憾。」

  「卡瑞娜就交給您了,雖然我知道她一向不讓人費心,但是她的實力太弱了。不過比我這個當弟弟的要強太多了。這次是我衝動了,但我並不後悔,在商會的這段時間,真正的給了我家的感覺。你們,可都是我的親人,不要太早就死了啊,咳咳…」

  「請原諒我剛剛和莽撞,請原諒我以後不能為您開疆擴土,請原諒我的失信…」諾基凱旋的瞳孔中煥發出最後的神采,面色有了幾分紅潤,但是秋涵卻沒有絲毫的喜色,他知道,這是人死之前最後的返照。

  「辛威沒有死,青雉的冰塊根本凍不死人的,除非強行破冰而出,不然在冰塊里是死不了的。」猛然間秋涵想到了世界破壞者·邦迪·瓦爾德。腦海中靈光一閃,仿佛抓住了什麼,想要喚醒諾基凱旋的求生欲望。

  「不,他死了。他最後一招已經用盡了自身的一切,那一招已經突破了自身的一切,已經無限超越大將的攻擊。」

  「身死後,可能是海軍大將對強者落寞的體面才將老師冰凍的。咳,噗…」諾基凱旋吐出一口鮮血,眼中充滿的生機逐漸隱退下去,多了幾分暮氣。

  「祝福我在黃泉,快樂的轉世吧…」

  「等一下,你不要說話!我給交換,不,澤拉愛博,不…愛博澤拉打電話,用果實能力救你!」

  「丹尼斯!丹尼斯你個老鬼,快救人!快啊!」捂住諾基凱旋胸口的雙手,已經滿是血液,臉上還有幾滴諾基凱旋噴吐出的血液;此刻的秋涵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他殺過人,自己也曾經瀕死過,但從來沒想過自己身邊的人會步入死亡。

  從來沒有親人在自己面前口吐鮮血的說「我快死了,祝我快樂的投胎吧。」此刻秋涵的精神已經臨近崩潰;五年,十年不長,但是來海賊世界真正給予秋涵家的溫暖的地方就是商會和冒險團。

  五年,已經有些習慣了每天早上起來讓凱旋給自己遞一杯熱巧克力、五年,已經有些習慣了在黑石商會的大廳拐角去洗澡、五年,已經習慣了忙碌一天修行完之後,可以看到辛威與諾基凱旋下自己弄出來的五子棋……

  秋涵的淚水已經控制不住的從面具中跌落,打在諾基凱旋的臉上,混合著他的血液流淌著。

  「沒事了,我要死了,就是感覺有些虧。還沒有看到,大海到處都是黑石商會的旗幟、還沒看到,會長您遊歷完偉大航路;可能那些海賊都會您當海賊王,然後被您輕描淡寫的拒絕吧。哈,嗯咳…」

  諾基凱旋撫摸著秋涵的面具,似乎還覺得沒有記住自己會長的真容,似乎真的數來,也就在和王守會談的那次見過一次;記得自己當時對會長的第一反應就是,會長怎麼如此年輕……

  手,垂了下去。

  臉上滴了幾滴暖流,流至嘴角,鹹鹹的。

  眼前,怎麼都是紅色?

  ……

  面具之中遍布著淚流,終於不負重負被充滿了足夠的水,面具掉在了諾基凱旋的胸口,正好蓋住了他那碗大的傷痕。

  面目猙獰,秋涵轉頭看向銅刃,這位征戰一生的老兵竟然心底有種難以遏制的恐懼在蔓延。

  如同魔鬼一般猩紅的雙眼,那赤紅刀鞘的妖刀懸浮在空中,發散這猩紅的霧氣。

  「簡仁南郝,走,這裡,交給我。」如同刀片在摩擦的聲音響起,秋涵身體周圍竟然憑空燃起團團火焰。

  右手握劍,左手握刃,左手的鮮血止不住的從妖刀的血槽流到各處。

  「為什麼世間要與我作對,為什麼弱小皆為原罪,為什麼我的親人要離我而去!!」

  「我,秋涵,重生了…」

  「等待我的狩獵,新世界,是我最終的狩獵場。」

  「殺戮盛宴,正式開始。任務,方圓百里內五一活口,除黑石、白帝等人外……」

  「一律格殺!」

  猩紅,在此刻是唯一的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