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讀出斯巴魯的眼神,米爾的面色更加難看了起來,面孔上原本嘻嘻哈哈的表情變得猙獰凝重了起來。
微微下蹲,躲過斯巴魯的一記直刺,左手拍在斷劍的劍脊上,使斷劍向左偏移,右手握拳一記上勾拳狠狠向斯巴魯的下巴轟去。
看著逐漸放大的拳頭,臨近的拳風,斯巴魯依舊面色不改,但是雙眼中閃過一絲凶光。拳風還未至,斯巴魯不退反進,原本右手單持的闊劍不找邊際的換成了雙手。
「彭…」斯巴魯的面孔從下巴一拳被震盪到面孔上,噗的吐了一口鮮血,在血液中還有兩顆慘白的斷牙;但是多虧了頭上的頭盔,這一擊微微抵擋了一些傷害,不然僅僅一擊斯巴魯的下巴就被打脫落了。
但是同時的一霎,斯巴魯兩手中的闊劍不知何時已經揮舞了起來,一刀狠狠劈向米爾脖頸上砍去;欲要一擊取下後者人頭,結束戰鬥。
看著閃爍寒芒的闊劍,米爾面色大變,這一刀若是砍中,定是鮮血橫飛,頭顱倒轉的下場。在米爾的眼中,這一刀無比緩慢,時間的一切都慢了下來。
這一刀更是因為米爾剛剛迅猛一拳的慣性揮舞的更加快了幾分,同時在拳頭接觸斯巴魯的瞬間,後者的雙臂肌肉更加迅速的收縮了幾分,狠狠向其砍去。
因此米爾有心躲避,但是身體想要躲避,卻有些無能為力;闊劍帶著刀芒在米爾閃爍著驚恐神色的瞳孔中不斷放大,似乎下定什麼決心一般,米爾狠狠咬著一口鋼牙,身體向上躍起。
這一刻,米爾與斯巴魯方圓數米的時間都似乎暫停了。
「嗤…」斷劍帶著破釜沉舟的氣勢狠狠砍在斯巴魯的左臂上,深深的沒入了米爾粗壯的手臂中。一時間鮮血淋漓,染紅了原本有些暗淡的斷劍,在斯巴魯猙獰的面孔上,平添了幾分凶戾。
「這個瘋子!混蛋!」落地…米爾看著已經沒入自己左臂一半的斷劍,面色驚恐著,瘋癲著。四濺的鮮血滴滴濺落在米爾的臉上,順著下巴流淌。
鮮血激起了米爾的凶性,不顧即將被砍的斷的左臂,兩眼閃爍著凶戾,右手握拳呈爪,狠狠向斯巴魯脖頸處抓去。
米爾的含怒一擊,足以折斷鋼鐵,更何況是盔甲保護間隙的脖頸呢?毫不懷疑,這一爪若是爪在自己的脖頸處,自己定然當場斃命。
然而經歷不知多少場戰鬥的斯巴魯面色不改,左手從闊劍劍柄之前不找邊際的撤了回來,收縮至三角。
「刷…」一爪落空,狠狠地抓在了斯巴魯的左手臂上,強大的衝擊力狠狠地向斯巴魯身後撞去,手臂原本收縮至最後,這一擊直接將斯巴魯的左臂從臂膀的關節處給卸了下來。
滾燙的熱血噴涌而出,但是因為鎧甲的原因與身體竟然還連著幾分。鎧甲是一體的,根本拆不下來,剛剛那一爪在斯巴魯的左臂處,精鋼鍛造的鎧甲竟然被抓出了四個深深地血坑。
鮮血順著魚鱗般的鋼塊的縫隙噴涌而出,因為血液脫離血管衝擊力的緣故,一時間噴灑的如同噴泉,霎是好看。
「啃…」斯巴魯口中一聲悶響,卻也不顧左手的傷勢,右手殘劍使勁抽出,亦是撒下一片血雨。
手腕旋轉之間,斯巴魯反握著殘劍,更是充分利用著左手的價值,身體向左微扭,使還未來得及抽手的米爾身體微微一顫。
右手殘劍毫不留情的就要抹上對方的脖子,力求一擊致命。斯巴魯的毫不留情,使米爾亡魂具驚,就要將手爪抽回。
一邊是經歷過無數戰役的精英將領,一邊是政府一方此刻間諜的中流砥柱勝負亦是難分米爾雖是實力低於斯巴魯幾分,但是在氣旋爆炸中實力保存甚好。
雖然斯巴魯實力高出米爾幾籌,但是受傷更為沉重,更何況斯巴魯擅長的是攻防一體的劍盾組合,如今u盾早已在爆炸中消逝,就連闊劍都成殘劍。二人勝負亦是此刻難分伯仲。
兩個沒有絲毫恩怨,甚至互相不相識的人,見面直接搏殺,招招致命,尋常人根本理解不了二人的所作所為。可能這就是所謂的立場,沒有對錯,只有輸贏。
「彭…」
「咔…嗤…」
此刻米爾與斯巴魯二人已經短暫的分開,同時用充滿警戒的眼神看著對方,粗喘著。二人裸露在外的身體早已充滿著汗水,高強度的戰鬥對已經重創的二人來說實在難以堅持下去。
甩了甩酸疼的手爪,米爾緊促了眉頭,這一擊看似雙方平分秋色,但實際上自己的手指已經有些發麻,早知道自己剛剛這一擊悄無聲息的用上了鐵塊……
一陣清風吹過,讓身體感受到絲絲涼意,從自己對手的眼中可以輕易讀出:一招定勝負的意思。當下心中一狠,雙眼如同利刃,在斯巴魯的身上遊走著,尋找著任何可以影響勝負的破綻。
別看現在米爾戰意十足,但是如果有選擇,米爾絕對不想再碰到斯巴魯,不想戰鬥。
畢竟因為剛剛爆炸的氣旋,新聞島的上的政府間諜,海軍中將,甚至獵人公會等等一系列組織都會派人探查。只要碰到他們,沒有私人恩怨的情況下,相信沒有人敢在這新聞島抹殺一名政府間諜。
平心而論,米爾在這新聞島從來沒有得罪過任何人。對外的身份也僅是一名普通的漁民,露出身份一定會被搭救,畢竟……交好政府,還要從底層做起。
可是一切的一切都被眼前的這個混蛋毀掉了,一個已經斷臂的政府間諜,與實力保存完整的政府間諜根本不可能相提並論,就算自己在這場戰鬥中贏了下來。即使被人搭救,可是回到基地絕對不會被人重視,這就是他們的命運。
「你這可惡的混蛋…」米爾咬牙切齒的看著斯巴魯,右手握拳,中指隱隱凸出,左腳向前輕邁,一拳狠狠竄出;這一擊,米爾用上渾身的力量,甚至用上了一個很困難的發力技巧,企圖一擊必殺。
攻擊的地方自己看了好久,那個男人的鎧甲自己此刻根本沒有能力打破,只能用鈍力震碎他的心臟,除此之外別無他選。
看著米爾竄來的一拳,斯巴魯雙瞳微微一縮內心暗道:「暴露了,什麼時候。」很難想像到對方什麼時候看出自己左肋受傷,骨片快要刺入心臟,真不愧是政府的精英……」
心中讚嘆一聲,緊緊攥了手中的闊劍,面色一凝,渾身肌肉收縮,猛然間向米爾胸腹刺入去,除此之外防門打開,絲毫沒有仿佛的心思。
「彭…」
「叮…」
兩記拼死招式,近乎同時落入對方的身上。然而在斯巴魯闊劍刺入米爾身上的一瞬間,面色大變「什麼!」
從米爾的身上蕩漾出一道刺耳的精鐵之鳴,手中的闊劍寸寸盡斷,散成鐵片,落在這禿瘠的土地上。瞳孔再次收縮,閃過一絲苦澀,心中暗道:「終究還是你贏了,從一開始就算計好了嗎?真是…失策…嗎,呵。」
一拳至,骨骼斷裂清脆的聲音響起,在斯巴魯的心臟旁,一根手指長短的肋骨碎片直接刺入心臟,血液從其嘴角緩緩流出。
「終究還是我贏了……」米爾嘴角露出一抹勝利者的笑容,此刻的他不會再去想之後能不能存活下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終於贏了。而身體不由放下了最後一絲鬆懈,但是一瞬間米爾的面色成為潮紅,嘴角溢出一股鮮血,緩緩低頭看去。
一截沾血的闊劍殘刃在斯巴魯的手中微微顫抖,用手輕輕擦了擦自己的脖子,一抹殷紅。
「這可不一定」
「什麼時候。」
「在你鬆懈的一剎」
撲通…撲通…兩人同時倒在地面,臉上同時露出不可捉摸的表情看著對方。
「你真是個瘋子…」
「謝謝」
……
斯巴魯的面孔上露出滿足成功的神色,逐漸閉上了眼。米爾苦笑著,生死面前誰人可以看淡,但是身體逐漸傳來的冰冷感,讓他明白自己接下來面臨的結局。
反而微微一笑,結束了,睡吧。世界毀滅又如何,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