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價值10枚銀幣的傳奇英雄
在布雷鎮中，一向有個地方與眾不同，那就是背靠東面禿鷲山的西格瑪教堂。
曾經的萊倫作為一名虔誠的國教信徒，經常去教堂做禮拜，享用聖餐，往往教堂需要人手幫忙時，萊倫也會加入，不求回報。
西格瑪教堂位置遠離城鎮中心的喧囂，人們在那裡能明顯感受到一份平靜。
無數石塊建起了這座教堂，金色的半圓形穹頂折射陽光，熠熠生輝，正中心懸掛著一柄象徵帝國權威的圖案，那是開國皇帝西格瑪親手使用的武器，金色聖錘「蓋爾馬拉茲」。
雖說帝國北方大多崇信白狼之神尤里克，布雷鎮西側也有一座白狼神廟，但兩個宗教明面上沒有什麼衝突。
每一座西格瑪教堂至少有一名世俗牧師常駐，侍僧和學徒的數量也相對固定，神職人員唯一要做的，就是維護正義教會教義。
嚴懲所有犯罪，糾正所有錯誤，探查一切真相，以正義和律法為準繩，維護人類正義懲處違紀亂法之人，傳播文明和理性開化，終身追求正義與公道。
布雷鎮的西格瑪教堂現任駐守牧師是澤伊斯，一位歲數已過半百的老人，教堂里大概駐紮了二十餘名神職人員和十名聖武士，在布雷鎮裡教徒信眾超過六百人，與白狼教會隱隱有些競爭勢頭。
萊倫騎著旅行馬，背後包裹里裝著那身軍服和一些雜物，在教堂門前翻身下馬，他抬起頭，望著建築中心的聖徽圖案，教堂門口排著一條長隊，綿延百米，隊伍末端一直到最近的街區。
距離神職人員早課還有一段時間，但每日早醒的聖餐都會提前在教堂門旁一排長桌上擺好，六名身穿鱗甲的聖武士和十餘名侍僧站在長隊旁，維持著秩序。
「侍僧兄弟，麻煩你幫我與澤伊斯牧師帶句話。」萊倫走到門前，對站崗的侍僧說道。
後者上下打量了面前男人一通，點了點頭：「什麼話？」
「就說.萊倫過來找他。」
「好。」
站崗侍僧示意萊倫等一會，轉身向教堂里走去。
百無聊賴間，萊倫打量著那些聖武士，他們大多數是棄嬰或孤兒，在年幼時就被送往教會，由牧師和聖武士撫養長大，直至成年，培養成教會的武裝力量，在護教和對抗邪惡時發揮了巨大作用。
白狼教會也撫養棄嬰孤兒，那些悍不懼死的白狼修士，在戰鬥中比北佬還要狂暴。
不過人們對帝國國教神職人員的刻板印象，就是足以晃瞎敵人雙眼的大光頭，這其實是不正確的，只有真正授予教會職權，或者擁有教會徽章的神職人員，遵守相應條例剃光頭外，其他人隨便怎麼樣，就是續成長發扎辮子也沒人管。
但往往這麼做，會有獵巫人懷疑你是不是色孽信徒。
「哦！萊倫小子！你都多長時間沒來了？」一個滿是愉快和驚喜的聲音響起，布雷鎮教區牧師澤伊斯從教堂中走出，光頭十分醒目，年邁有些滄桑的臉上帶著真誠的笑容，伸手拉過萊倫的胳膊，看個真切：「喲，身體壯實不少，再過兩年都比得上榮譽衛隊那群人了，怎麼想起來看我來了？」
老澤伊斯身穿素白色長袍，胸前一串聖徽吊墜和十字圖案顯得很虔誠。
「從長官那裡批了假，以前沒少往你這兒跑，就想著來這裡做一次早課彌補嘛。」萊倫呵呵笑道，拉捏了捏老牧師的肩部：「這裡的傷勢好些沒？看你這身子骨硬朗的，駐守牧師位置至少還能做二十年。」
澤伊斯牧師臉上表情略微停滯，眼底閃過一道頹廢，轉瞬間重新洋溢笑容：「都好都好，要是你來我這兒做個見習牧師，就更好了。」
澤伊斯示意下，一旁侍僧將萊倫的旅行馬牽到馬廄里，而後萊倫跟著老牧師向教堂走去。
一路上，萊倫向老牧師講著自己在貝格哨站發生的事情，他著重講了怎樣痛扁了那幾個兵油子。
當聽到馬茲被萊倫錘的抱頭鼠竄時，老澤伊斯笑的前仰後合：「哈哈哈，你小子以前就膽子小，現在長大了沒白費我以往教導啊。」
曾經的萊倫和老牧師關係類似於忘年交，一來二去彼此熟絡，並且萊倫識字的本事也是澤伊斯教導的。
老牧師常駐在布雷鎮裡，待人接事十分和善，附近的信眾們對他觀感都很不錯。
「我看門外侍僧有幾個新面孔，都是最近招來的？」萊倫回身看著教堂外長隊：「光養活這些人就花了你不少精力吧。」
「這種事情不說也罷。」老牧師擺了擺手：「這兩年諾德領和奧斯特領發生太多的戰爭了，北方的教堂都被燒了個乾淨，諾斯卡掠奪者把能搶的都搶走了。」
澤伊斯沿著長廊邊上，停住腳步，目光望向禿鷲山：「教會財富縮水，什一稅也大幅度減少，可唯獨神職人員數量不降反增，以往一個村莊的禮拜堂安排一個見習牧師，現在都要安排三個甚至四個。」
「我這教區的神職人員數量一年之內翻了一番，北方本來就不寬裕，壓力全頂在我們身上，錢財不夠還能忍一忍，正常早課不停就好，可糧食方面這麼大一個缺口，沒法去填補。」
「要是停了聖餐，不說冬季，就是到了深秋時候，還不知道得餓死多少人，可不停聖餐，教堂里的神職人員和聖武士以及侍僧們，他們就得挨餓啊。讓調走一些人去南方教區，分擔一下壓力，可教會那邊一直沒個結果.」
老牧師嘆了口氣，這些事情也就只能和身邊幾個人說，平日裡都是憋在心底。
萊倫也只能勸他放寬心，先把眼前事情處理好才是最關鍵的，這麼大個事情，想幫忙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沿著教堂外側長廊走著，二人聊了很多，其中就包括布雷鎮的駐防士兵向西面軍營調動一事，老牧師判斷可能在秋季會有新一輪清繳野獸人的戰爭，他讓萊倫早做準備。
這時，萊倫注意到邊上草叢內蹲著一名黑袍侍僧，不仔細看還真不容易找到，那名侍僧手裡正捧著本大書一頁頁翻看，胳膊下還夾著兩本裝訂的書籍。
萊倫沖澤伊斯使了個眼色，後者站在原地，看著萊倫動作輕緩地靠近草叢。
黑袍侍僧感官十分靈敏，他似乎意識到背後有人靠近，迅速合上手裡的書籍，猛地轉身向後揮出一拳。
「一個侍僧不去做早課，反而躲在這裡看書，不是偷書賊，就是圖謀不軌。」萊倫反應迅速，側過身躲開那一拳，手掌死死鉗著侍僧的手腕。
「我沒有！」黑袍侍僧大聲反駁道。
從面容看上去他比萊倫要小上不少，大概在十七八歲左右。
黑袍侍僧見自己一手被鉗制住，不假思索，立刻抬腿沖萊倫腰間掃去。
萊倫的近戰能力可是經過系統強化的，【近戰學徒】和【防禦學徒】兩點，使他應付普通拳腳攻擊綽綽有餘。
萊倫猛地將他向身前拉扯，趁著侍僧腳步虛浮，一瞬間的肢體不平衡，橫出一腿將他絆倒在地。
侍僧心有不甘，還想爬起來還手時。
老牧師澤伊斯大聲喝道：「住手！」
黑袍侍僧動作麻利的站起，立刻轉身面向澤伊斯彎腰躬身，隨後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盧瑟·胡斯！這個時間你為什麼不去做早課！」澤伊斯認出了黑袍侍僧，他看到草地上放的三本書，不禁皺緊眉頭：「這些書，又是從教堂里偷偷拿出來的？」
胡斯只是垂著頭，一聲不吭，算是默認了。
老牧師走到草地上，撿起那三本書，全然沒有注意到萊倫張大嘴巴吃驚的表情。
「《西格瑪傳》、《關於信仰本質的思考》、《教會存在的意義與帝國》.」老牧師念著書名，額前皺紋越來越深，果不其然，三本書上很多地方都用筆標示，甚至有的空白頁寫滿了問題。
「盧瑟·胡斯！我上一次怎麼和你說的！」老牧師對書籍珍貴的很，教堂里每一本書都儘量保存完整，有掉頁缺頁的澤伊斯都會及時修復。
這些都是高年級才能用到的神學材料，只有達到見習牧師才能學習，盧瑟·胡斯還只是一個侍僧！更關鍵的問題是，他怎麼會認識這些神學材料上，那些特殊的詞彙和那些長段枯澀難懂的語句？甚至能提出一些具有見解意義的問題？
盧瑟·胡斯似乎有些糾結，仍是默不作聲。
「把我之前說過的重複一遍！立刻！」老牧師此時不想搞清楚這些問題，面前的侍僧撐得上一名好學生，可他做事情太不注重於遵守秩序，總會避開一些所謂「繁瑣」的程序。
例如從教堂里拿書，盧瑟胡斯絕不事先和澤伊斯說好，更不提在書上隨意塗寫了。
侍僧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不敢抬頭：「再從教堂里偷拿書，就把我趕出去」
老牧師用不置可否的語氣，大聲道：「現在，立刻！馬上！回房間把你的東西都給我收拾乾淨！早課結束後就給我離開教堂，不允許你再踏入一步！」
萊倫站在一邊都要聽傻了，這可是盧瑟·胡斯啊！帝國驟長的歷史上只出現這麼一個猛男！
一個日後在帝國境內，以無可匹敵的信仰之力粉碎無數混沌教派，守護了無數帝國人民，以不可動搖的意志幾乎無情地將異端剷除的硬漢！
這樣一位小光頭，在面對許多涉嫌腐敗的牧師時，甚至把他們活活踹死！他對同僚下手之決絕以至於不止一位教區主教要求將他逐出教會，卻被更大的光頭，沃克馬·無情者無條件保下！
你要把他趕出西格瑪教會？這性質，簡直等同於英國天主教的一個小教父，要把女皇和上帝其中一位趕出教會！
萊倫趕緊調出系統面板，定睛看向侍僧，免得是「冒牌貨」同名同姓。
【姓名：盧瑟·胡斯（傳奇）】
【種族：人族】
【職業：西格瑪教會侍僧】
【裝備：無】
【特性：信仰壁壘（範圍內＋5近戰防禦＋4士氣）未覺醒，不屈信仰（勢力範圍－4腐蝕，＋2秩序）未覺醒】
【潛力：8\10】
【好感：5\10（不咸不淡）】
【恭喜宿主發現稀有英雄！】
【英雄任務2：2\3】
稀有英雄！傳奇品質！昨天萊倫發現的英雄，諾斯卡僱傭兵哈雷克不過是精英品質，盧瑟·胡斯這一下，直接跳過了普通，精英和細啄三個層次！
絕對不能讓這小子跑了！
說什麼也得留下來！
萊倫知道老牧師的硬脾氣，在沒人勸他的情況下，認準的事情一定會堅持到底。
「誒誒誒，澤伊斯，這麼做就有些過分了。」萊倫趕忙勸阻，一把拽過盧瑟·胡斯的手臂，語重心長道：「這三本書，什麼「西格瑪傳」，還有什麼「信仰本質和帝國」之類的這些都是這個侍僧現階段學的嗎？」
老牧師氣的鬍子抖三抖，語氣滿是怒火道：「他看的三本，只有見習牧師才有資格學，都屬於高年級神學教材。」
這才多大就能看懂這些了？萊倫一副見了鬼的表情，扭頭看著盧瑟·胡斯。
後者仍低著頭，沒有一點反應。
「這麼一個熱愛學習的侍僧留在教會裡，將來還能為教會.發光發熱，挽救帝國人民，不比直接趕走他強多了？」
聯想到盧瑟·胡斯以後熊熊燃燒如太陽般耀眼的人生事跡，萊倫一時間只能想到「發光發熱」一詞來形容。
老牧師板著臉不說話。
「這樣吧。」萊倫想了個辦法。
「我替他做擔保，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我萊倫.賠你10枚銀幣。」
「成交。」老牧師態度一個大迴旋，背著手離開草地：「教堂正缺錢，你先把這次的付了吧。」
？
萊倫渾身上下只剩17枚銀幣，這下子倒虧10枚出去，還沒把那封信送出去，自己就要窮死了。
萊倫咬咬牙：「為了盧瑟·胡斯，為了這個傳奇品質英雄，10枚銀幣，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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