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四十一·夜襲戰鬥·下
隨著大角獸群出現，人類軍隊傷亡逐漸增大。
角獸們舉起大斧頭沖入盾牆中，它們無論是力量還是體型都遠勝於劣角獸，軍陣中數名士兵在衝鋒中血濺當場。
「集火大角獸！射擊！」
隨著傷亡的增大，各方勢力都意識到集火的重要性，木圍牆上，數十張長弓震弦，急促箭羽從頂端沒入角獸們的身軀中。
士兵們也發狠地用力將手中長槍、長戟前刺，從盾陣中突起的密集槍陣帶給了角獸們巨大損傷，三百多頭劣角獸剛沖入陣前，便已經倒下三四十頭，留下頹廢的身軀阻擋在人類營地前。
戰局越發吃驚，更多的獸群從北方曠野中奔襲而來。
十餘頭三米多高的末日公牛出現在戰場前方，強大健壯的怪物橫握近乎等身高的長斧、重錘，有力地蹄部掀動一塊塊泥土，它們猩紅的獸目，充滿了殺戮欲望和對無蹄者血肉的無盡饑渴。
「該死的！為什麼野獸人雜碎會出現在約恩男爵領！」
白狼騎士克里爾手中狼首戰錘連連揮動，每一擊都能帶走一條褻瀆生命，周圍一片野獸殘骸，內臟散落。
十名白狼騎士緊跟不舍，他們的勇猛作戰，無愧於尤里克之錘名號，為野獸人帶來數倍於己的損傷。
白狼騎士們身後，布雷鎮的尤里克修士們，正一步步推進戰線。
修士的黑色外袍早已沾染鮮血，不知道有多少頭混沌戰獒和劣角獸撞死在戰盾上，這些修士穿戴者胸甲、頭盔，使用錘盾朝著敵人發起了兇狠打擊。
他們是守護尤里克神廟的中堅力量，苦行僧般的生活，使他們的戰鬥技巧和實力遠勝普通士兵。
「為了尤里克!」
「為了尤里克！！！」
一聲聲虔誠的戰呼聲激勵了附近友軍，德拉文駐地的軍隊士氣逐漸穩定，戰局逐漸焦灼。
戰場另一端，約恩男爵領駐地。
倉促組建的防禦混亂不堪，在大角獸群衝上來時，男爵領軍隊付出了數十條人民才將野獸人重新頂出營地外。
後排的弓弩手胡亂衝著前方射擊，為營地外的獸群帶來了不少損傷，即使有月光照耀，他們視野中只能看到涌動的獸影，沒有一位騎士老爺統合攻勢，弓弩手們只是在徒勞地消耗箭羽數量。
尤格·約恩帶領一眾親隨緊張地圍在大帳外，這裡是最安全的地方，足有二百多人固守。
在前線士兵付出巨大損傷的同時，圍繞中間營帳一圈搭建起的路障、平台終於準備就緒，偶有衝到第二層防線的角獸，會迅速被箭支射殺，釘死在地面。
「男爵大人，圍繞大帳的防線已經建好了！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一名遊俠騎士匯報導，大帳內，只剩下寥寥幾名身份地位較高的騎士，他們抬頭望著約恩男爵。
「這接下來該怎麼辦？」約恩男爵被突如其來的野獸人軍隊打蒙了。
他舉措不定地看著帳內每一名親信，期許著答覆。
眾人紛紛垂頭不語，避開約恩男爵的目光。
在他們心中，只有兩種選擇，要麼堅守防線，等待不知道會從哪裡來的援軍；要麼拋棄外層防線的士兵，將寶貴的時間用來逃生。
「尤格，你來說！」
「父親，我們還是暫守第二道放線吧，野獸人數量不明，冒然突圍恐怕損失會更多。」戰場昏暗無比，尤格就算再有戰術，無法看清整個局勢的情況下，他也只好出此下策。
「也只能這麼做了」
約恩男爵長嘆一口氣，默許道。
「大人！末日公牛衝過來了！」德拉文駐地的圍牆哨塔頂端，傳來一陣呼聲。
克里爾深呼一口氣，狼眸死死盯著末日公牛，他手下白狼騎士已經損失三人，末日公牛這樣的怪物，不是輕易能殺死的。
正當人類陣線重新集結時，戰局出現了轉折，
角獸群開始退卻，戰場的烈度讓它們恐懼，人類頑強的抵抗使那一道盾牆固若金湯，怎麼也沖不破，尤其是那些人類罐頭，他們在獸群中簡直是人形絞肉機，數十頭甚至上百頭角獸死在他們戰錘下。
鐵靴踩在被血浸透鬆軟的土地，碎肉和血腥發出噗噗的聲音，萊倫率領橡木村軍隊向前推進陣線，一步一個腳印地慢慢頂住前行。
「人類.堅固，野獸.撤退！」
戰場最末端，一頭足有兩米高的直立大角獸，張開了自己的血盆大口，吹響了末日狂牛號角：「嘟嗚~~嘟嗚~~~」
戰場最前方與人類打生打死的野獸人聽到了這個號角聲之後，立刻撤退，它們拋下了大量同族屍首，由十餘頭末日公牛殿後，潮水般撤出北方曠野，邪月莫爾斯布里的幽幽綠光，掩蓋了野獸人逃竄的蹤影。
這些該死的混沌生物奔襲速度非常快，不少遊俠騎士還想騎上戰馬追殺一番，卻被克里爾喝止住。
白狼騎士深知這些深林生物的狡猾，營地外圍的火堆盡數熄滅，邪月的照耀下讓人心生不安，此刻追出去，十分容易被伏擊。
「呼呼.」
橡木村的盾牆分開，氣喘吁吁的加文，慢慢支起身子，抬手擦拭了額頭的汗水。
一場戰鬥下來，他的後背衣衫已被汗水打濕，雙臂因為長時間用力而酸痛，瞬間席捲了意識。
身邊的橡木村士兵們大部分臉色發白，豆大的汗珠一滴滴滑落，他們緊繃的神經從未放鬆過。
營地外層，鮮血灑滿了整片土地，已經分辨不出哪些是人血，哪些是獸血，不少士兵第一次見到鮮血，只覺得胃裡翻騰倒海，幾小時前的晚餐都要吐出來了。
萊倫也感到疲憊，騎士板甲從戰鬥開始穿到現在，一直負重作戰，他的體力消耗殆盡，赫拉姆戰錘的威力雖然強，可是重量同樣遠超一般戰錘。
再加上王國騎士持續不斷的催動耀光術，儲存的魔法之風也臨近枯竭。
如果野獸人再度襲來，他就真的頂不住了。
「實力還是不太夠啊.」
許多遊俠騎士們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此刻他們和普通士兵一樣，慶幸自己活下來了。
一一場夜襲下來，德拉文駐地的事務官很快統計出傷亡情況，損失了六十餘名士兵和八位騎士，其中包括三位白狼騎士，死在人類防線前的野獸人，初步計算超過了一百五十頭，營地外被弓弩手射殺的還有近百頭角獸、混沌戰獒。
德拉文駐地中央，最大的帳篷。
克里爾一身精鋼板甲尚未換下，邊角還有顯眼地血跡，聽完一旁事務官匯報傷亡情況後，他長嘆一聲：「損失慘重啊」
德拉文軍隊總人數不過二百六十餘人，一次夜襲就損失了五分之一，營地防禦的戰況不比野戰激烈，他不敢想像。如果麾下士兵在曠野中直面野獸人，恐怕要付出等倍的傷亡。
幸運的是，萊倫的軍隊損失較小，除了幾名士兵受傷外，無人陣亡。
「野獸人軍隊如此靠近，為什麼我們的斥候沒有匯報？」白狼騎士想不通這一原因，此刻他對尤格·約恩的戰前部署，反感大大加深。
沒人能回答這一問題。
站在另一邊的萊倫，也陷入苦思冥想，他的系統沙盤，會將方圓三公里的一切勢力顯露出來，可這場毫無徵兆的夜襲居然沒有一丁點提示。
王國騎士不得不聯想到諾斯卡人的祭禮，或許是某種混沌力量掩蓋了野獸人蹤跡。
「約恩男爵的駐地怎麼樣了？他們的士兵損傷情況如何？」見無人回答他的問題，克里爾皺眉問向一旁事務官。
「派去的傳令兵尚未回來，看樣子，約恩男爵還沒有統計出。」
「夜襲之前，所有的約恩男爵領騎士都休息了，在我們構築防線時，他們的軍隊還在吵鬧中.」
「一幫廢物！」白狼騎士怒砸桌面，桌腿暴起了折斷聲，桌面多出了一道不淺的凹陷。
「再這樣打下去，不說幾天內！光是源源不斷的野獸人就能把戰爭拖到一個月後！」
「軍隊損失這麼大，拿什麼殺死『孤狼』科爾卓格？！」
一旦野獸人反覆的騷擾，再打下去，局勢只會越發不利於人類軍隊。
這次野獸人是真的撤退的乾乾淨淨，留給人類一大堆屍體。
騎士們紛紛派出斥候，防止深林里生物再度襲來，可它們消失的無影無蹤，一直臨近黑鴉橋都沒能發現蹤跡。
輜重民兵們搬運陣亡者的屍體，埋入事先挖好的大坑中，營地里的木柴不夠火化所有屍首，一些陣亡的騎士會送回各自家族，最後葬在死神摩爾的墳墓花園中。
而野獸人渾身上下都有劇毒，放任不管的話，這一片土地會被混沌力量所腐蝕，為數不多的木柴只好用來火化它們。
在帝國龐大疆域中，之所以不能實現刀耕火種，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不同程度的混沌腐化威脅。
哪怕一丁點混沌力量摻雜在耕地中，種出來的穀物甚至會流出鮮血，而不同的家畜，則會一夜之間轉變為野獸人，從此禍害人類。
想要開墾更多疆域，必須有相應壓制住混沌腐化傳播的方法，例如一座受人祭拜的神龕、一座秩序神明教堂或者定期不斷的淨化祭禮。
重新增派了巡夜人手後，許多騎士累到一脫下盔甲，不顧血跡倒頭就睡。
大量的傷員正躺在營地內幾座帳篷裡面慘叫，幾名藥劑師和莎莉娜教會的隨軍牧師忙得手忙腳亂，輜重民兵們只能埋頭不吭聲地打水、燒水，倒血水。
更多人只是找個能避風的地方就蒙頭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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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沒二更嘍，作者聚餐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