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鄧肯城堡圍攻戰 下
「投石來了！」
「快，注意規避！趕快！」
又一塊巨石從遠處森林中呼嘯而來，獨眼巨人擁有極佳地視力，這頭怪物能輕易判斷出城牆上守軍最密集的位置，以及最脆弱的城垛，給予致命一擊：「呼——！」
「啊~~！」城垛上，七八個分散站立的弓箭手、弩兵還是被投石砸中，木石迸濺，血肉橫飛，擲來的巨大石塊穿過鄧肯城堡的外層城牆，落入內部建築之中。
「圖根海姆大人，獨眼巨人對我們的威脅太過巨大，已經有一支連隊被它摧垮！」城牆塔樓上，一名白狼騎士急匆匆來到指揮官身旁：「東北段城牆請求撤下城垛，避開投石！」
「不能撤，命令他們，堅守城牆，就算是全員陣亡，城牆也決不能拱手讓給野獸人！」馮-圖根海姆神情嚴肅，冷聲說道。
「是！」
選帝侯養子放眼望去，遠方的視線可及之處儘是奔波不斷的野獸人大軍，其中黑壓壓的角獸軍團占據著視線的全部，但那些脆弱的雜碎不是圖根海姆所擔心的，最普通的劍士也能抵擋住它們的攻勢。
真正讓馮-圖根海姆忌憚的是那幾隊強壯的戰角獸、十幾頭末日公牛、人馬獸、混沌卵在其中格外矚目，目前為止，依託城牆上強有力的遠程輸出，這些怪物們暫時不構成威脅，但這是短暫的，一旦城牆淪陷，城門洞開，哪怕是德拉科男爵領的精銳長戟兵們也不是這些強悍怪物的對手，而步行騎士和巨劍士們對怪物的作用不大，圖根海姆只能將他們布置在城牆上，讓他們發揮出最大的近戰殺傷和勇武。
「該死的野獸人！」白狼選帝侯養子的鐵手套砸在了城垛上，他朝著身邊的冬狼騎士吩咐道：「阿曼德爵士，你帶領一隊火槍手和兩隊劍士，立刻去支援東北段城牆，務必把城門牢牢控制在我們的手裡！」
「既然萊倫放心把軍隊全權交給我來指揮，那麼這一場防禦戰，就必須支撐到他奇襲結束為止！」
「遵命！」阿曼德爵士話不多，他目光堅定地頷首，然後轉身大步離開。
與此同時，外層城牆之上。
「戰鬥，戰鬥！」上百人在城牆上緊張地奔走著，七十多個木精靈林地守衛們占據了一整段城牆，他們張弓搭箭，憑藉精湛箭術，不斷點射著城牆之外的大角獸以及其他高威脅的混沌戰獸，箭無虛發，數百名人類弩手、火槍手們更是齊射不停。
一桶接著一桶的箭筒耗光，一桶又一桶的羽箭被搬來，如此反覆，從城頭髮射的密集箭雨有效壓制了野獸人們的進攻速度。
人禍部落遭受了聯軍的頑強抵抗，城內，臼炮陣地轟鳴不斷，那些搖曳飛來的燃燒炮彈給獸群造成了極大傷亡，森林到鄧肯城堡外層城牆之間的五百多米距離，已經有三百多頭角獸和混沌戰犬倒在泥土上，每當有少量的大角獸戰團靠近城牆，城垛上的落石、檑木就會開始攻擊。
獸群蜂擁聚集的密集程度，甚至於人類士兵不需要觀察外面狀況，他們唯一要做的，便是將手中石頭扔出去，幾秒過後，城牆下總會響起幾道悽厲的獸吼聲。
同樣的，野獸人絕不會乖乖受死，少量劣角獸弓箭手戰團拉動短弓，朝著城牆持續拋射，縱使它們的
火炮的轟鳴聲、火槍的齊射聲和弓箭手拉動弓弦的聲音響徹整個鄧肯城堡及其周圍地區，一波接一波的野獸人大軍不間斷地進攻鄧肯城堡，在強壯的末日公牛率領下，可怕怪物們一次次地靠近城門，衝擊著聯軍防線。
人禍部落的劣勢在於缺乏攻城武器，在鄧肯城堡高達十二米的城牆前，它們只能依靠自身蠻力一點一點地破壞城門，大量鉤爪、簡易繩梯被跑向城垛，一群群角獸攀登上了城頭，攻擊著城牆上的弩手、火槍手，而那些等候在城牆上的步戰騎士、巨劍士們揮動戰斧、雙手大劍，輕而易舉將雙足直立的野獸砍翻在地，屍體拋下城垛。
城牆外，唯一一頭獨眼巨人也被班尼克-蘇特森親自操控的加農炮擊傷，笨拙龐大的軀體無疑是最好的靶子，但獨眼巨人的表皮覆蓋厚重角質層，加農炮的實心炮彈只是暫時性的擊退了它，遠不至於擊殺。
從入夜到午夜，整個鄧肯城堡臨敵的兩面高牆處處都是濃煙，野獸人和人類陷入了慘烈的拉鋸戰。
戰爭一直持續到了午夜時分，邪月莫爾斯布里的月圓時刻，沐浴在褻瀆綠光下的混沌造物們悍不懼死，它們不要命似的一波接一波衝來，沐浴在密集箭羽之下，嘶吼著、狂呼著，絲毫不因為戰爭時間的流逝變得疲憊。
相反，聯軍士兵由於缺少休整的時間，在加上夜晚作戰，疲憊不堪，木精靈和矮人擁有高耐力體質，他們短暫休息就能再次上陣作戰，而在人禍部落猛攻半日之後，人類士兵們已經顯得非常疲憊，火槍開火頻率逐漸降低，弩矢裝填速度變慢，大多數軍官們因為持續不斷的大喊，嗓音變得沙啞，嘴唇乾裂，城頭傾瀉火力的減少，以至於角獸戰團先後數次攻上城牆，但它們很快就被趕來支援的步戰騎士、長戟兵們消滅。
馮-圖根海姆率領著少量永恆騎士和白狼騎士們四處馳援戰線，每當有野獸人突破城牆防禦，肆意咆哮時，他和步戰騎士們就會立即出現，獅鷲之劍泛動冷光，依靠無匹的力量將衝上城牆的所有角獸斬殺。
一旦戰局焦灼，白狼騎士就會發出陣陣狼嚎，他們高頌尤里克之名，發泄出狼神的怒火，而永恆騎士們就像一股沉默的黑色旋風，碾碎著野獸人的所有狂怒。
「堅持住，勇士們！它們撐不了多久了！」馮-圖根海姆手中的獅鷲之劍劃出弧度，將一頭大角獸扭曲頭顱斬下，無頭屍體的頸部噴射出大股污血，墜下城頭，周圍四五個永恆騎士們奮力廝殺，矮人符文鐵匠所鍛造的精工符文戰劍左右橫掃，立時清空了這一小段城牆，喘息中，白狼選帝侯養子抬手抹去臉上血漬：「不要停歇！士兵們！從勇氣中榨出力量，憤怒是最好的補藥！為了白狼戰神！為了帝國！」
「為了帝國！」城牆上的士兵們浴血奮戰，他們用堅強毅力強制自己去戰鬥，渾身血漬的巨劍士們渴望著榮耀，履行著誓言，每個人都知道，從戰鬥打響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沒有退路，這一仗絕對不能失敗。
西格瑪教堂的炮兵陣地，幾門重炮因為持續不斷的轟擊，造成炮膛過熱，灼紅滾燙的金屬重炮一時半會無法開火。
就在炮手們想盡一切辦法降溫的時候，趁著機會，班尼克-蘇特森帶著他的學徒安娜登上城牆，儘自己的一份綿薄之力：「射擊！」
八十多個火槍手在蘇特森的命令下集體開火，密集的彈幕將他們眼前的野獸人潮水清掃一空。
「嘗嘗這個！」站在塔樓望角後的見習工程師安娜眯起一眼，她的長銃瞄準了一頭站在城牆遠處指揮的人馬獸頭領，食指扣下扳機，「砰！」
「吼….」下一秒，距離城牆一百多米遠的人馬獸頭領，半個犄角腦殼被白銀子彈轟碎，紅的白的灑落一地，人馬獸尚未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嘶吼一聲，然後轟然倒下。
「導師，導師！快看，那是被我的作品擊殺的！」安娜欣喜的面龐，歡呼雀躍，終於，她終於製作出一桿威力驚人的優秀長銃！
這一異變，驚起了城牆上多個軍官的側目。
「做得不錯，我的學生！」班尼克-蘇特森從不吝嗇鼓勵，唇邊八字鬍一抖一抖，他的長銃也在發揮出巨大作用。
不遠處的一段城牆上，馮-圖根海姆也看到了人馬獸頭領倒地的一幕，它周圍幾頭投擲飛斧的人馬獸見到頭領身死之後，就像是驚弓之鳥，聽到了密集槍聲，半人馬群立即朝後逃竄。
「那個小丫頭…..」板甲表面布滿血跡的白狼選帝侯養子深吸了一口氣，嘖嘖讚嘆道：「既勇敢，又厲害啊！」
「好像是那個德拉科男爵領工程師的女學徒。」阿曼德爵士站在他的旁邊，望著又一次襲來的野獸人大軍，濃眉緊皺：「大人，再這樣打下去，我們堅持不了多久，四角獸王已經意識到攻城武器的重要，末日公牛和大角獸戰團開始針對性的攻擊城門和城牆缺口，恐怕外層防線被破開，只是時間的問題！」
「我知道，阿曼德，士兵們都已經疲憊了，為了守住城牆，目前為止也損失了一百六十多人，可是野獸人的傷亡比預期中還要大，雖然它們數量是我們的四倍，但是它們的傷亡絕不低於我們的七倍！」馮-圖根海姆神色無比認真：「計劃一步一步來，我們的優勢也在一點一點疊加！」
鄧肯城堡之外平原上的遍地屍骸，似乎在印證他的話語。
「勝利終將屬於我們，萊倫會成功的。」馮-圖根海姆聽到了城牆外響起的號角聲，他行走在阿曼德身側，低聲說道：「命令士兵們再堅持一段時間，阿曼德爵士，外層城牆還沒到被拋棄的時候！」
「我明白了。」
城牆之上，步行騎士和巨劍士們將最後一群角獸趕下了城牆，寒冷的晚風吹拂，騎士們又是穿戴著厚重甲冑，熱氣悶在嚴絲合縫的盔甲裡面，一個個大汗淋漓，縱使身體素質超過常人，冷熱交替之下，騎士們也有些扛不住，尤其是身體的疲憊和精神上的重壓。
「人類…..頑強，城牆…..難破。」隱藏在森林裡的四角獸王昂古爾咆哮著，揚起鏽跡斑駁的鋸齒刀：「命令獨眼巨人….木門….砸開！」
「吼~獸群，進攻！！！」
「咚咚咚~~~」幾頭戰角獸敲響人皮戰鼓，人禍部落開始了又一輪攻勢！
「嗚哇！！」霜凍的僵硬泥土被踐踏出爪痕，半獅鷲菲爾諾斯奔襲在深林之中，騎在背上的萊倫駕馭著坐騎，從側翼朝著鄧肯城堡以北森林行進。
阿德里安、赫克托和十餘名永恆騎士跟在後面，白狼騎士們不擅長做這種事。
在黑暗的夜幕之下，木精靈林地領主奧拉西夫-皮亞扎和兩名巡林客騎著牡鹿、精靈戰馬，奔襲在一行人的兩側，他們依靠著灌木叢和樹木的掩護，儘量安靜地前進，因為不遠處攻城戰的緣故，森林裡面的野獸人全都跟隨著獸王昂古爾而去，一路上情況很少、
突然，奔行在前面的萊倫抬起一手，他示意一眾騎士們停止行動，冷眼盯著幾十步外的樹梢上，眾人立刻屏息凝神。
木精靈張弓搭箭，顯然他們順著萊倫的視線也發現了什麼。
「嘎嘎~~」片刻後，一支鴉群騰空飛起，它們繞著樹梢飛了幾圈，隨後飛向了其他地方。
「是嘶叫薩滿布置的耳目，看來野獸人並沒有完全疏於防備！」奧拉西夫壓低聲音說道。
萊倫鬆開了握住劍柄的手，眯起眼睛：「距離萬魔岩不遠了，嘶叫薩滿控制烏鴉的範圍局限於萬魔岩周圍，趁著機會，我們抓緊時間！」
「遵命！」
十幾分鐘後，眾人栓好了戰馬，在萊倫帶領下沿著稀疏的森林，偷偷地靠近了萬魔岩。
這是一片林中窪地。
不遠處，野獸人充滿著污穢和腐化的營地之中，裡面仍有二百多頭角獸和混沌戰犬，除此之外，萊倫還看到了三頭納垢獸混沌卵，這些污穢之極的生物滿身膿瘡，它們會衝到人堆之中自爆，用致命疾病和毒液，帶給混沌之敵巨大的損傷，劇烈爆炸時也危害它的友軍。
「我們的目標十分明確，摧毀萬魔岩的魔石，徹底斷絕維續野獸人的生存源頭，鄧肯城堡能不能守住，全靠此次行動的成敗了！」萊倫臨戰前囑咐道：「無論如何，一定要完成任務！」
「明白！」
「最後再重複一遍計劃，我、阿德里安、赫克托，各率領一小隊，從三個方向攻進去，將整座萬魔岩攪亂！」說著，萊倫看向了三個木精靈：「而你們，埃斯萊，你們的任務就是負責消滅行進過程中的高威脅敵人，尤其是混沌卵！」
「嗯，我們會的！」林地領主奧拉西夫也示意巡林客準備戰鬥。
「開始行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