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群起憤慨
一進哨站圍牆裡，一股刺鼻的臭味撲面而來，不知是牲畜還是人的糞味，一側草料房裡，圍欄圈養的幾頭野豬在黑泥沼里亂拱，旁邊馬廄也是許久沒人清理打掃，糞便堆積在木框裡無人問津，圍牆一角小山似的垃圾更散發滾滾酸臭味。
總之，整個哨站內只能用骯髒來形容。
整個占地不大的哨站足有23人居住，吃喝拉撒都十分局限，駐守的士兵大多是未接受過教育的文盲，隨便拉出一個士兵寫自己名字都不見得會，究其原因倒也不怪他們，中古世界知識也是腐化源頭之一，不通曉文字力量，就極有可能保持信仰地純潔。
虧得不在夏季，否則光是蚊蠅橫飛就令人頭痛，作為一名來自異界維度的人，萊倫現在還有些不適應哨站環境。
沿著半圓圍牆的是一排士兵住房，整體是大通鋪，沒有一塊隔間，士兵之間毫無私人隱私，住房兩邊放置一人高的大木桶，每日天蒙蒙亮，輪班士兵就會早早去打水以保證木桶不空。
哨站士兵生活用水全靠這兩個木桶。
圍牆最內側的二層木屋，是托卡隊長和幾名親近者私人住所，裡面用來辦公和每日匯總巡視情況，哨站專門設置一名先驅侍騎，負責在每日傍晚送去幾公里外的布雷鎮駐防騎士手中。
這是一件「肥差」，在士兵眼裡，無疑是一次難得離開邊境消遣的機會。
萊倫自顧自走向柴房，前腳剛把三束木柴放下，後腳就有人跟進柴房，萊倫手裡動作短暫停頓後繼續忙活著。
「小子，膽子大了不服從命令了是吧？行！把上個月發的銅幣乖乖交出來，這個月你就只需要多干一件餵馬，不聽話，哼哼」馬茲砸吧砸吧嘴，語氣無賴道。
萊倫仍彎著腰解開束起木柴的麻繩。
五個老兵油子見萊倫如此不上道，一同圍上來，堵住了柴房大門，門外兩個兵油子惡狠狠盯著四周觀望的新兵。
哨站里，大多數新兵都被敲打過，被兵油子盯上的，連忙垂下頭不敢直視他們，雖說心理想反抗，可馬茲那伙人每日巴結托卡隊長，後者對這種事情更是不管不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動手反抗，吃虧的只會是自己，更是這種心理才導致馬茲幾人越發放恣。
「你小子行啊！沒聽見長官在和你說話?！裝聾是不是！」馬茲見他沒有反應，頓時覺得丟了面，惱怒中用力推搡他一下，「直說吧！今天你交也是交，不交也得交！往後整死你機會多的是！」
萊倫轉身面無表情地直視馬茲，老兵油子在他面前矮了大半個頭，仰視對上萊倫雙目，後者被盯得心底莫名發憷，往日的慫包今天怎麼這麼硬氣？
馬茲畢竟是多年老兵油子，對待同胞可不會半點手軟，指著萊倫鼻子大叫道：「前幾日教訓你還不夠，是不是又找打了？！」
屋裡兵油子都有些幸災樂禍，萊倫眼底閃過一絲寒光。
他的脾氣一點也不好，人高馬大能讓人欺負了？以往遇上這種情況，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拳照臉上招呼！
可米登領有明文規定，士兵與士兵之間一旦產生暴力衝突，是要交給當地貴族審理，按律鞭打20下，扣除當月銅幣（沒有工資）。
打一次架，至少挨餓半個月還會受到鞭刑，哨站可不是城鎮駐防軍營，托卡隊長擁有絕對領導權利，到時候一定向著馬茲那伙兵油子。
面前馬茲不斷譏諷自己，言語越來越侮辱，手指都快指到萊倫鼻子底下了。
正僵持間，透明面板閃出。
【宿主指南任務發布：挑釁兵油子！】
【任務要求：把他打趴下！】
【獎勵：＋30點歷練值，新增1點技能點。】
？系統可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可是，萊倫相當喜歡！作為一個無利不起早的主，有好處當然要做嘍！
不就是挑釁嗎？簡單！
萊倫看著馬茲的眼神逐漸泛起不屑，嘴角嘲笑似的勾起。
屋內兵油子們無不詫異，這還是那個慫包懦夫嗎？
馬茲也是一怔，表情變化十分精彩。更過分的是，萊倫居然當著他的面，在他腳上啐了口唾沫。
萊倫吐完後，語氣輕蔑道：「滾開，垃圾。」
此句一處，在場的所有人都愕然張嘴，馬茲更是惱怒叫道：「好你個萊倫！敢這樣和我說話，真不想活了！」
說著便劈面向萊倫打去，沒想到的是，萊倫搶先一步按住他的手腕，猛烈一記掌摑「啪」地一聲打的馬茲腳底一踉蹌。
「呼」地一聲，兇猛一拳錘在馬茲的鼻樑上，後者一個翻滾，直接從柴房飛出去。
哨站里，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盯著趴在地上的馬茲，後者掙扎著爬起來，鼻樑都歪了半截，鼻孔鮮血直流，左半邊臉上，一個紅腫地手印清晰可見，
馬茲衝著柴房怪叫道：「你個懦夫竟敢打我！我和你拼了！！」
說話間，萊倫一個箭步蠻橫撞開擋路的兵油子，抬腳又是一記飛踹，硬是把馬茲踹得仰面倒地，腳尖用力踢在後者小腹，側身一腳掃在他的肩膀。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馬茲一口血噴出來，像一口破麻袋躺在地上，滿身塵土泥濘，痛的喘息著呻吟，全身抽搐。
萊倫拍拍身上塵土，拳頭上沾染的血漬增添許多煞氣，扭頭看著身後幾個兵油子，淡淡道：「你們呢？」
話音剛落，他的身形又健壯幾分。
系統提示一閃而出。
【臨時任務成功！】
【獎勵30點歷練值！】
【宿主等級：lv2（17\800）】
【宿主解鎖個人屬性面板！是否加點個人線？（當前可用點數1點）】
看著幾個兵油子猶豫不決，萊倫選擇立刻加點，馬上還有一場架要打，自己戳破了兵油子的繡花枕頭，以後新兵們自然不會輕易被他們勒索錢財，此時兵油子心底一定恨急了自己。
一塊個人屬性面板立刻浮現，布滿詞條的技能線迅速展開，亮起能夠加點的只在最左端向右的詞條都是灰色狀態無法加點。
萊倫細細觀察現在可以加點的詞條屬性，分別是【劍術學徒\近戰攻擊＋3，防禦學徒\近戰防禦＋3，莽撞衝擊\衝鋒威力＋10】。
自己最需要的，是能夠震懾住這群兵油子，最好能一瞬間展現實力差距。
而近戰大師和防禦大師兩個選項更傾向於武器增益，可是現在自己但凡抓起一根木棍，那麼性質就變了，會從暴力衝突演化成武力反抗，引起不必要波折。
萊倫不假思索選擇增加衝鋒威力。
【確認加點，莽撞衝擊，衝鋒威力＋10】
萊倫發覺一股暖流流經全身，大腿肌肉愈發鼓起，此刻如果萊倫面前有一堵土牆，他也能毫不費力衝破！
幾個兵油子你看我我看你，無不愕然，眼前的萊倫身形憑空拔高几分，整個人氣勢和往常大相逕庭。
他們也注意到，平日裡被自己欺負慣的新兵們，個個都死死盯著他們，眼底有暗潮流動。
不能就這麼讓萊倫風光！
危機感刺激著兵油子們最後的理智，一個兵油子大呼小叫沖了上前，要將面前不知死活的傢伙教訓一通，余者紛紛衝出，一時間氣勢逼人。
系統面板再度出現：
【臨時任務2發布：打贏他們！】
【獎勵：＋100歷練值，額外獎勵幸運抽獎1次！】
「還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正好讓我見識見識衝鋒效果到底有多強.」萊倫沉住氣，扎穩腳步微微屈身，而後雙腿陡然發力，以肩膀為盾，蠻牛似的狠狠撞去。
「砰！」
交手瞬間，局勢瞬間扭轉，只聽為首兵油子「啊！」的一聲翻滾，斷線風箏似的飛了出去。
一個撞擊，震驚全場，兩邊衝上來的兵油子瞪圓了雙眼，揮下拳頭動作也慢了幾分。
萊倫看準時機一把抓過左側兵油子手腕，後者被拽的一踉蹌，卻見眼前一個拳頭越來越大，「啪」一聲，被放倒在地。
打群架，最重要的就是逮住一個，便往死里錘，傷敵十指不如斷其一指，穿越前的萊倫可謂肉搏專精，更不用提現在的體魄更壯碩，放在穿越前的世界，絕對是拳場好手！
萊倫扭身再次迎上一個光頭兵油子，速度極快，以至於那個光頭兵油子沒來得及防備。
萊倫大喝一聲：「喝啊！」
右拳直搗光頭面門，那個兵油子驚得大叫著，手臂死死護住頭部，萊倫順勢一記提膝撞在後者小腹上，那個兵油子立時焉了，慘叫著倒在地上。
一個兵油子不知從哪裡抄起一根木棍，憋紅了臉向萊倫腦後砸來。
萊倫再一聲暴喝：「死！」
腳步一個迴旋，避開了要害，但木棍結結實實打在肩膀，陣痛刺激了他的神經，奮力將那兵油子撞倒，掄圓了巴掌抽上去。
場外一名略矮士兵見萊倫左衝右突兵油子完全奈何不了他，心思熱絡，平日裡他沒少被馬茲那幾人欺負，現在有人起身反抗，當然要幫忙。
矮個士兵衝著其餘人大叫道：「乾死這群混蛋！」
說罷，他抄起一根木棍也是漲紅著臉，聲嘶力竭叫嚷著沖入場內。
其餘幾個平日裡被欺負慣的士兵此時也是熱血上頭，他們立刻沖入場內，與兵油子們扭打一處。
拳拳到肉的交擊與慘叫聲不時傳來，平日裡新兵被欺負的多慘，此刻他們毆打兵油子的力度就以十倍奉還。
兵油子人數本身就少，平日裡能勒索新兵也是因為他們不團結反抗，現在有了主心骨萊倫帶頭，情況自然不一樣。
平均一個兵油子被兩個士兵打，一邊倒的局勢。
突然圍牆上響起一聲大喝：「都停手！托卡隊長回來了！」
一陣急促馬蹄聲由遠及近，應證剛才的話語。
哨站空地烏央央一片人快速散開，幾個兵油子無不倒在地上抽搐，哀嚎，有些士兵還意猶未盡，還不忘多踹上幾腳出氣。
只是幾分鐘，萊倫身上也掛了彩，半邊臉結結實實挨了一拳，打完一場架後，體力達到了極限。
下一秒，系統提示出現。
【臨時任務2成功！】
【獎勵：＋100歷練值發放！額外幸運抽獎1次！追加獎勵，1技能點！】
【獲得特性：威風凜凜（範圍＋4領導力）】
領導力等同於士氣，一支部隊領導力越高，越能承受高戰損，有的傳奇部隊更是「永不戰敗」。
而個人特性這一點，打一架多了個威風凜凜，從字面來看，似乎還不錯？
經此一事，萊倫只覺得心中淤積已久的悶氣煙消雲散，對於自己的實力也充滿信心，至少在戰場上能有一戰之力。
萊倫看了看剛才與自己一起痛扁兵油子的士兵們，唯一認識的只有矮個士兵雷文，僅有19歲的年輕士兵，和自己一樣來自德拉文男爵領。
也難怪他會第一時間出來幫自己，這些天，雷文每日都要負責各種雜活，時不時被馬茲幾人欺辱取笑。
雷文見萊倫看著自己，回了一個笑臉，周圍士兵不約而同哈哈大笑起來。
「怎麼回事！誰動的手？！」哨站東門吊橋剛放下，吱嘎吱嘎一連串聲響，三個急匆匆地身影直衝進來。
為首正是哨站軍官托卡。
身為軍官，待遇比萊倫這類普通士兵好的多，更何況還有馬茲幾人的「巴結孝敬」，相比哨站諸士兵面有菜色，他卻是滿面油光，鷹鉤鼻上一雙細眼時不時發出狠毒的目光。
身為隊長，他穿著一套深藍色長服，胸甲，腿甲，護頸一應俱全，半開合式鋼盔點綴一簇白底藍尾羽飾，別的腰牌也是上好堅木做成。
四下里無人應聲，托卡看著地上躺的幾人，無一例外全是兵油子，尤其那個馬茲，口吐白沫全身抽搐，一副被打廢了的樣子，就是站著的幾個士兵也都掛了彩；他敏銳地察覺到事情的複雜。
習慣性眯起細目，托卡語氣陰沉道：「好大的膽子！是誰幹的！站出來！」
說話間，軍官抽出腰間長劍，身後兩名先驅侍騎紛紛響應，一同拔出武器，目光兇狠地盯著萊倫幾人。
萊倫深吸一口氣，剛向前踏出一步，卻發覺有人走在自己前面。
「是我乾的！」，雷文走出人群，努力讓自己站的筆直，強迫自己與托卡對視。
，從剛才，冥冥中，雷文就感覺到一股莫名力量在鼓舞他的勇氣與鬥志，平日裡委曲求全，現在，他要堂堂正正去面對。
場內幾個士兵全部向前，與雷文站在一起，
「是我乾的！」
「與雷文他們無關！是我乾的！」
「要罰就罰我一人！」
托卡面如沉水，對於下克上行為，無疑戳中了他的底線，這也是帝國軍隊軍官的通病，看來有必要再次立威了。
他抬起長劍，劍尖直指雷文，陰惻道：「擾亂軍紀，霍亂哨站，無視律法與戰友發生武力衝突，我以溫德爾伯爵名義，把你押送駐防軍營等候發落！」
「但是.」猛然，托卡猛衝上前，厲聲大叫道：「我先廢了你！！！」
事態急轉而下，士兵們沒想到托卡竟如此心狠手辣！
面對長官的劍刃，雷文沒有逃，緊繃身體。
「鏘」
兩柄長劍相交一處，雷文驚訝的看著面前高大身影擋住了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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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